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arttp、1億條骨血斑魚、當日避影的打賞。arttp的打賞讓我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再次感謝!

雖然沒有三更,大家的推薦還是十分給力!都謝謝!本文在簽約期,請多支持!)

陸遠坐在青瓦屋簷下,看著麵前滴落的雨水發呆。

這已經是再次穿越的第三天了。

比起那黑暗冷漠的鋼鐵房間,這裏要好上無數倍。

***

陸遠並沒有深仇大恨之類的羈絆,非要跨越生與死的界限前去複仇。也沒有因為吃燒烤,就被渣土車撞回唐朝。

一個三十來歲的大老爺們兒,忽然變成一個六七歲的粉嫩男童,樣子又和自己幼年時相去甚遠,這讓陸遠怎麽都無法接受。

不過幾天下來,他總算變得隨遇而安,不再去多想。這裏怎麽也比那個鐵棺材好。

在穿越來那個年代,自己父母已經過世,妻子正在鬧離婚,真說不上什麽牽掛。唯一不爽的,不過是銀行存款、股市股票罷了。想來以妻子的精明,搞定些許手續不成問題。

要說這新得的身體,陸遠也仔細思量過。先說長相,粉雕玉琢一樣的孩童,漂亮的宛如觀音座下的紅孩兒一般。再有就是這身體不過六七歲,素質卻出奇的好。身體靈活且有著成人的力氣,井邊的石磨盤也能抬起半邊,這讓他安心不少。

陸遠剛剛醒來時,身上穿的是絲綢做的衣服,脖子上有平安金鎖,腰上有玉佩,手上沒有勞作的粗繭,渾身上下更是連一絲擦傷的疤痕都沒有,顯然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孩子。

但是,就是這樣人家的孩子,卻孤零零一個人,全身濕漉漉的在溝渠的邊醒過來,身上全是水草和落葉,明顯是落水後被衝下來的。

不能不讓人心生疑慮。

陸遠畢竟是心態上是成年人,前後無法判斷的時候,也不敢下什麽斷言,一切小心為上。

溝渠另一側,穿過灌木叢,沿路遠遠的就能看見稠密的人煙,前麵就有一處大鎮子。路邊也有些稀疏的農家。

見到來往路人都是穿著古代的衣冠,難免又是一驚。

好在陸遠是個挺沉穩的人,先是在農家偷了一身衣服換上,把自己那身絲綢的衣服埋到泥裏。然後在土地上滾兩下,再拿著個棍子比劃著瘋跑,儼然就成了個鄉下的頑童。

要說獨自在外的漂亮小男孩兒,最怕的是人拐子,這種事情就是現代都屢禁不止。在現代拐賣兒童,多半會被賣給別人當兒子,或者變成“殘疾”乞丐之類的,遭遇悲慘,讓人心痛。

現在是古代,經曆更加可怕,因為還存在一種叫“瘦馬”的邪惡東東。要是被賣到秦樓楚館被調教成相公,那陸遠覺得生不如死。

現在有了天生的一把的力氣,陸遠倒有了一兩分自信,出其不意之下,放倒一兩個大漢還是不成問題。

他把臉上、身上都搞的髒兮兮,看不出樣子。陸遠拿著根木棍,吆喝著玩耍,引得幾個頑童也跑來一起廝混。但是他的視線,卻始終盯著河渠和來路,不成想從早等到晚,竟然沒有人沿著溝渠尋來!

陸遠是成年人,想的當然多些。

如果是大戶人家遺失了男童,肯定會像瘋了一般的去尋找。在古代,像他這樣有身份的孩子,相必盯著的人不會少。這樣的孩子落水,不可能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沿著溝渠尋找下來簡直是應有之意。現在大半天過去,除了路上來往行人,絲毫不見人尋來,事情變得非比尋常。

他更加不敢隨意露麵,連挖出綢緞衣服補償那家遺失衣服的農家這件事,都按捺了下來。貿然行事,隻會給人家招禍。

眼看著天色已晚,露宿野外怕是更加危險,陸遠隨意找了家路過的商隊尾隨著,混過了城門,就這麽進了那個大城鎮。

****

三天來,小心翼翼的打聽著,對自己這身體的身份依舊是一無所獲。

對於所處的年代,倒是知道了不少消息。

如今是元朝,至元四年。

這年表陸遠也是搞不清楚,不過距離忽必烈建立元朝,已經過去了近七十年。

元朝從忽必烈算起,國運將將不到一百年!現在已經過去近七十年代,也就是說再有三十年,就是明朝滅元的時候。

聽到這個,陸遠也迷糊了,都說穿越穿越的,這個難道是要我開啟爭霸流的節奏?難道我要去投常遇春、朱元璋?還是拉杆子自己單幹,未來開**當皇帝?事實證明,他想的太多了……

至於眼下這座大城鎮,咳咳,實際上是一座城市,而且赫赫有名——臨安。

沒錯,這不是現代臨安縣城的那個臨安。

這是堂堂當年南宋的都城,“暖風吹得遊人醉,誤把杭州作汴州”的那個,原名杭州後改稱“臨安”的那個臨安。

隻是如今的臨安,再也看不出南朝的都城氣象。由於元人統治的殘暴,在原是都城的臨安尤其酷烈,讓城裏十室九空,居民流落他鄉,百年臨安的繁華再不可見。

*****

陸遠拍拍手,打散了掌心的水珠。

趁著巷子裏沒人經過,陸遠竄出門廊,躍起在院牆的頂端輕輕一按,身子便靈巧的跳了過去。如今身體適應後,孩童輕巧的身體加上神力,翻牆如同飛簷走壁一般。

這裏是一處荒廢的院落,看著青磚水瓦,前有山景,後有曲廊,顯然過去是一個官宦人家。不過現在院子裏荒草沒膝蓋,房間裏外都是潮濕腐朽的味道,已經荒廢多時。

在臨安這樣的院落很多,多是南宋官員過去的宅邸。

元朝建立之後,蒙古人多居住在黃河以北,南方雨水多、河渠多,馬背上的蒙古人是不願意來的。

臨安在元人入主之後,不過派來個閑散的王爺鎮守著。城裏住的幾個元人把那些王府之類的瓜分了去住,其他的漢人官員降一等,住些丞相之類的宅院,討個吉慶。至於剩下這些普通官宦的宅院,原主人的後人不敢回來認領,商人怕被戳脊梁骨不敢買,乞丐小偷恐懼官員不敢住,於是就荒棄在那裏。

陸遠可沒有一般人那種對官員天生的恐懼感。第一天路過的時候,就找了處偏僻的院落住了下來。這裏不知被賊偷光顧了多少遍,連稍微值錢些的家具、門窗上的雕花等等都偷竊一空,陸遠也是翻了很久,才找出一些下人用的被褥和衣服來。

用碎木升起火,拿出偷來的包子在火堆上烤著,看著窗外綿綿的雨,不由得發起呆來。

找到自己這身體的富貴人家,從此過上紈絝子弟早上來一發、晚上也來一發的生活,顯然是沒了指望。

想了想,還是找些活計,現在這個“繁華”的大城鎮活下去才是正經。

雖然鄉下可能更加安全,但是那幾個月孤獨到發瘋的歲月,實在是讓他現在隻要看見活人,便覺得親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