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予突如其來的幾聲咳嗽打斷了他的念想,一下拉回他的思緒。

林墨予咳出嗆進去的水,恢複了點意識,但沒完全醒轉,昏迷不醒躺在地上。

這副場景讓司未淵想起了昨日那個落水弟子。

那時林墨予正欲埋下頭對那弟子做那種事,但林墨予說他那是為了救他......那他現在是不是也可以如法炮製,用這種方法救林墨予呢?

看著昏迷不醒的林墨予,司未淵內心漸漸動搖。

他平日定力還是挺足的,不乏有人對他投懷送抱主動獻身,男男女女都有,然而他都提不起興趣。

受慣了眾人的尊崇,循規蹈矩的朝拜,如今終於有一個人能不怕死拿劍來砍他了,他怎能不生趣?

況且這人還是仙友預言的他的命定之人,定是有過人之處的。

而且他這個小徒弟還是挺好玩的,隔三差五的想殺他,嘴上說著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隻是每每在刺殺他之前都會出一點小小的意外?

不知不覺,司未淵就走到了林墨予身邊,把他臉上浸水的發絲撥到一邊,然後便慢慢俯下身,準備將唇覆在林墨予的唇上......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石壁上麵突發出來一絲幾不可聞的聲響,就是這麽一丁點聲響,讓司未淵的唇停在了距林墨予唇近在咫尺的地方。

抬頭一看,石壁上閃過去一道黑影。

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偷看他們。

司未淵並沒有追去一探究竟,而是稍覺遺憾地抱起了林墨予,施法讓釣具浮空,跟著他一起下山去了。

他並不怕被別人看見,隻是不喜歡別人看而已。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林墨予就醒了,醒來後,他發現自己好像橫躺著,身子還一搖一搖的。

他睡的不舒服,遂往前翻了下身。

可是一動才發現像被什麽東西禁錮住了一樣不好動彈。

於是伸手推了推司未淵的胸膛,想往後挪一些。

然而他怎麽推都推不動,於是睜開眼睛好奇看了看。

當看到司未淵的俊顏浮現在上方時他還有些懵神,一轉頭看到下方的萬丈懸崖他才徹底清醒過來,大叫一聲後死死抱住了司未淵的脖子,轉頭埋在他胸膛裏戰栗不止。

怎麽一覺醒來就出現在懸崖峭壁上?還是被司未淵抱著的?他是覺得把自己彈到湖裏去沉水不過癮又想把他扔到懸崖下去解氣嗎?

他也知道殺他不對,但是他當時也正準備懸崖勒馬啊,他連一個機會都不給他嗎!

恐高加上以為自己小命休矣的林墨予此時忍不住飆淚,埋在司未淵胸膛裏不斷懺悔。

一半真實一半裝,主要他還是想博得司未淵的同情。

“師尊我錯了,我真不是故意偷襲你的,你也把我弄湖裏懲罰我了,我求你不要再把我扔下去了!”

他說得莫名其妙,司未淵也聽得莫名其妙,不過這不影響他下山,走到稍微開闊的地方,他才反問道:“你什麽時候偷襲我了?”

林墨予以為他在說反話,求生欲瞬間高漲:“師尊我真的錯了,求求你不要扔我下去......”

司未淵低頭一看,發現懷裏的人正哭得泣不成聲,眼睛都哭腫了,他從來沒見過林墨予這樣,那瑟瑟發抖的模樣怎樣看怎樣可憐,似乎真害怕自己把他丟下去一樣。

憐惜之意油然而生。

看他哭得那麽慘,司未淵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解釋一下:“不是我把你弄到湖裏去的,下手的另有其人。”

林墨予哭聲一止,抬頭看他:“不是...你?”

司未淵再次搖頭:“當時我以為你跳入湖中隻是想遊玩而已,沒想到卻是意外落水,方才我看到有人藏在石壁後麵,想來應該是他所為。”

誒?這樣一說真不是司未淵把他弄下去的?那會是誰?是誰會不爽到敢在他與司未淵同行的時候對他下手?

他腦袋裏滑過了幾個人,然而想到最後卻搖了搖頭。

因為那幾個人現在應該在定塵門裏修煉,應該出不來。

所以到底是誰呢?

“怎麽,在想那個人是誰?”

林墨予回神搖了搖頭:“沒有……那個師尊,你抱我這麽久了,放我下來吧。”

林墨予下意識往下看了看身下這陡峭崎嶇的路,卻意外發現自己的腳居然沒穿鞋子,小腿也**著。

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下半身涼颼颼的,仿佛什麽都沒穿。

他褲子哪兒去了?

他當即抬頭驚訝地看著司未淵,似在求證什麽。

被他這樣看著,司未淵就知道他看到自己的情況了,唇邊難得有了一絲笑意:“罷了,我再抱你一程吧,你褲子和鞋子皆被衝走,下地走會傷腳,下山再說吧。”

看到司未淵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林墨予就感覺自己仿佛已經死了八百回了。

他看到了吧?他看到了吧?

要是早讓他知道他褲子沒有了他都不好意思哭,褲子沒了還敢跟司未淵較勁,丟死人了.......

良久,他才憋出一句:“讓師尊...見笑了。”

“有何見笑?墨予你...身體正常,是個正常男子,我不覺得有何可笑之處。”司未淵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有些忍俊不禁,更別提窩在他懷裏早就沒臉見人的林墨予了。

是個人都聽得出他的意思,大概就是說:我看見了,是正常的,但也不妨礙我笑。

林墨予徹底自閉,直到被司未淵抱到山下他都沒開口說一句話。

臨近師門的時候,司未淵又把外衣脫下來披在林墨予身上,防止他被人看笑話。

等目送林墨予回屋,他才回到別院去和長老們會麵。

他早先就收到長老們議事的消息。

沒想到剛一入座,對方就神神秘秘地道:“仙尊,我等聽悉一個消息,不知該不該說。”

“說。”

長老小心翼翼道:“不知是哪個混賬在外散播謠言,說是你與那林姓弟子之間有,有私情。”

本來司未淵會震怒,亦或是立刻否認,沒想到一陣靜默之後,他竟淡定一笑:“若我說那不是謠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