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我?!”紮德.卡帕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他還是站起來,拔出了自己腰上的武器——一把東印度公司的軍官佩劍“klevang”和一柄匈牙利驃騎兵軍刀“麥當娜”。

這是一把重彎刀,來自與匈牙利人的戰爭;和一把輕彎刀,當他成為海軍上將時的佩劍,兩個刀刃上都閃爍著青幽幽的寒光。

這時候,似乎是被逃跑的仆人召喚,他的副官約翰.沃克曼也帶著一些衛兵人衝了進來,從後麵包抄了陸遠的後路。紮德.卡帕讚許的點點頭。

陸遠做出一副對這些不甚在意的樣子,徑直對著紮德卡帕說道,“你要讓這些人打擾我們的戰鬥嗎?我以為這場戰鬥隻應該屬於我們兩個人,親愛的海軍上將大人。”

當陸遠說出“海軍上將”這個詞時,紮德.卡帕的臉抽搐了一下,他眼睛忽然射出凶狠的光芒!紮德.卡帕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那樣,死死的瞪著著陸遠,隻是看起來稍微有些猶豫不決。盡管他此時還在沉默的思考著,可在場的每個人都感覺到了,紮德.卡帕在勉強克製著自己的狂怒。

“公司……”陸遠再度說出一個莫名其妙的詞匯,結果紮德.卡帕猛的一腳踢在麵前的桌子側麵,那張大桌子就像紙殼做的一般,被直接踢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右側的牆壁上,隨即又被彈回來,變得“筋斷骨折”。所有人都被他的突然發飆嚇了一跳,那巨大的響動也徹底打斷了陸遠說的話。

“都出去!沃克曼。帶著人守在外麵,不要讓任何人進來!”紮德.卡帕忽然下命令道。“敢激怒我?我要親手把他撕成一條一條的。掛在船舷上,讓那些人知道冒犯我的後果!”

他的副官。白頭佬約翰.沃克曼疑惑的看了看兩個人,隨即一言不發的帶著全部的衛兵,離開了火炮甲板。

他甚至最後還將通向上方的樓梯大門,徹底關閉起來,遮斷了光線,讓火炮甲板變得有些陰暗。

“我沒想到你是那些人派來的,我沒想到……”衛兵一離開,他不再掩飾自己的怒火,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手裏的大彎刀“麥當娜”。將那張掉在一邊的桌子劈成了一片片的木柴。“不過那又如何?已經結束了,沒有人再能阻擋我!”他說完就揮舞著兩把彎刀,向著陸遠衝了過來!

*

海倫娜的父親,整個西班牙加勒比海殖民地海軍的司令長官,軍銜也隻是海軍中將,這其實已經是一個非常高的軍銜,西班牙國內能站在他之上的,不超過十個人。可一個既不是國家,也沒有軍隊的英國東印度公司。憑什麽任命紮德.帕克當海軍上將?!海倫娜的父親擁有上百條船、上萬人的大艦隊,紮德.卡帕連一個不到四十人的可憐衛隊,都是在沉船島上招募的!兩個人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因此,盡管鑒定信息裏說紮德卡帕是“海軍上將”。可陸遠知道必有問題。

因此陸遠僅僅提了一下“海軍上將”、“公司”這樣的詞匯,就讓紮德.卡帕變得極端憤怒,而且顯然他徹底誤會了陸遠的來意和陣營。這讓紮德.卡帕一開始就強烈的想要殺死陸遠。讓陸遠一下子深陷危機之中。

如果說當初陸遠遇到的黃金級lv2船長、聖殿騎士拿波裏是一個斯巴達重步兵的話,那麽位於黃金巔峰的海軍上將紮德.卡帕。毫無疑問就是一輛虎式重型坦克!拿波裏僅僅是力量超乎想象,而紮德.卡帕則是無論體質、力量還是敏捷。都遠遠超出常人,甚至是契約者的範疇之外。

陸遠的第一下招架,他手裏從沉船的財富中精心選擇出來的兩把重劍,就被那柄驃騎兵軍刀“麥當娜”斬斷成了四截,毫無抵擋之力!以陸遠的眼力,他絕對挑的是最好的武器。可是這樣的武器,卻連那柄重彎刀的一下斬擊都抗不住!尤其可怕的是,陸遠清晰的看到,在劍被切斷之前,彎刀巨大的揮砍力量,就已經將兩把重劍先是彎折成了鐵尺!

當陸遠用最快的速度和直覺,躲閃開他後續的攻擊時,那把輕彎刀已經極快的在他身上開出了四道傷口……

陸遠隻能取出“雲龍槍”護住身體,勉強招架。雲龍槍畢竟是重型武器,雖然依舊被那把重彎刀在槍身上砍出道道傷痕,終究是沒有被直接砍斷。當他全力的格擋時,不僅僅要注意防禦神出鬼沒的輕彎刀,同時巨大的力量傳遞到身體上,傷口會不斷的爆出血霧來。

陸遠在前十分鍾的時間內,被徹底的壓製了!

他甚至有些懷疑,紮德.卡帕和挪威海怪,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黃金級傳奇?!紮德.卡帕居然凶猛到這種程度,那不是正麵碾壓大章魚都毫無壓力?!他現在的力量可比大章魚還要強大。

陸遠嚐試著瞬發低階法術,可隨即被紮德.卡帕直接撞飛,法術也對他毫無影響,甚至連吸引他注意力都做不到。陸遠立刻停下來,不再去嚐試更高階的法術。

看著傷痕累累的“雲龍槍”,陸遠心疼得直接將它收了起來。盡管陸遠因此變成了手無寸鐵,可陸遠整體的重量,也因為一百四十公斤的長槍收起,得到了大幅度的減輕……第二回合開始了!

如果搞不明白,那就搞明白它!如果想不清楚,那就想清楚它!和上次麵對拿波裏的情形完全不同,這邊沒有一個程於月可以讓他分心,可以讓他被對手牽製。所以陸遠能夠全力的施展輕功,和對方周旋的同時,還有足夠的時間進行解析!陸遠全力施展輕功的時候連他自己都害怕。他相信世界上能追逐他身影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陸遠的輕功天分極好。這一點連張三豐都很感慨。可他的輕功武學並不多,最好的就是“武當梯雲縱”。其次都是大路貨,像“八步趕蟬”、“登萍渡水”、“草上飛”之類的。少林不以輕功見長。陸遠也從來沒有專門研究過輕功,可是他的輕功偏偏就能登峰造極,那些大路貨的功法在他手裏,無不化腐朽為神奇。

當初他施展“登萍渡水”,毫無踏足之地的橫跨幾百米的海麵,就是這個意思。

現在他提起真氣,身形時而快如閃電,時而慢如風中飄絮,在兩道夭矯的刀光中徜徉。如果不是他身上流下的血水。被刀光卷起後四處飛濺,那樣子甚至有些戲耍的味道。紮德.卡帕越發狂怒,可陸遠自始至終都不發一言,隻是一邊隨風舞柳般躲閃著刀鋒,一邊雙眼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觀察著紮德.卡帕的全部身體數據。

一個是大道築基、輕功卓絕,一個是黃金巔峰、敏捷爆表。兩個人像兩頭鷹隼一樣,在廣闊的火炮甲板之間倏然來去,中間還纏繞著兩道明亮的刀光!除了時而飛濺的血跡。標示出兩個人的位置,一時間幾乎整個火炮甲板上,到處都是兩個人牽扯出來的殘影。

陸遠如同鬼魅,在任意的縫隙之間都能穿梭而過。他就像周身都是眼睛一般。不但在複雜的環境中閑庭信步,從不碰觸任何物品不說,甚至在地麵的灰塵上連腳印都不曾留下一個。而且他的雙眼從未離開過紮德.卡帕。頭腦中不斷的進行分析,身體周圍更是有八條透明的觸手一邊躲避著刀光。一邊伸出去纏繞在炮架、桅杆、炮門、柱子上,憑空借力。讓身體做出各種詭異到極點的空中變向。

而追在後麵的紮德.卡帕則像一枚毀滅的流星。當他在火炮甲板上前進的時候,一路上的東西隻剩下碎裂、碎裂以及碎裂。無論是支撐的柱子,還是堆放的木桶,都無法阻擋他腳步分毫。雖然速度也是極快,可他是那種直來直去的快,一路上木石斷裂、塵土飛揚,不知道毀壞了多少東西!

不過一分鍾的時間,陸遠對紮德.卡帕的分析已經清清楚楚。

拿波裏當初的力量就是爆表,曾經讓陸遠很不適應之下,險些吃了大虧。原本他以為,就算是不平衡,那個程度也就是極限了。可紮德.卡帕的現狀分明在告訴他,所謂的極限就是沒有極限!他的力量簡直是拿波裏的一倍!而且體質、敏捷和力量相比起來,也毫不遜色。

陸遠自討就是東方不敗在這裏,也沒辦法快到這種程度!

一個力量、敏捷、體質三屬性全25,並且魔法免疫百分之一百的非人非神戰士,還怎麽打?!

那當然是……不用打!

陸遠分析完畢就已經恍然大悟,徹底醒悟過來——紮德.卡帕的戰士三屬性全爆表,這不假,但是絕對不可能高到通天的程度!尤其是速度能跟得上已經內力真氣化,並且拿出十二層的功力施展輕功的陸遠。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陸遠判斷出紮德.卡帕肯定是施展了一種,能在短時間內大幅度的提升實力,並且免疫異常狀態的主動技能!類似於三國無雙裏世界裏的“霸體”一樣。施展這樣厲害的技能,怎麽都不可能毫無代價,也不是無限時間的……他想在短時間內搞定陸遠,如果搞不定,那就換紮德.卡帕完蛋!

所以陸遠開始采取遊鬥,消耗時間。

果然,到三分鍾的時候,紮德.卡帕的速度驟然慢了下來,而且光頭上冒出大片的虛汗,臉色潮紅,開始不停的氣喘!他現在的速度還是很快,但是比起剛才肉眼都無法捕捉的程度,簡直就是飛鳥和白兔的區別。

陸遠輕嘯一聲一躍而起,主動的撲了過去。

紮德卡帕揮舞著彎刀和輕劍交叉盤旋、上下砍劈,兩道明亮的刀光似乎封死了陸遠所有的前進路線!哪知道陸遠身體的透明觸手忽然一扯,整個身體詭異的扭動著在半空中變向,似險實安的從刀光的夾縫中穿過。從紮德.卡帕的身邊一閃而逝,甚至還有餘暇拍了一下紮德.卡帕的肩膀。

等到紮德.卡帕詫異的轉過身來時。陸遠已經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僅僅是給自己飛快的點穴止血——之前連這點兒功夫都騰不出來。可見被逼迫的有多急。

紮德.卡帕搖了一下陸遠拍過的肩膀,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陸遠並沒有趁著錯身的機會,來上一記七傷拳、龍抓手之類的重手。紮德.卡帕正暗自奇怪時,他的身體忽然一個停頓,隨即爆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陸遠又豈是一個心慈手軟的角色?!當他閃過的時候,雖然沒有施展重手。可青銅大書一展,四五個法術落在了紮德卡帕的身上。紮德.卡帕身體強壯到極致,重手未必造成重創,可法術則不同。

“緩慢術”,大幅度降低目標敏捷;“力竭射線”,大幅度降低目標力量;“目盲/耳聾術”,使目標生物目盲或耳聾;“愚者之觸”,目標智力、感知和魅力受到傷害;“偵測思想”,施法者可以“聆聽”到目標的表麵想法;“疲勞之觸”。接觸攻擊使目標疲乏……

這些法術或者生效,或者被紮德.卡帕豁免,但是隻要看他臉色又青又紅,動作變得亂七八糟、胡亂揮舞。就知道他完蛋了。戰士對上魔法師,前三板斧沒能搞定,那接下來簡直就是一個悲劇。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這一切都是為了沉船之城的民眾。離開?哈。到處都是剝削、壓迫、宗教審判,外麵是地獄!”紮德卡帕怒吼著。不停的揮舞手裏那把鋒利的彎刀。

“唔……語言還算流暢,有邏輯性……中了‘愚者之觸’還能這麽說話。你的智力值不低啊!”陸遠驚歎著,拿出剛剛被削斷的兩把斷劍……

已經耳聾的紮德.卡帕並沒有聽見他說什麽,隻是看見陸遠像鬼魅一樣的襲來,他隻能盡量去揮舞著彎刀抵擋。可是他這時候隻覺得雙手無力,彎刀無論如何也劃不成架勢。而且不僅如此,指揮身體似乎也出了毛病,抬手則腳動,轉身則彎腰,他隻覺得無數的刀光從身體上劃過,一時間隻覺得身體上下一片冰涼,竟然不知道哪裏受傷、被劃了多少道傷口!

隨即他的雙手手腕同時劇痛,忍不住一鬆手掌,兩柄彎刀掉了下來。

軍官佩劍“klevang”和驃騎兵軍刀“麥當娜”,兩柄輕重彎刀不等落地,就被一雙手抄在手裏,隨即陸遠一忽閃又站在了他十步外的原來位置上,低頭讚歎的看著手裏的彎刀,就像從未移動過一樣。

紮德.卡帕這時候才慘叫一聲,全身上下飆出無數血柱,轉眼就將身體周圍的三尺之地盡數染紅!就是體質如他這邊強壯,也扛不住,慘呼著倒在地上。

紮德.卡帕掙紮向著自己曾經坐的地方,也就是寶庫的大門爬去,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跡。

陸遠拎著兩把彎刀,麵無表情的跟在後麵。

既不催促,也不放手。

當紮德.卡帕氣喘籲籲的趴在寶庫大門上時,盡管身體上細小的傷口都已經收口,甚至有了痊愈的趨勢。可是大的傷口依舊在不停的流血,他臉色蒼白,顯然已經到了生死邊沿。

“放…過我,我…可以…把我的財富,都…送…給你。”他掙紮著翻身,從桌子碎屑中抓出一把黃銅鑰匙,也不講價的直接拋向陸遠,見到陸遠將刀交到右手,伸手去接鑰匙,他像是力量用盡般的跌倒在寶庫的大門上……

紮德.卡帕麵孔側過來,背對著陸遠,似乎在等候著他的判決。

可是如果陸遠這時候能看見他的表情,當知道他現在有多麽的高興!因為陸遠施展的都是低階法術,他又有著極高的體質,那些法術的效果現在正在飛快的消失……紮德卡帕拋出的鑰匙上,沒有任何機關,他隻是想讓陸遠放開彎刀,伸手去接。

而陸遠也確實是這麽做的。

所以他用倒下的姿態,手肘重重的撞在一塊深顏色的木板上!木板,連同下麵的東西一起彈飛出來。紮德.卡帕毫不遮擋的讓彈起的木板砸在他的眼眶上——他當初設計的時候,絕對想不到自己會這麽狼狽的趴在上麵。可是他的雙手伸出去,一下子就將凹槽裏彈出來的,兩把轉輪手槍,攥在了手裏!

“去死吧!”

紮德.卡帕輕輕的說道,他在地上打滾,讓兩把手槍伸了出來!

陸遠距離他有五米……即使在他最快的時候,從反應過來到衝刺過這五米的距離,也需要一兩秒鍾。可是這個時間足夠他把八發子彈全部射擊出去!這就是他絕地翻盤的手段!

他剛剛僅僅是側身,現在轉過來很容易。當他轉過來時,第一眼就看到了陸遠右手攥著兩把彎刀,左手拿著鑰匙,似乎有些驚愕的看著他。

“哈~……”紮德.卡帕僅僅笑了一聲,聲音就卡在喉嚨裏。

他這時候才注意到,陸遠確實沒有動,但是在他身體周圍,漂浮著八把古怪的滑膛槍!

“碰~!碰~!碰~!碰~!”觸手將八把霰彈槍一起扣動!

劇烈沉重的駁火聲在中間甲板上回蕩,就像一隊火槍兵來了次齊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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