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烏鴉始終是烏鴉

歐陽熙疑『惑』道:“啊?打呼嚕嗎?”

“嗯!蟲子睡沉了就有這個『毛』病,而且,不能在他睡覺的時候打擾他,他會發火的!下次就該他表演了,很久沒看到蟲子暴怒的樣子了!”歐陽熙的眼中盡是期待,歐陽熙無語。

上課鈴聲響起,歐陽熙決定好好地聽一節課,自己畢竟是來上學的,可不像惡魔這群家夥純屬玩耍來的,大學是她的一個夢想,雖然她是才女,但她明白不努力就會退步的道理,她自知,自己不是冷天寒,更不是惡魔,沒有他們那種天賦,所以她還得做一個正常的學生該做的事情。

但是,她猛地發現,旁邊這個男孩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依然安坐在那裏,歐陽熙用手指捅了捅易風行的胳膊,小聲說道:“易風行!上課了!”

“啊!我知道!我聽到鈴聲了!”易風行點了點頭,答道。

歐陽熙聞言差點吐血,又道:“這裏是冷天寒的座位!”

“我知道啊!怎麽了?你的位子不也是雪兒的嗎?”易風行一臉純真。

歐陽熙再也忍不住易風行這種裝傻充愣的勁了,強壓住聲音道:“別跟我裝傻!你做的是冷天寒的位置,讓他知道的話,我就死定了!你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可是……我沒有座位啊!”滿臉無辜的易風行聳聳肩。

歐陽熙一陣無語,自己怎麽把這茬忘了啊!易風行是自己偷著來的,老師根本沒給他安排座位,他說的都是事實,反而是自己的無理。

“誰讓你不和沈嘯一起來的!活該沒有座位,總之,你愛坐哪裏都行,就是不能坐這兒!沈嘯旁邊不是還有幾張空位嗎?你去找他好了!”在這個教室中,的確還有幾張空位,都在沈嘯的周圍,可易風行掃了一眼後,搖晃著腦袋道:“不去!還是和你在一起有趣!”

歐陽熙還未回話,就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了,原本嘈雜的教室突然安靜了下來,立刻感到一股肅然的氣息,隻是她在十二中的課堂上首次有這種感覺,她已經注意到同學們的目光都集中在門口一位中年男子的身上。

原來是老師到了啊!歐陽熙這才明白是發生了什麽事,可是隨即她又不解起來,為什麽別的老師來都沒有安靜過,偏偏這個老師就有次威懾力呢?看來十二中的學生還是有怕的人呐!這個老師一定有獨特的手段,自己初來乍到的還是靜觀其變的好,她不再責令易風行離開,先不說能不能送走這尊佛,別到時候為了送他再把老師得罪了,那就得不償失了,同時,她也對這位老師產生了一絲好奇,他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呢?歐陽熙更關心的,是能不能安安靜靜上好這堂數學課。

“嗬!咱們三班今天來了不少新麵孔啊!從全國重點市一中轉來的歐陽熙,可是當之無愧的才女啊!即使在市一中也是名列三甲,難得!難得!還有從上海最出名的垃圾高中轉來的沈嘯、易風行,也在學校中‘名列前茅’,竟然次次成績都是零分!也很難得啊!高手!高手!”中年男子看來是有備而來,早已把新來的這些人查得很“清楚”了,不過,他提到易風行和沈嘯的時候,眼中帶有濃重的鄙夷,口氣也是連饑帶諷的,這一點任誰都聽得出來,所謂的名列前茅也不過是反語罷了。

頓時,本就安靜的教室就更加鴉雀無聲了,有心之人都認為又要有一場戰場會爆發,就易風行這樣的沒事還給老師找麻煩呢,更別說是老師先挑的事了,聰明的歐陽熙一下子明白過來,這位老師是想給易風行二人一個下馬威,他肯定是得到了易風行大戲女教師的消息,準備收拾收拾他,想到這裏,歐陽熙禁不住擔心起來,目光移向了易風行,她真怕易風行受不了譏諷而對老師破口大罵甚至大打出手,這群瘋子沒準會幹什麽事來。

可好似,易風行仿佛沒有察覺到來自中年男子的諷刺,依然笑容滿麵:“嗬嗬……大家都瞅著我幹嗎?應該看老師嘛!老師長得多帥啊!鐵一樣的臉,鐵麵無私嘛!”易風行發現幾乎全班的人都在看他,不由得說道。他的話立刻讓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下來,笑聲又充斥在這個教室之中,易風行之所以說鐵是有深意的。

中年男子聞言明顯一愣,他似乎沒有料到易風行沒有發火,不過,“鐵”這個字也算觸到了他的禁區,不禁冷冷一笑,對易風行說道:“這位坐在冷天寒座位上的同學不知道是新來的沈嘯還是易風行啊?”這一次,全班人的目光更加集中在了易風行的身上,人家已經開始意識到,“老鐵”要整人了,大部分男生都抱著幸災樂禍的表情來看易風行怎樣對付全十二中聞名的教導主任老鐵。

老鐵名叫周鐵,是十二中的教導處主任,也是高三(3)班的數學老師,他以鐵血的作風聞名於十二中,說白了,就是故意找茬又鐵麵無私,在他麵前搗『亂』等於找死,他會想方設法整你一頓,所以在十二中的很多班級裏麵,不怕班主任就怕老鐵,在(3)班更是如此,因為有冷天寒這個特殊個體的存在,3班的其他同學變得也異常活躍,老鐵自動請纓,要求有代任3班的數學課,主要目的還是整治一下這些頑劣的學生,在3班,也隻有冷天寒不在乎他,沒有人敢在他的課上遲到,但冷天寒敢,沒有人敢曠他的課,但冷天寒敢,沒有人敢不注意聽他的課,但冷天寒依然敢!

這一次顯然又有好戲登場了,人們拭目以待。

歐陽熙偷偷地拽了拽易風行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和老鐵作對,因為她已經感覺到同學們對這個老鐵的畏懼,誰知易風行毫不理會她的動作,突然站了起來,歐陽熙一驚,拽的更加用力了,易風行稍稍低頭,衝歐陽熙小聲說道:“別拽了!再拽衣服都被你拉下來了!放心吧,我不會和他死磕的!”身邊的人都清楚地聽到了他的話語,不禁偷笑出聲,歐陽熙鬆開了手,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家夥怎麽什麽都『亂』說啊!他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易風行可沒時間去琢磨歐陽熙的心思,他滿含笑意的看著講台上的老鐵,說道:“啊……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周鐵老師吧!老鐵的威名我是早有耳聞呐!今日一見真容,真是不想活了……噢!不,是死而無憾啊!回您的話,本人名叫易風行,不是沈嘯,如您所說,我來自上海最有名的垃圾中學,慚愧的很啊!我這樣的人也隻能上垃圾中學了,我頭腦愚鈍,反應遲鈍,才能有限,不像才華橫溢的周鐵老師啊!聽說您連考數次研究生都未能如願,今天還要繼續?這種百戰百敗,不屈不撓的厚臉皮……噢!不,是崇高精神真是值得我們學習,我就不行了,明知道自己考不上大學,更考不上研究生,慚愧啊!不過,幸好我還有一個優點,自知之明!沒有才華,不會去想變鳳凰,一隻烏鴉始終是烏鴉!”易風行說的痛心疾首,仿佛真的慚愧得要死一樣,他的話音剛落,教室裏的人們再也忍耐不住,“哇!”地一聲響起了震天的笑聲。

歐陽熙也被易風行惟妙惟肖的動作搞得忍俊不禁,暗想,這死猴子也太有才了,他不去做演員都屈才了!隻有老鐵一人,氣得頭發都冒煙了,眼睛瞪得比燈泡都大,火苗真往外噴啊!

原來,老鐵有一件眾所周知的臭事,那就是他總認為自己很有才能,想著去考研,偏偏考了數次都被拒之門外,這個人能混上個大學文憑就不錯了,還沒有自知之明,厚顏無恥地去考研究生,成了十二中的茶餘飯後的笑談,但人們都知道這件事是老鐵最大的瘡疤,在背後談談也就罷了,但敢明目張膽地在他麵前提及這件事的易風行還是頭一個!

老鐵剛才來了個“明嘲”,易風行馬上回敬了一個“暗諷”,表麵上是恭維,實際上將老鐵貶得一文不值,眾人都不是愚不可及的人,自然一下子就聽出易風行話中的意思。

可是,老鐵就不行了,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明知道易風行的真意,卻拿他無可奈何,著實窩囊!但他又豈是善罷甘休的人,腦中琢磨著對付易風行的辦法,臉上的青『色』也漸漸褪了下去,易風行精彩的諷刺讓大家拍案叫絕,都感到出了一口惡氣,連很多對易風行有意見的人這次也不得不讚易風行一聲:“好樣的!”

歐陽熙更是偷偷地對易風行豎起了大拇指,易風行見此,更加得意起來了,絲毫不讓的盯著老鐵,似乎在說,你能把我怎麽樣,有本事再來過招啊!

看到易風行挑釁的眼神,老鐵剛剛平息下去的怒火又一下子竄了上來,冷冷地對易風行說道:“易風行同學別的不怎麽樣,口才倒是不錯嘛,上一節課鬧得很痛快吧!很有潛力啊!不過,你為什麽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非占冷天寒的位子呢?你不知道學校有規定,不允許私自換座嗎?”

可是,誰料到易風行竟然一臉驚訝道:“這裏有人嗎?我不知道啊!您不也說了嘛,我是新來的,這節課還是我的第一節呢,我哪裏知道什麽地方有人、什麽地方沒人啊!您又沒有告訴我,我隻好找一個座位了,我坐的時候,這裏是沒人的,即使到了現在,您說的那個叫什麽冷天寒的在哪裏啊?”易風行無辜的眼神恐怕能讓不知道他的為人的人相信,但,在場的人都經曆過上一堂的曆練,誰會相信這個家夥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