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徐徐吹來,慶雲樓外仍舊有兩幫人馬在對峙,洛弦等人靜靜的等著那方人馬隻要稍有動作,便一擁而上,將之鏟除,主人吩咐,來犯者,殺!    而與他們站在對立麵的一幫人馬便是當今太子殿下墨淩風,他正微微蹙眉,急切的看向身邊同樣高坐在馬上的人。    他有些著急了,不為別的,隻因為那越發逼近的危險,他雖是當今太子,然而卻並不是當今皇後所親生,而真正的皇後所親生的皇子則是七王爺墨成禮,眼看著皇帝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若他不能在這段時間內爭取到錢家的相助,定會在爭奪皇位之時一敗塗地。    雖然朝中大臣也有些支持他這個正統太子的,但是更多的人看到的卻是皇帝對皇後的唯命是從,尤其是最近皇帝的病反複發作,身子一次不如一次,若是再這樣下去,早晚有一日,便是新皇登基,眾皇子爭奪皇位之時。    皇後有三朝元老的支持,因為皇後的家族比太子的龐大,太子現如今孤身一人,母後又早逝,朝中又有別的皇子在對皇位虎視眈眈,雖說除去他與七王爺以外,其餘的皇子全是庶出,但是也是皇帝血脈,若是有心爭奪皇位,也是有那個能力的。    如今,眼看著局勢一觸即發,一向沉穩的墨淩風急了,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麽,自從那一次看到錢無雙的背影後,他便覺得,若是再繼續沉默下去,終有一日,他會失去什麽,那東西讓他看不清,摸不到,現如今竟成了他的恐懼的來源。    而現在,看著錢無雙的蛻變,他亦驚亦喜亦擔心,因為如今的錢無雙還會願意嫁給他麽?    想到此,他明白過來,自己要擔心什麽,他想要的,不隻是錢家的一切,還有錢無雙,是的,他突然便明白過來,一直以來擔憂的原來是這個,可是,為什麽會對錢無雙如此在意,難不成她比皇位還重要?    “殿下,莫要讓人擾了心智!”見狀,慕承風心下一驚,立時出聲提醒道,方才他便感覺到,錢無雙的出現對於墨淩風的幹擾有多大,現如今,原本該平靜的離去的太子,為何還一直留在這裏不走,便是因為錢無雙。    真沒想到,千算萬算,竟漏算了這樣一處,他忘記了,太子殿下是會動情的,墨淩風是男子,錢無雙是女子,他們二人總會有一個人先動情,而他慕承風並不知道動情意味著什麽,隻知道,現如今的墨淩風完全被錢無雙所幹擾了,這樣下去,隻會壞了大事。    “承風,你當真不喜歡如煙?”墨淩風聞言,漸漸收回理智,轉過頭來深深的看向慕承風,他想他明白了,對錢無雙是種什麽樣的感情。    這風馬牛不相及的突然一問,讓慕承風嚇了一跳,他驚訝莫名的看向墨淩風,“殿下,何出此問?”    “喜歡一個人,原來是這種感覺,”墨淩風深深的歎息,而後手一揮,朗聲道,“退!”    這一聲命令既出,跟隨墨淩風前來的眾人便齊齊向後退去,不多時便消失不見,唯獨慕承風被他那突然一問驚呆了,在原地待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立時駕馬追了上去。    洛弦見所有人都離開,這才鬆了口氣,抬起頭來看向頂樓,對身邊的景煥與逍遙道,“現如今也不必去匯報了,估計主人他們正在調息,方才主人連輕功也使不出來,這內力……”    他的話未說完,景煥便搖搖頭道,“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能讓主人傾心相付的人,看來,錢大小姐這位主母是跑不了了!”    “你們還是小心防範的好,免得有人趁機偷襲。”逍遙冷不丁的提醒道,他現如今麵色如常,眸光卻犀利至極,並未放鬆警惕。    聞言,二人立時恢複警醒,確實,這個時候放鬆警惕,萬一有人趁機偷襲便會前功盡棄,越是輕鬆的時候,越要警惕才行。    三人商量了一下,分散開來,各守一麵,將整個慶雲樓包圍得水泄不通,如此一來,便可保證樓上的人不會受到偷襲。    天微亮,慶雲樓不遠處有兩道身影正急速向著南方掠去,隻見最前麵那人身著一襲火紅長袍,身姿曼妙,長發隨風飄動,不時停下來,不滿的轉頭瞪一眼身後的人,冷聲道,“師兄,我敬你比我入門早,才喚你一聲師兄,你若是再拖延時間,別怪我不客氣!”    “咳咳,師妹,你不知道,方才我那朋友其實是處在一個十分危險的地方,你讓我怎麽不擔心……”聞言,跟在她身後的雲之立時停下來,擔憂的轉頭看去,雖然他一再的拖延,但是現如今也已經離慶雲樓有些距離了,其實依他們二人的輕功,此時應該差不多趕了一半路程了,但是可惜的,他一再的拖延,所以現如今並沒走太遠。    “你那朋友實力雄厚,另外三方勢力雖然看上去強大,但是強龍不壓地頭蛇,那是你的地盤,你覺得,他們能成功麽?!”女子聞言,似乎很是不爽的白了他一眼,對於他這個磨嘰的大男人很是不滿。    若不是師父那個老頑童給了自己一些靈丹妙藥,得了些好處,她才懶得跑出來找這個什麽師兄。    她一向懶慣了,對於出來找人這種事,很是不屑,但是老頑童師父卻偏偏隻有他們兩個徒弟,他自己又更懶,是絕不會出穀半步的,所以,現如今她才免為其難的來尋這個師兄。    “好一句強龍不壓地頭蛇,就是不知師妹現如今是強龍呢,還是地頭蛇?”雲之聞言,由衷一讚,這個師妹果然氣度不凡啊,隻是他怎麽就不知道師父那個老頑固什麽時候又收了個女徒弟的?    “你既然問了,我就好心的告訴你,”女子聽到他這樣說,卻突然笑了起來,她的笑異常的妖豔,像是一朵豔麗的花慢慢盛放一般,直至極致,“若你再拖拖拉拉半刻,我立刻便啟動了你體內的癢癢蠱!”    “呃!”雲之聞言,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他這個師妹當真是恐怖至極,沒有小六子對他好,他現如今特別的想念他的小六子啊!    他仰天長歎,蒼天哪,讓小六子來救他吧,其實他自己也知道,小六子是救不了他的,隻因為小六子不會武功。    女子見他老實了,轉身正欲走,突然想到了什麽,懶洋洋的道,“以後不必師妹師妹的叫,我有名字,霓裳。”    “霓裳?”雲之聞言,抬起頭來仔細打量眼前的小師妹,身穿一襲張揚的火紅長袍,如瀑的長發隨風而動,那樣曼妙的身姿,在漸漸明亮的天空中確實翩若驚鴻。    她這個名字倒是挺配她這個人的,隻是她這人太冷了,即使身著火紅長袍,也依舊壓不住她的冷豔氣質。    霓裳說完,便加快了速度,她要早早地將這個無聊的人丟給老頑童師父,然後她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到處玩了。    哎,還是自己一個人,無拘無束的逍遙啊,這樣出來還帶著任務,當真麻煩至極。    雲之雖心不甘情不願,但更不想讓體內的癢癢蠱現在就發作,那東西他以前經曆過,當真是讓人生不如死啊。    若說是老頑固,是因為師父認定的事情絕不會改變,師父以前就一心想讓他傳承衣缽,所以,才會一直逼他,無論使出什麽手段,最後的目的是一致的,讓他學會所有的本領,然後繼承衣缽。    雖然雲之也試圖讓師父換個徒弟,但是,他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師妹,雖然現如今師父收了師妹,卻仍舊要將自己給綁回去,那肯定就隻有一個可能,師父這個老頑固,還是認定了隻有自己才能繼承他的衣缽。    不再多想,他轉頭深深地看了眼已經消失不見的慶雲樓,在心裏替夜溟他們暗自擔憂,卻也想聽師妹所說的,強龍不壓地頭蛇,夜溟他們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這邊二人急急趕路,那邊慶雲樓中的眾人隨著天亮而漸漸恢複,夜溟率先清醒過來,他現如今內力已經恢複了五成,而其他人則剛剛恢複三成不到,但是此時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再這樣繼續慢慢讓內力恢複下去,錢無雙的傷會被耽擱的。    夜溟見眾人都醒過來,便知大家想法一致,他站起身來,擊掌三聲,便聽到窗外響起破空之聲,三人自窗外飛身而入,恭敬地跪在他麵前。    “洛弦,將二位老太爺與逸清送回錢府,從今日起,錢府的一切安危便由你來保護,待我回來前,若出現任何差錯,唯你是問!”夜溟淡淡的看著跪在麵前的三人道。    洛弦聞言,立時恭敬地行禮道,“洛弦領命,誓死保護錢家安危!”    “景煥,夜府與慶雲樓的安危便全部交由你,這幾日,慶雲樓可以歇業,命眾人回家先休息一段時間,待雲之回來,再做打算。”夜溟想了想,繼續吩咐道。    景煥聞言,亦恭敬地行禮道,“景煥領命,絕不辱命!”    “逍遙,你便與我一同護送無雙去尋雲之的師父,這一路上不論經曆了什麽,隻需記住一點,一定要保證錢無雙安然無恙!”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錢老太爺等人聽到這話,不敢相信的看向夜溟,他這話的意思便是,一旦出事,便讓逍遙全力保住錢無雙,不必去管他的死活。    他這樣做,當真是……    正當眾人都驚訝不已的時候,卻聽到房門外傳來一聲怒吼,“我反對,叔叔,為什麽有什麽事都不告訴我,若不是我覺察出府中有異,前來尋你,你是不是就打算從此拋棄我這個侄子了!”    話音未落,一臉怒容的夜華便推門而入,他是夜溟的侄子,亦是這慶雲樓的主人之一,外麵的人自然會對他放行。    聞言,夜溟唇角一勾,他方才便感覺到有人進來了,現如今能進慶雲樓的,除了他便是敵人,所以他那話其實是說給敵人聽的,不想夜華竟然這樣大的反應,倒有些出乎於他的意料之外。    夜華深深的看了眼叔叔,轉頭看向**昏睡的錢無雙,長袖中的手慢慢握緊,她受傷了,竟然還需要叔叔如此著急的去救她,他怎麽能坐視不理。    現如今雲之不在,他自然要保護她,但是自從上次的醒悟之後,他便明白,她與叔叔是有情的,他不能再強求,但是這照樣無法阻止他保護錢無雙的心。    隻是以後,他再不能以她為理由而保護她,而是要以保護叔叔為由,而保護她,雖然這樣做讓他很難受,但是,他仍舊不後悔!    “夜華,不得胡鬧!”夜溟搖搖頭,對這個一向衝動的侄子甚是無奈,若是打了罵了,他自己覺得對不起早逝的兄嫂,若是放任自流,又覺得太不盡叔叔的義務,哎,對於這個隻比自己小一歲的侄子,他當真是無可奈何啊。    “我不管,叔叔要人保護,夜華是絕對要挺身而出的,錢府夜府你都已經尋了人保護,夜華自然要守在叔叔身邊,保護叔叔!”夜華不想放棄這次機會,他要保護的人,不隻有叔叔,還有她,所以,他無論用什麽方法,都會跟去的。    “主人,既然小主人想去,便讓他一起去吧,他也需要曆練了。”逍遙聞言,深深地看向二人道。    逍遙一向是眾人中話最少的,但往往看事情最透徹,所以現下,他的話倒成了夜華堅持下去的動力。    夜溟搖搖頭,無奈道,“你想跟去也可以,但是必須聽話,不準胡鬧!”    在他心中,夜華始終是個孩子,雖然隻相差一歲,但是夜華的孩子心性卻比自己要重許多,而且,夜華對無雙還有著別樣的感情,這樣一來,當真讓人頭痛。    “我不會胡鬧的,我會好好保護好叔叔和……錢大小姐的。”夜華說著,便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錢無雙,而後迅速收回目光,正色看向叔叔。    從今以後,他便做在暗處守護她的人,再不多做任何妄想,也不會強求什麽,隻因為那人是他的叔叔,而她,喜歡的人也是叔叔。    見夜華心意已決,夜溟也不好再說什麽,他這個年紀確實也需要多出去曆練一番,以後夜府的一切都需要他來繼承,看來是自己對這個唯一的侄子太過疏忽了。    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去尋雲之的師父,就當作是對夜華的一次曆練,讓他早日可以擔起重任。    “既如此,你便必須聽話,若敢私自行事,待回來後必將罰你……”夜溟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夜華打斷道,“叔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次出去不是去玩,我明白,你放心就好。”    聽到這話,夜溟也知說什麽都無用了,隻得命洛弦與景煥分頭行事,待憂心忡忡的錢老太爺們一離開,他便命逍遙去準備馬車,他抱著仍舊昏睡的錢無雙,夜華深深地望著他懷中的人兒,逍遙自站在馬車一旁,靜靜地看著這糾葛的三人,直到三人坐上馬車,逍遙這才收回目光,躍上馬車,駕車離去。    因是坐馬車而行,所以會比施展輕功的雲之師兄妹二人要慢許多,雲之二人此時差不多快要趕一半的路程了,而夜溟等人則剛剛開始出發。    夜溟將錢無雙輕柔的放在軟榻上,又怕她躺著有所不適,便坐在軟榻邊,任由她半躺半靠在自己的身上,不時伸手為她診脈,生怕她體內的內力會出現異變。    夜華見狀,心中感歎,卻也是擔憂不已,但是礙於現如今的局麵,他並不好向叔叔打聽錢無雙的事情,但是若是看著叔叔這個樣子一直不問,又有些不對。    他突然有些懊惱,對於一個,曾對她有愛慕之情,現如今退居朋友地位的人來說,他似乎怎麽說都有些不合適。    “叔叔,她……”想了許久,他才終於問出口,神情卻有些別扭的偏過臉去,不看向錢無雙,“她沒事吧?”    “她現如今體內有四人的內力,雖吃了天融丹,昨晚卻突然發狂,今日前去尋雲之的師父便是為了此事,想看看這些內力在她體內究竟怎麽了?”夜溟並沒注意到夜華的異樣,仍舊靜靜地望著錢無雙,似乎現如今,他的眼中隻有她,再無別人。    夜華聞言一驚,猛地站起身來,走到軟榻前,卻在看到夜溟那樣溫柔的替錢無雙輕撫微亂的長發時,怔住了。    他原本想問的話,統統忘記了,現如今在他的心裏,隻有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麽叔叔與她的相處會這樣自然,而他……    他努力的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壓下,他知道,若是他執意這樣想,日後定會成為執念,到時候,便會是非不分,幸好,叔叔平日裏的教導對他來說頗有效果,現如今,他至少可以克製自己,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叔叔,怎麽會有四個人的內力,她究竟怎麽了?”對於錢無雙受傷一事,夜華並不了解,雖在慶雲樓外大概聽了手下的人說了幾句,但也太過籠統,根本無法理清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都是我的錯,她……”夜溟細細的將昨晚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而後歎息著握住她的手道,“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    “若是她有個三行兩短,我定要將那女人剝皮拆骨,當真可惡,無雙她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究竟有什麽樣的仇恨竟然讓她如此對待無雙!”不待夜溟說完,夜華便激動的握拳朗聲罵道。    這話一出,夜溟驚詫轉頭看向他,而他卻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是不是說錯了什麽,這話原不該他說才對,可是現如今已經說出來了,他該怎麽辦?    “夜華。”夜溟靜靜地看了他許久,他當然知道夜華對錢無雙的感情,但是感情這種事當真是自私的,他無法說出,公平競爭之類的話,對於錢無雙,他是誌在必得的!    “叔叔,我們要去見的是什麽人,常聽你說雲之的師父,卻從來沒有見過,叔叔不妨先跟夜華說一說,免得到時候衝撞了他老人家。”夜華不自然的別過臉去,隨便找了個話問了出來。    現如今,隻有盡快將尷尬解除,才能繼續下去,若是讓叔叔察覺到什麽,可能,他連這樣的守護也是不能了。    聞言,夜溟再度深深地看了看他,無聲歎息,良久後才轉頭看向錢無雙,幽幽開口,“雲之的師父,乃是當今有名的邪醫,莫涯,之所以被稱為邪醫,是因為他醫術高明,卻脾氣古怪,而且毒術也是出神入化,這世上無人不對他有著又敬又怕的感覺,若是得了重病,入了他的眼,還可有一線生機,入不了他的眼,說不定還有可能會成為他針下的亡魂,所以這次去尋他,其實也隻是碰運氣,隻希望他念在雲之的麵子上,可以為無雙診病。”    昨晚錢無雙那樣的狂性大發,根本就不正常,若是僅有內力倒也無妨,可是那天融丹,現如今能知道這藥的藥效的當今天下隻有邪醫莫涯一人,所以,他必須去見莫涯一麵,最少要弄明白,這藥對於錢無雙是有害還是有益。    夜華聞言,也漸漸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理清了,原來如此,那個賤人竟如此害無雙,他日後定會去囚室將那個賤人給好好折磨一番才是,這個世上,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無雙,包括叔叔在內!    至此二人再無話,逍遙獨坐外麵,靜靜地聽著裏麵不時傳來的對話聲,不由歎息,這叔侄二人,當真是冤孽,竟然喜歡上同一個女子,不過昨晚見到錢無雙那大發狂性的一麵之後,他亦有些擔憂,這,看上去不像什麽好事。    什麽人會突然發狂,那便是走火入魔的人,若她當真走火入魔,以後還能不能成為正常人,還真是難說。    想著,他便一揚鞭,使得馬兒加快速度,向著遠處奔去,隻要去見了雲之的師父,錢無雙應該還是有救的吧?!    這一路竟是相當順利,兩日後便到達,中途並未出現任何變故,隻是眾人來到穀外,卻停住腳步,因為那山穀的入口處被一塊大石封住,馬車根本無法入內。    見狀,逍遙便下車恭敬地向馬車內行禮道,“主人,穀口被大石所封,馬車無法入內。”    “什麽?”夜華聞言,立時從馬車中一躍而出,當看到那被大石封住的穀口之時,竟恨得咬牙切齒,這個什麽邪醫定是故意為之,好讓別人不去打擾他的清靜。    “逍遙,四處察看一番,看看有沒有別的入口。”夜溟掀簾將麵前的一幕收入眼中,長眉微擰,這邪醫究竟在做什麽?    以前他是來過這裏的,當時的穀口並沒有如此巨石封路,而且還有許多路人自此處出入,現如今突然封住入口,難不成,是穀中生變?    一想到這一點,他麵色一變,轉頭看向躺在軟榻上的錢無雙,在這個當口,又是誰前來尋邪醫的不是?!    夜華見逍遙離開,他便靜靜地守在馬車旁邊,現如今叔叔內力隻恢複了一半以上,若是當真有強人來襲,叔叔一人是很容易顧此失彼的,所以,他必須時刻守在他們的身邊,這樣一來,才不會讓錢無雙與叔叔受傷。    逍遙在穀外尋了一圈,良久後趕回來,對著夜溟搖搖頭道,“主人,再無出入口,隻此一處。”    聞言,夜華有些急了,轉身便往巨石處飛身掠去,似是試著看能不能直接從巨石上飛掠過去,但是試了幾次,仍舊無功而返。    那巨石生得太過不方正,竟是有棱有角,他自己若是想過去,在最上方的時候就得步行才可,再想抱個人過去,簡直是難似上青天。    “叔叔,我試過了,不可以從最上麵飛掠而過。”他很是失望的走回來,歎了口氣道。    夜溟見狀,心知這定是邪醫有意為之,若是就此打道回府,別說救錢無雙,就算以後想將雲之救回來也是無法。    他再看了一眼錢無雙,躍下馬車,來到巨石前,仔細的觀察,不多時竟讓他發現了一處細微的異樣。    那巨石若是自山上滾落,那旁邊定會有碎石的存在,可是這巨石的周圍竟是幹淨異常,並沒有任何碎石,就連樹葉樹枝這種會隨著巨石滾落而掉落的東西也是無一所在,如此幹淨的地方,說這巨石是從山上滾落下來的,他可不信。    想到此,他便明白了幾分,不再去看那巨石,而是退後幾步,仰頭朝天大笑三聲,“邪醫前輩,晚輩夜溟前來拜會!”    這聲音氣勢如虹,長貫入雲,竟驚得山穀中的鳥兒四散而飛,一時間原本平靜的山穀便熱鬧了起來,不多時還傳出一聲聲動物受驚的尖叫。    “會你個大頭鬼,滾!不見!”不多時,山穀中便傳來一聲怒吼,那聲音恍如海嘯一般,竟隱隱帶著撲天蓋地的氣勢,直撲夜溟而來。    夜溟聞言,笑意更深,單手負於背後,仍舊以此聲回道,“邪醫前輩,若是不想晚輩毀了你穀口巨石,便請前輩現身一見吧!”    這巨石一看之下便知是邪醫莫涯故意放置在此處的,現如今夜溟的內力恢複了一半以上,想要將這巨石毀去還是可以的,但是,他自知邪醫如此做自有邪醫的目的,所以,才會先詢問,再行動。    聽到這話,山穀中的那人果然氣極敗壞起來,竟然直接破口大罵道,“夜溟你個混小子,以前拐走了老夫的寶貝徒弟不說,現如今又要來破我巨石,當真是太不給老夫麵子了,霓裳,去,將這混小子帶進來,老夫要好好修理他一番!”    聽到這話,夜溟這才放下心來,看來,他們可以入穀了,至於這霓裳,難不成是雲之那個師妹,他們竟然已經回到穀內了。    邪醫的聲音還在山穀中回蕩,一道破空之聲便自山穀中傳來,而後便見一名身著火紅長袍的女子輕盈的自巨石上飛掠而下,落在夜溟身前。    “當真是無孔不入,不過就隻是個笨小子,值得你這麽趕著前來救他出去麽?”霓裳落地後,眼神怪異的打量了一番夜溟,而後撇撇嘴道。    “救他是順道,其實夜溟是前來見你師父的。”夜溟聞言,微微一禮,對於這個驕傲的女子,由衷的佩服,如此高的輕功可與自己一較高下,當真難得。    就連雲之的輕功都比不上自己,可雲之的這個師妹卻似乎並不覺得她這樣的輕功有多高明,反而習以為常,這樣的女子,堪當驚才絕豔四字。    “既如此,那便隨我進來吧。”霓裳見他目光中閃過讚賞,小小的得意了一番,她不經常出穀,對於外界事物並不了解,所以覺得這些人讚賞自己,便是難得。    她說完,轉身重新走到巨石旁邊,修長白皙的手自火紅的長袍中伸出,輕輕碰了三下巨石旁的突起處,而後那巨石竟如同被什麽巨大的力量帶動一般,緩緩向一旁滑去,不多時便將穀口的道路露出。    見狀,逍遙立時驚住了,他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如此大力量的機關,原本他還以為,這巨石是從山上滾落下來,所以正巧堵住了穀口,現在他可不敢再這樣想了。    回過神來,轉身去駕馬車,而同樣被震驚的亦有夜華,他雖自幼跟著夜溟,卻也不曾見過這樣的機關,當真是震撼至極。    夜溟卻有些並不意外,方才他便已經看出,這巨石的玄妙之處,若不是不想耽誤時間,現如今他自會親自去破這機關,但是如今的錢無雙卻不能再等了。    他點了她的昏睡穴,若是一直讓她昏睡下去,萬一她再也醒不過來,可怎麽辦?    擔憂的看向馬車,現如今,他最擔心的莫過於此,但看霓裳並不準備上馬車,他亦隨著霓裳一同走路,夜華怔了半刻,便也隨之追上叔叔,與他們一同步行,逍遙獨自駕著馬車跟在後麵。    自穀口進入後,那巨石便再度緩緩的滑回原處,立時整個穀口再度被封住,霓裳見怪不怪的解釋道,“最近有個什麽邪教的人前來找師父治傷,師父不願意搭理他,於是便啟動這許久不用的機關,將那些討厭的人全都擋在外麵,我還未曾將你們會來將師兄帶走的事告訴給師父,若是說了,現如今你們也是進不來的。”    “霓裳姑娘為何不將此事告訴你師父?”聽到這話,夜溟有些不解的看向眼前這個如火又如冰一般矛盾的姑娘。    霓裳歎了口氣道,“原本以為,師父對師兄念念不忘,是想讓師兄繼承衣缽,卻偏偏不是如此,現如今師父改變主意,由我來繼承衣缽,但是卻仍舊將師兄囚禁起來,卻不說理由為何,我發現師父最近越來越奇怪了,再這樣下去,恐怕總有一日會走火入魔的。”    “那霓裳姑娘放我們進來的目的是……”夜溟聞言,心中一驚,邪醫脾氣古怪,但武功也是高深莫測,若真如霓裳所說,即將走火入魔,那雲之留在這裏定是危險萬分。    沒有人能預料到入魔的人會變成什麽樣子,就像是沒有人預料到錢無雙發狂的時候竟然會殺人如麻一樣。    跟在二人身後的夜華與逍遙聞言亦是一驚,若真是如此,那現如今錢無雙的傷又該不該讓邪醫來治呢?    “待會兒進去,你隻管與師父說相衝的話,千萬不要求他,不然他肯定不會醫你朋友的。”霓裳突然開口提醒道,而後便再不說一個字,隻是默默地在前麵帶路。    夜溟聞言微微一怔,也不便再去詢問,隻靜靜地跟在她身後,待會兒見機行事便可,直到眾人轉了幾道彎,來到一處水榭前之時,霓裳才停住,伸手一指那水榭道,“師父最近一直住在裏麵,師兄就在水榭下麵的密室中,想救他,就盡早動手。”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再不看眾人一眼,她這樣怪異的舉動讓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夜華與逍遙更是懷疑她的目的何在?    夜溟卻不管這些,而是上了馬車,將錢無雙抱下來,徑直走進水榭,在進去前,他轉頭看向二人道,“你們還是在外麵守著吧,邪醫一向不喜見人。”    聽到這話,二人正準備開口,卻聽到裏麵傳來一聲聲大笑,“好小子,竟然還知道老夫的癖好,很好,進來吧。”    說著,夜溟麵前的房門便自動打開,待夜溟抱著錢無雙走進去之後,那房門便再度合起,將夜華與逍遙擋在外麵,二人對視一眼,皆知他們是不受歡迎的人,便也不去計較,隻好轉身回了馬車,雙雙坐在馬車上,看向水榭處。    走進水榭,便聽到一聲聲流水的嘩嘩聲,夜溟抬頭望去,水榭的中央竟然是一座巨大的水車,那水車被流水的力量牽動,慢慢轉動著,將水聲也帶動的更加響亮,整個水榭,就仿佛是建在一座巨大的水車上一樣。    繞過水車,便看到一間空曠的房間,有一人正背對著他們而臥,一身雪白的長袍勾勒出那人的削瘦身材,而那與聲音完全不符的烏黑長發竟直垂到腳下,如此長的頭發,如今隻有邪醫一人擁有,卻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以如今八十歲的高齡還能保持如同年青公子一般的麵容,以及那烏黑的長發。    “溟小子,怎麽這次來還抱著一個,這丫頭怎麽了?”說著,那人轉過頭來,一張與雲之有幾分相似的臉便出現在夜溟麵前,若不是知道眼前的人不是雲之,夜溟定會以為,他是雲之的,因為他們的樣子當真是太相像了。    “莫老,她服了你的天融丹,受了我們四人的內力,昨晚卻突然狂性大發,不知為何竟見人就殺,您看,這是不是……”夜溟說著,便抱著錢無雙向著那人走去。    聞言,莫涯長眉微微不悅的擰起,利落的一躍,便站起身來,不由分說的伸手替錢無雙把起脈來,良久後,他才罵道,“你個溟小子,混小子,誰讓你在給她輸內力之前吃天融丹的,天融丹,顧名思義便是融合內力之丹,你小子應該在輸完內力之後再給她吃,她隻是發發狂還算好的,沒有筋脈暴裂而死已算是萬幸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夜溟聞言,立時驚出一身冷汗,不由又暗暗怨起雲之來,這丹藥還是雲之讓錢無雙服下的,他以為,邪醫的徒弟至少知道如何吃這丹藥,現如今看來,不隻雲之不懂,連那霓裳也是不懂的,當真是誤人子弟!    “幸好你懂得點她昏睡穴,她發狂乃是因為天融丹吃錯了時辰,而體內的內力太多太雜,一時承受不住,若不發狂便會筋脈暴裂而死,幸好她發了狂,將多餘的內力全部發泄出去,現如今她體內的內力皆是在治療她的內傷,你又及時點了她的昏睡穴,這對於養傷有很大的好處,但是還有一點非常棘手的。”莫涯想了想,又仔細的為錢無雙診起脈來。    看他良久不再說話,夜溟有些急了,這樣說來,錢無雙的體內並無多少內力,而她的內傷現如今到底是好了還是沒好,但他又知道邪醫的古怪脾氣,現如今當真是問不得,打擾不得,哎,當真是急煞他也!    莫涯診了診錢無雙的脈,卻仍舊長眉緊擰,換了幾個姿勢診脈,依舊是如此神態,他似有些不解,但又想弄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一樣,一直在糾結,而他的神情也帶動著夜溟的心忽上忽下,很不是滋味。    良久後,莫涯才歎了口氣,很是不甘心的搖頭道,“奇怪,當真奇怪,老夫從未遇到過如此奇怪的事情,你這藥吃得不是時候,卻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而這樣的結果,也當真是奇怪至極,不行,得讓老夫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題外話------    清狂有話說:親愛的們,偶很理解你們的心情,追文什麽的,就是有些著急,但是偶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們,這文偶早就準備充足,不會斷更,也不會棄坑,所以請親們放心入坑!    另外,還有一件事要說,就是關於這文的女主,偶可以很確定的說,她是成長型女主,不是有什麽金手指之類的,可以一下子變強的人,所以親們別著急,不要因為一點突變就亂了陣腳,接下來的劇情,絕對不會狗血,請親們放心,並請親們耐心的看下去,愛你們!    求收藏,親們喜歡本文的請加入書架,謝謝親們!    請牢記本站域名:g.xxs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