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予一心隻想拿回他手中的婚書,沒太注意他說的什麽,無視手中的冰涼,一直喊著讓初華仙君把書還給他。

初華仙君見他敬酒不吃吃罰酒,撕去了婚書的一角,冷了眼神道:“你有聽我在說什麽嗎?”

他的動作嚇得林墨予一抖,這才安靜下來,稍微認真地聽他講。

初華仙君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林墨予手中瓷瓶,道:“隻要想辦法讓司未淵把這個藥吃下去,我就把婚書還給你,要是失敗,你就別再想拿回你的婚書了。”

說完,初華仙君拿著婚書轉身離去,林墨予咬了咬唇,不肯就此罷休,強撐著站起來撲上前去想要硬搶。

初華仙君不肖轉頭就察覺到他的意圖,轉身反手一打,連林墨予人都沒碰到呢,就把他打到了幾丈之外。

落地後林墨予不堪重負吐出一口血。

初華仙君冷笑著看著他狼狽的模樣,收好婚書後,旋即轉身,在眼前施了個陣法,踏進去後便消失在林墨予麵前。

林墨予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站起,靠在一旁的樹幹上捂著胸口無力地喘息。

眾所周知初華仙君是上界神中最菜的一個,誰都打不贏。他就算還隻是個修仙弟子也不至於連他一招都架不住吧?他到底是有多廢啊。而且他以前還妄想用這種身手去刺殺司未淵,也不知道是幾條命不夠用的。也幸好司未淵大度,沒跟他來真格的……

除此之外,其中最令他想不通的是——按照劇情發展,初華仙君現在應該已經被暗戀他的那個仙尊帶走了啊,為什麽現在還會留在這裏,還專門來搶他的婚書!

再看看手中的那個瓷瓶,手中力道不由暗暗加重,想生生捏碎那個瓷瓶。

他也不知道是為初華仙君威脅自己氣的還是為他為了得到司未淵竟然使出這種下作手段氣的。

氣歸氣,但是一想到他那一紙婚書,他就不由自主放鬆了力道。盯著那瓷瓶看了好一會兒,想起初華仙君的條件,內心劇烈掙紮一番後,林墨予最終還是拿著瓷瓶走出了密林。

回屋後,淩青夜還沒醒,林墨予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漱了漱口,跑到外麵吐掉後他又頭重腳輕地回到**躺下。

胸前還在隱隱作痛,逼得他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蓋上被子後,林墨予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幾個時辰後醒來,他喉嚨裏的血腥味依舊沒有消散,口也幹澀的要命。他從**坐起,發現身子沒之前那麽疼了,便起身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喝完他才想起什麽似的往**看了一眼,那個裝著催情丹的瓷瓶還好好在**放著呢。

一看到這個,他就陷入深深的糾結。

如果他照做,就會正中初華仙君的下懷,陷司未淵於不義。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初華仙君得逞爬上司未淵床的畫麵,他心裏就特別不舒服。

但若是不照做,他好不容易拿回來能夠限製司未淵逼婚的籌碼就徹底沒有了,一想起初華仙君撕掉的那個角他就痛心疾首。

淩青夜學完課後回來,看到林墨予神色糾結地坐在桌前,便問他怎麽了。

林墨予呆呆看著他,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然後又搖了搖頭,走回床邊拿起那個瓷瓶坐著,細細端詳,糾結。

如果把這件事老老實實告訴司未淵的話,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但是這樣他私藏婚書的事就會暴露,說不定司未淵還會反過來責難於他。

如果不告訴,那他就得按計劃行事,要是一路順利司未淵和初華仙君生米煮成熟飯司未淵就不得不對初華仙君負責了,有了初華仙君這個障礙,司未淵以後就不會再對自己糾纏地那麽緊了。

說來也是一件好事。

於是經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林墨予還是決定給司未淵下.藥。

但是如何下,卻成了一個問題。

司未淵一般也不吃飯,他把藥下在飯裏端過去給他吃反而惹人懷疑。

不過在他的回憶中,司未淵不喜歡吃飯,卻喜歡喝茶。

想著想著林墨予突然想到了一個好點子,眼前一亮,打算就從喝的下手了。

正巧此時淩青夜問他下不下山去吃飯,林墨予一口應了,把瓷瓶藏好簡單打理一番後就跟著淩青夜出門了。

一出門,淩青夜看到了坐在院子裏修煉功法的冷星河,想起昨晚他誤打誤撞救自己於水火的事,便上前主動詢問道:“冷師弟,一起下山吃東西嗎?”

冷星河睜開了眼,沒說話,似在考慮

林墨予也想起上次在青樓冷星河坐在他們隔壁吃飯的事,暗想他應該也對山下的吃食很感興趣。而且冷星河現在正好看不順眼司景他們,他便趁此機會交了冷星河這個朋友,以免他日後意誌不堅被司景他們帶歪了。

於是他也勸道:“冷師弟,一起去吧。”

冷星河這才點了點頭,起了身。

三人正往大門走的時候,好巧不巧撞上司未淵。

林墨予心驚肉跳一下,下意識轉身往回走,整個人都繃了起來。

也不知是因為單純地不想和司未淵打照麵還是因為即將坑害對方心裏愧疚所以不敢看他。

然而他沒走幾步就被司未淵叫住。

“站住。”

林墨予停了步子,僵硬地轉過身來。

司未淵越過淩青夜二人,徑直向他走來。

他越靠近,林墨予就越抬不起頭來,緊張地連手指都蜷曲起來了。

司未淵垂眸問他:“要去哪兒?”

林墨予眼珠亂轉道:“下山。”

“下山?”

聽到司未淵語氣微變,林墨予趕緊抬頭慌亂解釋道:“我,我不是想去青樓,隻是想下山吃個飯而已……”

這時他與對方眼神對上,卻意外地發現司未淵並沒有生氣。

就在林墨予疑惑這是怎麽回事時,司未淵突然輕笑一聲,抬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用無比溫和地語氣對他道:“知道了,早去早回。”

林墨予愣了一下,直到司未淵把手收回從他身旁走過,他才回過神來。

司未淵突來的溫柔不僅沒讓他安全,反而讓他心髒突突狂跳,感覺很不安。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林墨予一臉困惑。

這人……為啥今天心情這麽好,連他下山都不管他,他也沒找到婚書啊,怎麽看起來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

林墨予抱著疑惑下了山,好好吃了一頓後,就單獨去買了茶葉。

他這次破費買了上等的茶葉,就是為了把戲做足點。

三人吃飽喝足回到山上後,林墨予便開始著手泡茶了。

隻是輪到把那個催情丹丟進茶水裏時,他卻是猶豫再猶豫。

他真的要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把司未淵害到這種境地嗎?

他這一顆下去,就真的是助紂為虐了啊。

林墨予的手不停地抖啊抖,幾次三番下定決心想把丹藥丟下去,他又在緊要關頭收了手,舉棋不定地將藥懸於茶杯上方。

因為他腦袋裏閃過司未淵和初華仙君成事的場景他心裏居然會一窒。

好像他的潛意識裏十分不願看到這樣的畫麵,甚至是厭惡。

他弄不清楚自己是怎麽了,但他就是不想。

又掙紮了半個時辰,林墨予終是打消了這損陰德的念頭,就在他正要把手收回時,手不小心撞到杯沿磕了一下,手中的丹藥也順勢脫手掉入了杯中。

林墨予:“......”

而那邊,司未淵正在屋中應付亓吟山那位仙尊派來的來使。

對方帶來了很多禮物,說是自家仙尊托自己帶過來送給司未淵的,這些東西在他大婚之夜用得上。

司未淵拿起擺放在桌上壇麵印有合歡酒三字的一壇酒,問:“這是……”

來使詳細解釋道:“這是合歡酒,新婚那天仙尊與夫人同飲,有增情之效,身心合一後便會達到另一種新境界。”

司未淵垂眸一笑,沒說話,又拿起一樣冰涼如玉的物什,問:“這又是何物?”

來使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曖昧,清了清嗓子,隱晦地道:“都是些**助長情趣的小玩意兒,仙尊可酌情使用。”

司未淵意會後,看不出喜怒地朝來使道了句:“他真是有心了。”

來使也拱手回應:“哪裏。”

這時大門被人敲響了。

司未淵問是何人,林墨予回答說:“是我,師尊。”

“進來。”

林墨予推開門進來後,那來使也識相地消失在殿中,回去複命了。

在林墨予走近之前,司未淵一揮手把桌上那些“禮物”隱了起來。

林墨予端著一杯茶走到司未淵前麵,然後放到桌上:“今日徒兒下山偶然看見一店鋪出了新茶品,聞著沁人心脾,便特意買了些回來想給師尊嚐嚐。”

司未淵打量眼前的茶盞,直接拆穿他的意圖:“你無緣無故給我買茶,怕是有事相求吧?”

林墨予故作一副被看穿的尷尬表情,堆笑道:“唉,徒兒這是丟醜了。”

“你有何事相求?說吧。”

林墨予卻不急著說,反倒催促司未淵快喝茶:“不急,先喝完茶再說吧。”

司未淵便如他如願端起了茶盞,放到嘴邊。

正欲飲下時,他手一頓,抬首淺笑著看著林墨予,放下茶盞道:“墨予,雖然你是一片好意,但是這飲茶也是有規矩的,為保證這茶品安全,平時都有人先行試茶。今日無人,你便替為師先喝一口吧?”

林墨予臉上瞬間閃過一抹慌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