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用大半年的時間,於玉清觀中實踐了東方修仙界的“天下萬物皆可入劍”的鑄劍方式。

他帶著紫竹杖遍覽蜀中的高山大河,讓紫竹杖吸收天地萬物的氣度;於蟠桃樹下淬煉晨昏日月,取光陰之意純化蟠桃樹木心。前後耗時百日,滋養出一對完美的劍胚。最後以勃發生機的蟠桃樹心,與製成器物的南海紫竹為材料,一書經文,羅漢金身,終於鑄成史無前例的佛道雙劍。

雙劍中“紫竹劍”稍短,劍性變幻莫測,善於隱匿與環境中。她可將用劍者與萬物同化,並且禦劍飛行的速度快如閃電;“桃木劍”長而厚重,劍性最善破邪,對各類邪魔外道、陰魂鬼祟的殺傷力翻倍!而且此劍善於養人,長佩戴在身上,能使肌膚生光水潤,青春煥發。

最關鍵是這一對劍純以竹木製造的飛劍,通體沒用一絲金屬,與佛門心法極度契合,因此極得玉清真人的喜愛。

當然,玉清有多喜歡這對飛劍,就有多痛恨陸遠隨口亂取名字這件事!在玉清真人看來,哪怕這對劍就叫“紫竹劍”、“桃木劍”,也比陸遠說的那個亂七八糟的名字強一萬倍!

於是陸遠來玉清觀七個月後,終於成功使玉清真人破功。

當玉清真人第二天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居然抱著雙劍睡了一夜!懷中雙劍,紫竹劍正緩緩接引清風,讓室內清爽透明;而桃木劍則滋養著玉清的身體,讓她一覺醒來神清氣爽,疲勞盡去。覺察到這雙劍的作用之後,玉清更是愛極。陸遠這一手鑄劍功夫,真讓她驚為天人、歎為觀止。

想起昨天晚上那一聲怒吼,和陸遠被驚嚇到的樣子,玉清坐在**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她又恨恨的說了句,“活該!”她心中對這對劍怎麽看都不夠,因為佛門少有禦劍之術。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攀上西嶺絕頂於那處閉關,直到參悟出一套適合雙劍的劍術來。

但在那之前,還有件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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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玉清偏過頭去。將物事遞給陸遠。

“是什麽啊?”陸遠呆呆的看著伸到他麵前的一枚手環。一束絲線,外麵用另一種絲線一層層纏繞成“布”,將內芯包裹完好,構成一個絲質手環……“等等!”陸遠終於發現了有什麽不對,“你的頭發呢?頭發哪兒去了!”

玉清真人今日沒用束發頭冠。反而帶著一頂黃色的僧帽替代。陸遠先是發現她兩鬢精光,隨即才確認,玉清居然將自己的滿頭秀發剃了個幹幹淨淨!

“我有雙劍就夠了。”玉清卻好像對落發並沒有太多不情願。她轉身示意了一下背負在身後的雙劍,美滋滋的說道。

可是陸遠看著手裏的這枚,原來是用頭發編織成的手環,心中滿不是滋味兒。他擺弄著手環,眼睛亂瞧著問道,“頭發都剃了,你……你這是打算真的出家了?”語氣那是相當的幹澀啊。

“笨蛋,我早出家了。”真人白了他一眼。秀目美不勝收。她隨即揮揮手,丟下發呆的陸遠向庵門走去。“我這半個月要專心練劍,白雲之間、西嶺之巔,不要來找我哦!此外如果你出門的話,切切記得將手環戴上,千萬記得哦。”

“好吧,你是庵主你最大。”陸遠仔細的將手環戴在左手上,“那這手環叫什麽名字?”

“遮天!”玉清到底沒像他那麽無聊。

“遮天……”陸遠無語,這麽霸氣的名字,你給東哥版權費了麽。陸遠剛一拿起手環時。便知道了這手環的作用。沒錯,就是遮天——不過遮擋住的是修道之人利用術數卦象,對天道、人道的窺探!

這一切都是因為陸遠隻有練氣修為,身上卻背著百萬善功。這種情況遍數修真曆史便從未出現過!唯一和他類似的,大約就是那個唐僧……可唐僧原本就是西方世界丟出來的倒黴蛋。修真界的普遍規律是積攢的實力已經足夠飛升,往往還差善功積累不足,需要幾次轉世才能攢夠。

誰會像他這樣,區區練氣階段卻有善功金身——那不就像頑童鬧市持金一樣,等著讓人來搶嗎!

而且對於善功的搶奪。可不像搶錢那麽“無害”。魔道要想獲得他身上的善功,固然要把陸遠紅燒、清蒸;正道那些人也未嚐沒有別的想法……隻是不會明目張膽的去做而已。

陸遠在玉清觀這幾個月,實際上是玉清耗費大能力,借助玉清觀的百年積累才將他隱藏了起來。須知這半年來,整個天下鬧鬧哄哄。不知道多少人已經算出陸遠的跟腳,在到處尋找他這個自帶大禮包,卻失去了一身靈力的謫仙羅漢!不知道多少人已經紅了眼睛,在提著劍找他——拿了百萬善功立刻飛升天界,殺個區區沒能力的羅漢又算得了什麽!加上某些有心人如朱梅之輩,暗中的推波助瀾,想要爆陸遠這個boss的風潮已經愈演愈烈!

陸遠拿著手環歎息,卻不願辜負玉清真人的一片心意,隻能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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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盡管在表麵上看,陸遠居於深山之中,應該對外界的風起雲湧一無所知才對。

可實際上陸遠正在跟氣運合夥做生意——通過江南氣運主脈,他將觸角伸展到長江以南的每個角落,普天之下再沒人比他更消息靈通。若不是峨眉、青城、黃山那幾個靈山福地天然隔絕了氣運的影響,陸遠連峨眉派打幾次醬油都能了如指掌。

然而這些並沒有什麽卵用!

這個世界太操蛋了!是陸遠所有穿越的世界中最憋屈的一個——比在加勒比海被科莉布索追著揍還要憋屈!

整個蜀山世界的內部桎梏極為嚴格,簡直是鐵幕重重,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別看陸遠表麵上,似乎撒野般的幹了不少事情——他敢屠清兵如殺豬狗,他敢砍苦頭陀的胳膊,他敢狠抽朱梅耳光,敢直接搶劫“三雲二英”的神劍……看起來好像在國家、兵事、修真界等等都插了一腳,仿佛真的能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其實那些都是試探,一旦陸遠感覺到危機臨頭就立刻停止。做到現在,實際上他在每個領域都已經做到了改變的盡頭——他隻要再多改變那麽一絲,便要引起任壽的警覺,搞不好立馬有人下界來殺他!陸遠不怕別人下界,但他現在自知還不是任壽的對手,隻能暫時忍耐。

人要是憋久了自然會變態。

陸遠就已經有些變態了——目前他已經完成了計劃的第一步。通過白穀逸、智能方丈、玉清大師等人交叉,為自己建立起了一套完整而立體的“履曆”,這一步完成度超出預期。更妙的是,他與玉清大師確實在未來有緣交集,因此有玉清的信譽做擔保,直接彌補了他“履曆”上的最後一絲破綻。

這也是陸遠現在很得氣運的歡心,換來的“小幸運”。否則他就要嚐嚐什麽是“運交華蓋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頭”的滋味。如今陸遠的身份,正式成為了有來曆、有過往的原住民,這對於他隱藏主要目標非常有好處。

身份沒問題之後,陸遠就開始變態!自從知道自己身上有大禮包之後,他便一心計劃著以身上的善功為誘餌,掀起一陣腥風血雨,趁機殺掉一批正道和魔道的巨頭!長眉真人任壽估計正在靈空仙界努力經營,隻要因果上做的好,他沒時間過問。

“男人變態有什麽錯!”陸遠大聲吼出他的變態宣言,推門跟在玉清的後麵離開了玉清觀,向著成都方向行去。他不是不懂玉清說的“白雲之間、西嶺之巔,不要來找我哦!”是什麽意思,隻是……

“哦吼吼~!!放風啦,放風啦。”他腰上掛的南明離火劍一路上硜硜響個不停,像放出籠子的小狗一樣…唔,就是這個原因。“我們去幹點兒什麽?殺了他,還有他?前麵那個、前麵那個!我們從後麵偷偷繞過去,然後上去就是那個一劍…哇,血就從腔子裏噴出來嘍。”

是誰說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來著?說的太tm有道理了!要知道南明離火劍先後被達摩和歸一兩位高僧熏陶了好幾百年,是大名鼎鼎得佛家第一飛劍。可它才跟了陸遠幾個月,就被汙成這樣子了。

“咳咳,安靜!殺人是不好的。”陸遠連忙阻止。南明這家夥隻是被放出來之後太興奮,其實它本質上還是條好狗。

“那我們去逛窯子吧,花姑娘我來了。”說的好像去了它能幹什麽一樣。“那個也不行!”陸遠不得不拒絕,“被玉清知道,我們兩個肯定被嘮叨死不說,說不定還要被趕出玉清觀。”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明白一輩子隻見過處男的我,那種深沉的悲哀嗎?”南明淒然說道。陸遠無語,你這麽說達摩和歸一大師真的好嗎?“算了,那就去隨便喝一杯吧。”南明的語氣簡直了無生趣。“壺中日月大,一醉解千愁。”

碰著這種二貨劍你能有什麽辦法?自從它會說話之後,陸遠就每天都在後悔……他看看身邊的酒樓,無奈的走了進去。

“老板,給我上一缸烈酒,我給大家看醉劍!”老陸咬牙切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