夜幕籠罩著的天空,點點繁星點綴著夜色。初秋的晚風,帶著陣陣涼意。

“轟隆隆”

頭頂直升機的聲音,一直響個不停。

沈雨佳,不,應該是霍天行。

他抬頭看著天空,好像在抑望著什麽,其實從他這個角度,什麽都看不到。

但他知道,肯定有人在看著他。

“boss,您”

高飛喊著,隻是他快步向霍天行身邊走時,就聽一陣槍響。

並不是射向高飛身上,而是射向他腳邊。

一排子彈就在高飛腳邊彈起,彈殼落了一地,雖然沒有傷到他,卻絕對震住他了。

“站那別動。”

突然一聲喝斥,是個低沉老者的聲音。

高飛下意識的立正站好,不敢再走向霍天行。

其實就是沒有這聲喝斥,這樣子彈掃射,他也不敢動了。

“父親,你的脾氣倒是一點沒變呢。”

霍天行輕聲說著,微笑的臉上帶著一點點的懷念。

抬頭看向天空,黑夜與直升機,再也看不到別的。

他知道,霍宗濤正在某架直升機上,用俯視的目光看著他。

“不過,父親,你真的不下來嗎”霍天行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

他抑頭看著天空,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隻是笑容裏更多的是苦澀。

當初離開的人是他,用最絕決的方式,消失在所有人麵前。

不過很多時候,他也會反問自己。

二十幾年了,真的沒有一丁點的思念嗎

“二十幾年了,你不想知道我過的怎麽樣嗎,生活在什麽地方嗎”

霍天行繼續說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大。

“父親”

一聲輕呼,帶著太多太複雜的情感。

盤旋上空的直升機開始降落,螺旋槳帶來的風瞬間大了起來,幾乎要把人吹走。

直升機停穩,機艙門緩緩打開。

先走出來的是章縱,向來都嚴肅認真的他,此時神情顯得激動起來。

“大爺,真的是你”

這是最意外的收獲,本來隻是轉移霍宗濤的注意力。

怎麽也沒想到,到a市之後,通過各方麵驗證,竟然發現真的是霍天行。

然後今天

終於親眼看到。

跟二十年前離開時,幾乎一模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太好了,真的是你。”

章縱說著,雖然極力控製著,他的聲音仍然像在哭。

霍天行實在離開太久太久,久到他己經變老。

倒是這一對父子,外貌看起來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退下”

突然一聲低沉的喝斥,前麵走的章縱被人甩到一邊。

動手的當然是霍宗濤,他大步向前,直走到霍天行麵前。

霍天行靜靜看著,從機艙門打開的一瞬間,他就一直在看著。

霍宗濤,強勢,霸道,永遠不許人反抗的暴君,二十幾年過去,他仍然保持著原樣。

尊嚴,霸氣,不變的容貌,以及永遠不服老的心。

“父”

“砰”

霍宗濤一拳揮出,打到霍天行臉上。

霍天行連退數步,直接倒到地上。

鮮血從他嘴角逸出,他踹息著,幾乎要倒地上起不來。

在武力值的培訓中,他的分數是最低的。

連抗打擊能力,都差的一塌糊塗。

“老太爺”

“boss”

章縱和高飛同時喊著,兩人卻都沒敢上前。

被霍宗濤嚇的,似有似無的,好似一團黑氣在霍宗濤身邊圍繞著,那是怒氣也是霸氣。

不自覺得讓所有人都退步。

“嗬~~”

霍天行笑了,他掙紮著要站起身,用手背擦著唇角的鮮血。

笑容變得苦澀起來。

二十幾年未見過的父親,本來還是有點點激動的,隻是霍宗濤這樣一拳打過來。

他突然發現,不管過了多久,發生了什麽事。

霍宗濤永遠都是霍宗濤,永遠不會改變。

“不孝子”

霍宗濤大步向前,單手把霍天行從地上提了起來。

他的兒子,他的兒子

在直升機上看到霍天行的一瞬間,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靜止了。

即使最初的激動過去之後,他的情緒完全無法壓抑。

當然不是像章縱那樣的激動,不,他也是激動,隻是他的表現更多的是暴力。

“是啊,父親,你失望嗎”

霍天行微笑問著。

霍宗濤,對他從來沒有滿意過,也不差這一件。

“失蹤很好玩嗎”

霍宗濤聲音中的怒意越來越盛,抬手又是一拳,打到霍天行臉上。

如此近的距離,沒有任何緩衝的一拳。

霍天行隻覺得頭懵了一下,鮮血的味道越發濃烈,他卻連一聲呻,吟聲都沒有。

“老太爺,您消消氣。”

章縱喊著,顧不上霍宗濤的怒氣,直撲上去阻止。

“呼”

霍宗濤大口喘息著,努力平息怒火,大力甩開提著霍天行。

霍天行猛然後退,章縱伸手扶住他。

“大爺,你有沒有怎麽樣”章縱爭切問著。

霍天行站直身體,微笑著搖搖頭:“我沒事的。”

他沉靜的目光看著霍宗濤,太過於複雜的情緒,讓他看起來深沉許多。

不過很快的,他低下頭,輕聲說著:

“對不起,父親,讓你擔心了。”

霍宗濤臉上的怒氣絲毫沒有平息的跡象,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怒意。

他曾經無數次想過,要是失蹤的是其他人,哪怕是霍天啟,他另外一個兒子。

也會四處尋找,但絕對不會找這麽久。

更不會堅信,二十幾年了,人還會活著。

對霍天行,他一直有種驕傲,我霍宗濤的兒子,怎麽會隨便死掉。

“既然父親來了,要不要下來坐坐,雖然不是家,卻也是我常來的地方。”霍天行說著。

“你躲藏的巢穴,我沒有任何興趣。”霍宗濤冷聲說著。

霍天行對霍宗濤的固執,沒有絲毫意外,隻是靜靜沉述著:

“但這裏躲避了您的搜索,就是這次,若不是我想回去,你一樣找不到我。”

“我會查出來是怎麽回事。”霍宗濤說著,那口吻似乎是在說,他會滅掉所有人。

“馬上跟我走。”

他把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到了霍天行身上,親手教養,嚴格要求,這是他唯一認定的繼承人。

愛之深,責之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