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雞鳴血

然後說道:“有,離這裏不遠就有一個,是個養雞場,挺偏僻的,我在這裏給你說了你也不一定能找到,你去平安路那裏問問吧,那個養雞場就在那。”

我點了點頭,對這老板說道:“行,謝謝老板了。”

老板也點點頭,我笑了笑,轉身出了裝修店,走到紀流允和陶夢跟前,提起桐油,對他倆說道:“咱們現在去平安路那邊的養雞場看看,那裏也殺雞,說不定就有雞鳴血。”

紀流允和陶夢點了點頭,沒說什麽,我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我們三個人上了車,便直奔平安路。

在車上,我坐在副駕駛座上,偏過頭問開著車的這位三十歲左右的司機道:“師傅,平安路那邊有個養雞場,你知道麽?”

司機方向盤一打,拐了個彎,眼睛依然盯著前麵的道路,口中說道:“養雞場?我知道,你去那裏?”

“對。”我點了點頭,說道。

司機“嗯”了一聲,車子速度驟然加速了,我有些詫異,下意識的看了眼前麵的道路。

卻不知何時已經進了一條挺窄的小路,而且路挺差的,車身一直搖啊搖,好像大風大雨中的一葉孤舟一般,但是並沒有搖到外婆橋,而是左拐右拐的搖到了養雞場。

車子在一處偏僻的地方停下,這裏四周都是空地,隻有一個門麵破舊的小廠子,鐵門半掩著,門上鏽跡斑斑。

地上還有些早已經幹掉了的血跡,變成了暗紅色,在鐵門的兩邊都貼著一豎行白色的紙,上麵寫道:“黎州縣養雞場分場”,一派荒涼的景象。

“好了,就是這裏了,路不好走。”司機頗有些無奈的說道,“這路早就該修修了。”

我笑了笑,沒說什麽,從錢包裏拿出車錢,給了司機,然後便跟陶夢和紀流允下了車,手裏提著那桶桐油。

在車上由於關了車窗,所以沒有聞到什麽異樣的氣味,但是這一下車,一股濃重的惡臭味和雞腥味像潮水一般撲鼻而來,熏的我頭有點兒發懵,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我靠,這味……”紀流允臉色有點發青,痛苦地說道。

“哎呀……”陶夢扇了扇鼻子,抱怨著說道:“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見他倆那副就跟下了地獄一般的模樣,我翻了翻白眼,無奈的說道:“我說,你倆能別這麽嬌慣麽?要是人人都跟你們兩個這樣,那所有的養雞場不就都倒閉了麽?”

紀流允聞言,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幹咳了一聲,沒有說什麽。

陶夢也有些尷尬,隻是皺著眉頭,兩手捂著鼻子,沒有再抱怨。

我見他們兩個這樣,輕輕的搖了搖頭,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行了行了,咱們進去看看吧。”

說著,我也不搭理陶夢皺著眉頭的抗議,拉著紀流允就走進了這家養雞場,難聞的氣味自從跨過了這扇鐵門後就瞬間加大了,我苦笑了一聲,我心裏也後悔來這裏了。

我回頭看了看,陶夢也捂著鼻子走了進來,門口有個簡陋的保安室,正對著我們的上麵掛著一個小木牌子,上麵寫道:值班室。值班室的木門緊閉著,玻璃製的窗戶上模模糊糊的一片,看不清裏麵是誰。

這養雞場並不怎麽大,裏麵隻有幾間瓦房和一個大棚,還有一片用來停車的空地,沒有一輛汽車,大多都是些自行車或者電動車。

院子裏有幾個人,有男有女的,正給幾隻剛剛殺了的新鮮的雞褪毛,手法很嫻熟,就跟給雞理發一樣,不一會兒,一隻隻光著身子的雞便從他們的手中出現了,褪了毛的雞看起來通體白嫩有光澤,是它們用了什麽護膚品了麽?

我覺得腦海中的這個想法有些可笑,便搖了搖頭,看樣子我還是有童心的。

紀流允在我旁邊皺著個眉頭,忽然砸吧了一下嘴。

我以為他是聞見這股子雞屎味是想吃雞肉了,可他卻感歎道:“養雞殺雞之所,陽氣殺氣聚集之地,如果沒有這因為殺雞帶來的殺氣的話,定是一處風水好地。

多麽厲害的鬼魂都會害怕這裏三分,徐寅,你以後要是買房子,在這樣的地方買就行了,陽氣足,還安靜。”

聞言,我頓時翻了翻白眼,我以後要是買房肯定不會來這裏買的,開玩笑,誰願意整天住在個養雞場的附近,難道是想多聞聞雞屎的香氣麽?

我可不想潛移默化的變成一隻雞,於是我沒有搭理獨自感慨紀流允。

“寅哥,然後咱們該去哪?”陶夢眉頭緊鎖著湊到我身邊,憋著個嗓子問我道。

“呃……”我想了想,然後說道:“先問問人家這邊管事兒的,要不然咱這樣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人家肯定會把咱們趕出去的。”

許是值班室裏的值班人員聽到了屋外我和陶夢的談話聲,隻聽木門“吱呀”的一聲便被打開了,從值班室裏走出來了一個年近花甲,頭發幾乎一多半都已經花白了的老頭兒。

他先是看了看四周,最終把視線轉移到我們身上,多看了兩眼我手中的油漆桶,然後用一口洪亮的聲音警惕地問道:“你們三個是來幹嘛的?”

我們三個互相看了看,我臉上掛起一抹自認為人畜無害的,像一朵花一樣的笑容湊了上去,說道:“那什麽,大爺,我們三個上這裏來,是想弄點東西。”

“弄點兒東西?什麽東西?”值班的老大爺警惕性不減,一雙眼睛盯著我問道。

我想了想,忽然說道:“大爺,我們不是搞環境檢查的,是有點急事兒,做一樣東西,要用點兒雞血。”

值班的老大爺聽見這話,頓時愣了愣,然後我看見他的警惕性減弱了一些,又上下的掃了我們三個一眼,我對他說道:“大爺,我們就是想來要點雞血用的,要的不多,一碗就夠了。”

說完,我還從身上掏出我剛買的一盒玉溪煙,掏出兩根遞給他,這老大爺瞧了瞧我手裏的玉溪盒子,不動聲色的接過了兩根煙,一根別再耳朵上,一根叼在嘴裏,我順勢就給他點上了。

他提了口煙,看了我們一會兒,終於是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去那間屋裏,裏頭是殺雞的地方。”

說著,他指了指那幾間瓦房當中最靠右的一間。

我順著他指去的方向看去,大喜過望的點了點頭,說道:“行,謝謝大爺了昂。”

值班的老大爺衝我們擺了擺手,說道:“嗯嗯,趕緊去趕緊出來。”

說完,他就叼著我給他的煙進了值班室裏麵,我們幾個互相看了看,紀流允朝我撇了撇嘴,陶夢不作表態,我朝他們兩個丟過去了一個得意的眼神,他們兩個當即就給我回了個鄙視的眼神,當然,這眼神被我給無視了。

“走吧。”我一甩頭,提著那半斤桐油往剛剛那個值班的老大爺指的瓦房走去,紀流允和陶夢跟在我的後麵。

這幾間瓦房都比較破舊,有的甚至瓦片都掉了好幾片,牆是用青磚圍成的,牆上開有一扇小窗戶,綠色的窗紗上沾滿了灰塵。

這裏的環境確實不咋地,我眉頭稍稍一皺,如果環境檢查的工作人員來的話,這裏肯定會被封停的,好在這個地方比較偏僻,遠離民居,不會被人投訴,況且那些當官的如果真的想查這些的話,這裏還會存在下去嗎?

院子裏麵煺雞毛的幾個人也看到了我們,坐在小馬紮上抬著頭看著我們三個從他們身邊路過,我們三個掃了他們一眼,徑直朝那間瓦房走去?

進去這間瓦房以後,外麵看著這間瓦房挺小的,但是進去以後感覺挺大的,而且竟然打掃的還挺幹淨的,不時有雞的低鳴聲響起。

裏麵有幾個人坐在小馬紮上,身上穿著白色的長褂,臉上帶著一副口罩,手裏拿著一把菜刀,刀刃上還沾了血,見我們三個人忽然出現在了門口,都抬起頭來看著我們,其中一個離我們最近地男人對我們問道:“你們三個是誰?”

他的臉上帶著口罩,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隻能看清他的眼神帶著警惕之色。

“我想來你們這要點兒東西,沒別的,就要一碗雞血就夠了,我們有急事要辦。”我上前一步,解釋道道。

這個男人愣了愣,眉頭一皺,剛想要說話,忽然,隻聽一聲嘹亮的雞鳴響起,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裏顯得分外震撼。

我聽得都不由得心中一驚,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去,隻見一個員工正抓著一隻公雞的脖子,手中的菜刀寒光閃閃,一絲不帶猶豫的往那雞的脖子上抹去。

那隻雞痛苦的哀鳴了一聲,脖子裏流出汩汩的鮮血,如同一條小河一樣流到身下放著的一個小臉盆當中,不一會兒,這隻雞便犧牲了,成為了那把菜刀的刀下亡魂了。

見這一幕,我眼睛驀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