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仔細把了一下,還真的是那個脈象無疑。

他看向林墨予,目光漸漸染上了些不可思議,隨後轉化為欣喜。

看著懷中的林墨予,他如獲至寶。

也許這就是林墨予作為他的命定之人的...特殊之處吧。

就在他愣神當頭,恒安君匆匆在地上開了個陣,挪進去後倉皇逃離。

待司未淵回過神來時,恒安君已不見蹤影。

司未淵神色冷然地看了那處一眼,然後將林墨予抱起來,轉身往回走去。

林墨予就連昏迷也還抓著那給言雲蘇買的吃食,潛意識裏想趕緊回去投喂。

回去的途中,司未淵又抱著林墨予經過熱鬧的小街,因為他們吆喝聲太大了,本來處於沉睡狀態的林墨予愣是被他們的聲音鬧清醒了幾分。

隨著吵鬧聲越來越清晰,林墨予的意識漸漸聚攏,眼皮動了動,眼看就要醒過來。

見他要醒了,司未淵微微一動指,讓他再次陷入昏迷。

林墨予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又緩緩閉上了。

這次他昏是昏了,但在夢裏他的意識是清醒的。

當出現在夢中時,林墨予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望著光怪陸離的夢中世界,喃喃道:“我才剛醒怎麽就又睡著了,回籠覺也不帶這樣的吧?”

接著林墨予在夢裏各種自虐,但就是醒不過來。

係統給他支招:“你就想恒安君還在外麵,不知道司未淵會不會對他下死手,這樣擔心一下,說不定就能醒來了。”

對啊,恒安君還在外麵,之前看司未淵的模樣,好像真的要將恒安君除之而後快。

司未淵對自家弟子尚且那麽狠,說丟冰岩淵就丟冰岩淵,這下碰上玄尊手底下的人,搞不好更不會放過了。

這樣一想,林墨予心急如焚。恒安君可以說是門內和他交情最好的人了,人幽默風趣,也不和人玩心計。他不能讓司未淵就因為這麽一點點小事就把人家打死了啊。

“快點醒,快點醒啊,你再不醒恒安君就沒命了!”林墨予在夢裏不斷敲打著自己。

夢外的他,眉頭微微擰起,眼皮似睜未睜,好像在醒與不醒之間徘徊。

司未淵料想他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便沒管他的異狀。

隻是走到某處時,林墨予突然緩緩睜開了雙眼,頭疼欲裂地往周圍看了看。

他醒得太突然,司未淵想讓他入睡已來不及,便道:“你醒了?”

林墨予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恒安君呢?”

“他走了。”

“走了?”走了說明人沒事,至少性命無憂?

“嗯,方才我分了下神,便讓他開法陣逃走了。”

聽到恒安君全身而退,林墨予倏地鬆了一口氣。

隨後他就任由司未淵抱著自己,抬手揉了揉腦袋。

不是他懶,而是現在身體真的很不舒服,一覺睡醒後,身體軟綿綿的,腦袋也疼。

揉了一會兒,他無所目的地看著前方過往的行人,或者是看路過的樓台景致,觀以解乏。

不過就在司未淵抱著他路過一個茶樓時,林墨予無意看到之前逃走的恒安君居然在茶樓二樓喝茶。

對方看到他後,臉上明顯驚了一下。

怕被司未淵,兩人目光隻短暫交流了一下。

垂下頭,林墨予心生一計。

趁還沒走遠,林墨予拉了拉司未淵的衣服,讓他放他下來。

“可是你現在身體很不舒服。”司未淵道。

林墨予搖頭:“不礙事的,我下來站會兒就好。”

他一再堅持,司未淵隻能把他放下來,動作比平時小心了數倍,可以說是嗬護備至。

林墨予卻無視他的溫柔,一下地就揉著眉心坐到了河邊的石頭上。

司未淵按上他的肩:“路途勞累,不如我直接開法陣帶你回定塵門,你現在這副樣子,還是早些入睡好。”

林墨予一聽慌了下神,趕緊搖了搖頭,顧左右而言他:“未淵,你可以幫我一件事嗎?”

司未淵道:“何事?”

林墨予放下手,睜開眼睛道:“我方才想起之前與恒安君爭的那個包子還沒買,你可否去幫我將它買了來?”

“可以,不過你怎麽確定它現在還在那兒?”

“你不去看看怎麽知道?算了,我自己去。”林墨予說完就想從石頭上起來。

司未淵伸手按住他的肩:“你好好休息,我這就去買。”

林墨予回頭看他:“那多謝了。”

司未淵道:“你坐在這裏,我一會兒便回,不要亂跑。”

“嗯。”

一路目視司未淵走出巷尾,林墨予趕緊朝坐在茶樓二樓的恒安君招了招手,讓他下來。

恒安君再三確定林墨予周圍沒人,才從茶樓瞬閃到林墨予麵前。

恒安君看著林墨予心情複雜地搖了搖頭,指著遠處道:“那位就是定塵門的仙尊司未淵吧?不是我說,你相公出手也太狠了吧,我碰都還沒碰到你就被他打了。豁,把我打成重傷不算還想殺我,這也太隨性了吧?”

林墨予打斷他的滔滔不絕:“趁他還沒回來,快開傳送陣把我帶回去,我有事要辦。”

恒安君還有點擔心道:“那他回來看到你人不見豈不是......”

林墨予一邊看巷尾的動靜一邊朝恒安君擺手,催促道:“我以前經常在他麵前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他不會說什麽的,你現在快開法陣帶我回去。”

再不回去,言雲蘇就真的餓死了。

恒安君也往司未淵離開的地方看了看,見他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便道:“那,那好吧。”

然後便結印在地上開啟了一個傳送陣,林墨予和他進去後瞬間消失在原地。

他們走後,司未淵比預計還晚了一點回來。

因為他去幫林墨予買包子的時候最後那個肉包子果然被人買走了,但是他又不想讓林墨予失望,就花高價讓店主現做了一籠。

等店主把包子做好,他把這一籠全買了。然而帶著東西返回原地,卻看到林墨予早已沒有人影。

走近,看到殘留在地上的法陣印記,司未淵眸中隻餘涼寒……

.............................

那邊,林墨予剛一出法陣就往言雲蘇所關押的牢房跑去。

當他跑到時,言雲蘇已經躺在了地上,生死未卜了。

林墨予抓住牢杆有些著急地往裏喊:“言雲蘇,言雲蘇?”

地上的人動彈了一下。

看到他還在動林墨予懸著的一顆心也就放下了。

等言雲蘇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林墨予拿出一個餅遞給他。

這時,係統突然出聲提醒他道:“你別忘了你的任務是把他變成你的一條狗,不必對他這麽好。”

林墨予手一頓,問道:“那怎樣才算不好?”

係統道:“把餅直接給他丟地上,讓他撿起來吃。”

林墨予猶豫道:“這,是不是有點過了。”

係統道:“他當初逼你去刺殺司未淵送死的時候可沒想那麽多,對於一個曾經害過你的人,你何必仁慈?而且現在本來就是走的複仇路線,你越狠越好。”

“......”

林墨予歎了一口氣,把餅扔到了牢門外。

餓了幾天的言雲蘇也不管髒不髒,直接伸手把牢外的餅撿了進去,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恒安君溜達了兩圈走到他旁邊,看了看林墨予手中的吃食,又看了看言雲蘇狼吞虎咽的模樣,悟了:“你說的有事要辦就是回來喂這個人?”

“嗯。”

“我有點好奇,你把他關在這裏幹什麽?他曾經得罪過你嗎?”

“可以這樣說。”

恒安君點了點頭,不再多問,和林墨予說了句先回去療傷就走人了。

牢裏,言雲蘇吃完那個餅後,抓住欄杆乞求林墨予再給他些吃的。

“林墨予,再給我點吃的,求你了!你帶我來這裏就是想折磨我吧?我死了你還怎麽折磨?你得先保住我的命再說那些啊!”

係統道:“別心軟,你強硬一點,虐他。”

為了完成任務,林墨予豁出去了,深吸一口氣開始偽裝惡人:“慢慢餓死也是一種折磨,我為什麽一定要留你性命呢?”

言雲蘇一聽頓時慌了:“你,你為何一定要我死?是因為我之前威脅你去刺殺師尊的事嗎?可是你現在不是沒事嗎?還與師尊共結連理,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吧!”

林墨予懶得再跟他多費唇舌,冷冷道:“言雲蘇,你還想要剩下的東西嗎?”

林墨予晃了晃手中裝著各樣美食的袋子。

言雲蘇注意力一下被轉移,急迫道:“要,要!”

林墨予勾了勾唇,道:“叫我主人,我就給你。”

言雲蘇愣了一下,半晌沒開口。

林墨予見他不肯低頭,作勢要走。

言雲蘇這才認慫,叫住了他:“我叫。”

林墨予轉過頭來。

言雲蘇難以啟齒道:“主人......”

他喊了之後,林墨予便信守承諾把東西扔在了地上,然後轉身離去。

回到屋中,林墨予點亮油燈,在桌前坐了一會兒。

看到桌上擺著下人新換的糕點,他便隨手拿起一個準備嚐嚐。

結果還沒送入口中,他就突然生出一股惡心之感,忍不住嘔了一下。

他捂住嘴,然後看了那糕點一眼,結果又是一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