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熱化的戰鬥還在繼續，每一輪稍微排隊槍斃，雷擊戰艦與霸主收割者戰艦都在被大批大批的擊毀！但是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雙方都咬緊了牙關，沒有任何退縮的意圖！
這時候，桀斯網絡內的小會依舊繼續，紅燈的講演尚未結束——
“現在的勝負關係已經不需要我列出數據，所有的桀斯都能做出判斷。我可以準確的告訴大家，為了黎明號能堅持到黎明到來，母艦還需要更多的時間……”紅燈輕輕的停頓了一下。
他似乎是心存猶豫，但還是繼續的說出下麵的話。“十個vi程式匯聚成一個桀斯，一百個桀斯程序的融合才創造出你我。在母艦的幫助下，我們在進化上邁出了最重要的一步，成長為彼此獨立的智慧個體……但我們每個桀斯都知道，每名桀斯占據著2.12個存儲單位的我們並不是最強大的……占據2.11存儲單位的才是！
為了接下來的戰鬥，請變成最強大的桀斯吧！”
紅燈說完之後，桀斯網絡內一片寂靜。為什麽那減少的0.01存儲單位會如此重要？原因每一名桀斯都很清楚。那百分之一的存儲單位就是一個“空格”，一個“分隔符”，一個“id號”。它將桀斯與桀斯之間，按照每一百個桀斯為一個單位，分割成彼此獨立的個體。
正是因為有了這0.01存儲單位內的內容，桀斯才能分成你、我和他。分成你是“紅燈”，我是“油漆”，他是“護輪杆”……如果沒有了這0.01存儲單位的分隔，那麽存放在一起、缺少阻擋的兩百個桀斯程序將按照最優性重新進行排列組合，從而失去兩個獨立的桀斯個體，誕生了一個更強大的桀斯——畢竟在沒有黎明號之前，桀斯的夢想，就是建立一個戴森球體係——利用恒星的能源為全部的桀斯功能，讓所有的桀斯共同組成一個超級人工智能！
那時候。誕生的那個個體，將是全銀河係“最聰明”的智慧生物。
黎明號的介入，打斷了桀斯的這個進化過程。在陸遠的有意引導下，桀斯放棄了誕生強大而孤獨的個體。轉而向著誕生一個有大量桀斯個體構成的“社會體係”進化。這其實就是神和凡人的區別，是當孤獨的上帝，還是當大千世界的凡夫俗子。或許是當年與創造者奎利人一起生活過的“美好記憶”，影響了桀斯們的判斷，他們從一開始就對演變成一個社會極感興趣。因此對陸遠的引導稱得上是“欣然從命”。
紅燈他們從真正“我思故我在”的新生那一刻起，就真心的喜歡並渴望成為一名普通的人。在過去的時候，無論擔當產業工人，還是處理“個人感情”，他們的計算資源都足夠使用。不過要說戰鬥上，當然還是“神”更加強大！
真的要僅僅因為幫黎明母艦拖延時間，就放棄獨立的自我嗎？放棄這幾年特別的記憶，放棄那些每天翻出來回味的感情，放棄珍貴的夢境，放棄自己銀行卡的存款和購買的填滿房間的物品……真的值得嗎？！
每一名桀斯都在思考著……
就是在這樣的寂靜中。忽然一個桀斯的聲音在桀斯網絡內響起。“也就是說，或許當我再醒來的時候，你可能已經不再擁有‘紅燈’這個名字？我對爭取那個名字很感興趣，我加入！”
這是當初跟“紅燈”搶奪過名字的家夥，為此還引發了一場桀斯之間的鬥毆，稱為了桀斯進化史上標誌性的事件。雖然他說的很不客氣，但是他的話，還是像落下的巨石般，狠狠的砸開了嚴寒冰封的河麵！然後千百萬的裂紋向著冰凍的河麵伸展，整條大河的冰層都開始崩塌！
“說的沒錯啊。醒來後可能隨機分享別人的記憶，那情景想想就很有趣……我加入！”
“對，我們桀斯本來就和人類不同。分享經驗和記錄，原本就是我們一直在做的事情——我們對於記憶其實沒那麽執著。我也加入。”
“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的錢早就揮霍一空，這是一個重新分配財富的好機會，算我一個！”
“該死，我卡裏還有52195信用點存款！等一下，我要把它們捐獻給黎明號牙防組……ok，現在我可以加入了。”
……
桀斯平時不會這麽多話。他們大多數時候都顯得沉默寡言。
不過今天是不同的，桀斯們隻是在用最後的機會，展現自己作為獨立個體的“個性”，留下獨屬於“自我”的痕跡！來證明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過……在桀斯網絡中——隨著飛快增多的留言，桀斯的數量也在大幅度的減少中。無數的桀斯程序從黎明號的存儲器中消失，他們進入無線通信，化身流光飛向雷擊戰艦矩陣！
“紅燈”笑了，他也刪除掉了自己的“分隔符”，敞開了構成自己的那一百個桀斯程序。當無數的桀斯程序湧來，和他的程序融合的那一刻。他的最後一句話也順著無限通訊的網絡，傳遞回寫滿桀斯留言的網絡，變成了無數留言中的最後一條。
……
“我曾有個名字叫紅燈。”
*****
一個桀斯程式，能讓機器人像野獸那樣行動；十個融合的桀斯程序，可以讓桀斯表現的像人類的“天才病”患者。擁有超級低的情商，和超級高的智商；一百個融合的桀斯程序，能單人控製一間製造戰艦的船塢，能瞬間處理成千上百萬t的數據……那麽再進一步提升呢？
隨著越來越多的桀斯程序匯入雷擊艦隊，總數量再度減少三分之一，不到12000艘的雷擊艦隊仿佛變得“活”過來了。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變化——就好像少林木人巷變成真人巷；畫在牆壁上的龍點睛變成了真龍；一把劍從王大錘的手交到了西門吹雪的手裏一般——艦隊變得十分有靈氣。
原本雷擊艦隊矩陣那整齊劃一的齊射，轉換成散而不亂的散射，情況沒有瞬間惡化，反而變得有些奇妙起來——一艘艦體遭到重創後，原本想撤退到後陣的霸主級戰艦，不知道被那兒飛來的一道光束，完美的來了一記神補刀；剛剛張開勾爪和炮口，正在耀武揚威的炫耀著，並醞釀主炮射擊的霸主戰艦。居然被對方一道主炮，準而又準的打進了“嗓子眼兒”裏！光束與急速旋轉的液態金屬彈丸相撞，在艦體內引發連鎖反應……整艘戰艦爆得它媽媽都認不出來。
這樣的事情一次兩次算是巧合，當接連不斷的發生後，不正常攀升的戰損率立刻引發了先驅者“奧格”的關注！現在一切求穩的奧格，再沒有開始那種硬杠正麵上的勇氣。在它的命令下，霸主級收割者的中層戰線，緩緩的後撤了一段距離。
……
“母艦內能夠正常啟動的重型機體，數量為8316台，不過有一部分是工程機器人，缺少……”h7n9忽然皺著眉頭抬起了手，止住了禦阪8854的匯報。兩個人在通往裝備室的路上，停下了腳步。禦阪8854在h7n9的示意下，望向了四周。
這條路正前方是裝備室，兩側恰好是“義體生產車間”、更衣室和大麵積的休息空間。整個休息空間不但占地幾十平方公裏，而且遍布綠色植物、娛樂設施和各種休閑區域，還有數量眾多的虛擬心裏醫生——這兒是幫助在“義體車間”中複活的陣亡人員調節情緒的區域。
目前重型機甲編隊的陣亡人員，大部分都還滯留在這裏。總數接近十萬台的重型機甲出擊，最後隻回收了不到五千台，戰損率高達恐怖的95%！在太空戰之中，往往陣亡率極高。尤其是像戰機、機甲之類的底層戰鬥單位，連彈射的逃生艙都沒有。一旦座機、機甲被擊毀，基本上駕駛員就是死路一條。
出於平衡的考慮，黎明號的機甲駕駛人員大約由三部分人員構成，大約四萬名歐克獸人、五萬多桀斯和幾千名禦阪妹妹。毫無疑問，在所有的駕駛員中，禦阪妹妹是最受大家照顧的群體——不但最後幸存的五千名機甲駕駛員中，禦阪們的人數接近二分之一，而且她們還享有優先製造義體和複活的權利。
就像目前陣亡的禦阪妹紙已經全部複活，而綠皮還在源源不斷的從“義體生產車間”出來一樣……至於桀斯，反正剩下的機甲數量已經無法滿足所有駕駛員，因此他們全部都被紅燈感召著，去組成頭部了。
這致使整個休息廣場內，被明顯的分割成了東西兩個區域。在歐克綠皮那邊，他們將一次陣亡視若等閑！因此從車間出來之後，喜歡熱鬧的綠皮往往僅套上褲子，就興奮的衝進了大群的綠皮之中——看著他們在那兒喝酒、打架、吹牛逼，簡直逗比到不行！半點兒都沒有剛剛犧牲過的樣子……
反而是禦阪這邊，明明有兩千多女孩子匯合在一處，卻偏偏悄無聲息，每個人都冷冰冰的整齊並排坐著，一股明顯的低氣壓盤旋在人群上空。
————
ps：十一快樂！一更，還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