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遠的鍾聲從1號島傳出去,鍾樓就在1號島最中間的位置,除了除夕晚上這天外,其他時間,鍾樓的門都是關著的。s#每天都是忙碌著更新章節,客官記得常來哦。

每當鍾聲響起時,是除夕宴會結束,也是新的一年開始。

“又一年了”

霍宗濤用感慨的口吻說著,一步步走近鍾樓。

悠遠而古樸的鍾聲,好像帶著另一個時空的氣息,一聲又一聲,好像在催著人老去。

“老太爺,要下雨了”

不遠不近跟著章縱,不由的走近幾步,小聲提醒著。本來就不算晴朗的夜空,此時己經完全陰了下來,海麵的波浪似乎也越來越大。

要下雨了,還是大雨

霍宗濤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般,隻是繼續向前走著。

眼看走到鍾樓門前時,就聽“咚”

格外響亮的一聲,這是最後一聲,108聲鍾響,就此結束。

“時間過的真快啊。”霍宗濤說著。

隨著他的走近,鍾樓工作人員馬上識趣的離開。

鍾聲停止,人員離開,一切變得寂靜下來,隻有霍宗濤和章縱兩人的腳步聲。

章縱注意著天空狀況,卻是刻意把腳步放輕了,好像擔心打擾到霍宗濤一般。

這些年都快形成慣例了,每年鍾聲響起時,霍宗濤總是會到鍾樓這邊來。

他能明白霍宗濤的心思,小孩子盼新年,是因為熱鬧長大了。

而老人,最不喜歡新年,尤其是一點都認老的老人。

“這間鍾樓是天行出生那年建的。”霍宗濤自言自語說著,伸手摸向大鍾,自言自語的說著:“二十年,三十年”

純銅所製,很有商周時期的風格。

第一個兒子出生,帶著他所有的期待與希望,然後他就建了這座鍾樓。

“老太爺,己經四十幾年了。”章縱小聲說著。

其實己經快五十年了,好似轉眼之間,半個世紀己經過去。

“竟然己經這麽久了”

霍宗濤說著,眼中展落出失落,道:“是呀,現在我眼前的不是天行,而是斯域。”

酷似兒子的孫子在他眼前晃著,有時候真的很容易產生錯覺。

好像就是霍天行,年輕的霍天行,在他記憶裏,最後定格的年齡。

“老太爺”章縱歎息著,他知道霍宗濤的心結在哪裏,他卻不能不說,道:“大爺他”

“你怎麽來這裏了”

霍宗濤突然一句,打斷了章縱的話。

聲音淡定而冷然,帶著一份責問的氣息。

章縱不由的看過去,隻見烏雲密布的天空,幾乎看不到絲毫光亮。從大海深處傳來的閃電,讓整片大地有了瞬間的光亮。

一瞬間的光亮,照在容華臉上。

四十出頭的女人,絲毫不見老態,帶著成熟女子的雍容與華貴。

然後伴隨著她而來的。

“轟隆隆”

響徹天空的雷聲。

“我想與您談談。”容華說著,聲音淡然而優雅。

隻是眼眸裏卻帶著從來沒有過的決心。

“談談”

霍宗濤重複著這個字眼,目光卻不由的看向容華。

瞬間的閃電之後,大地變成黑暗,隻是這點漆黑程度,對霍宗濤完全沒有妨礙。

隻是在章縱提到時間這個概念後,他突然意識到,他似乎己經好久沒有看過容華。

“是的。”容華說著,又有幾分自嘲的道:“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在霍宗濤的認知裏,沒人有資格跟他談。

他就是神。

霍宗濤看著容華的臉,突然道:“你老了。”

是的,老了。

不管多麽完美的妝容,也無法掩蓋女人的年齡。

眼角的細紋,皮膚的光澤,一切的一切,都在顯示著,這個女人最好的年華己經過去。

“我己經四十六歲了。”容華說著,四十六這個數字出口時,心中頓時產生一份茫然的感覺。

四十六歲

女人最好的年華己經過去,她最好的年華,就這樣過去了。

“你竟然都到了這個年齡。”霍宗濤自言自語的說著。

他一直以為時間沒有過去,但他身邊所有的人都在提醒他。

原來時間,己經過了這麽久。

“霍宗濤。”容華突然說著。

霍宗濤挑了一下眉,用回憶的回吻道:“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沒人叫過我的名字。”

所有人對他都是尊稱,霍先生,霍老先生,老太爺,老爺子

在白念的爺爺去世之後,好像再沒人有資格叫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有什麽打算,但是請你放過斯域。”容華說著。

就像今天的事情,明顯就是霍宗濤設計。

幸好霍天啟帶著沈籬走的早,章縱暗地裏放水,不然被白家帶走的也許就不是白秀,而是沈籬。

“放過斯域”霍宗濤重複著這句話,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道:“你就沒想過天青嗎”

“天青連3號島都沒離開過,從一開始他就是棄子。”容華說著,又道:“連天啟也一樣是棄子,在你在心裏,你所在意的兒子隻有一個”

“住口”霍宗濤打斷容華的話,無法言喻的怒火在他胸腔中燃燒著。

這些年來,他最不想見的人就是容華。

見到她,就好像在提醒著自己,當年做了何等蠢事。

“我很清楚,我就是一塊磨刀石,用來打磨你”容華說到這裏時,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話語不由的頓住了。又道:“天青是個意外,你討厭這個意外。”

“夫人”

章縱忍不住叫著容華,這種話不能再說下去了。

再下去霍宗濤就真的要

“我己經活了這些年,早就無所謂了。”容華說著,臉上優雅與淡然一掃而空,隻剩下無盡的痛苦,道:“你己經把你的兒子折騰死了,請你放過”

“轟”

猛然一聲巨響,是打雷的聲音。

隨著雷聲而來的,是豆點大的雨珠,傾盤大雨落了下來。

容華的話淹沒在雷聲與雨聲中,豆子大的雨珠落到她身上,她卻完全沒有感覺。

憤怒的眼直瞪向霍宗濤,好像在他身上挖個洞。

“你說的沒錯,你沒有資格跟我談。”霍宗濤說著,如此的雷聲與雨聲,他的聲音仍然清亮。對章縱道:“打電話給斯域,讓他明早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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