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忘了那些錢都是你的了?

亓吟山主搖頭。

果然除了他,其他男人一旦粘了感情,腦子就變得不怎麽正常了。

“到時候你拿出六成壓他四成,你怎麽解釋你這筆錢從哪裏來的?”

司未淵道:“如實相告,因為仙主事先並未和他說這筆錢會到我的手中,所以他才會花重金買下定魂珠,事後由仙主和他解釋一下便好。”

“……”怎麽感覺你說了之後會死的更慘?

亓吟山主:“慎言啊慎言。”雖然很想看好戲,但作為朋友,還是提醒一下比較好。

司未淵沉浸在林墨予為他一擲千金的喜悅中,根本沒聽進去他的勸告:“他平日愛財,願意一擲千金去換回我的定魂珠,說明他是在乎我的。”

亓吟山主敷衍道:“嗯嗯,在乎在乎。”

“等你以後有了道侶,你就懂我的感受了。”

“我有啊,誰跟你們說我沒有道侶?但也沒像你們這麽誇張。”

“哦?是誰?”

“是……”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悠閑散步。

京州仙府。

回到家,林墨予癱軟地坐在椅子上。

看著仙侍忙裏忙外搬回用於支付定魂珠剩下的寶箱,他的心就一陣抽疼。

帶出去時那麽多箱,帶回來就隻有這麽幾箱。

索性揮手把門合上,眼不見心不煩。

係統看他短短一晚上就敗出去一半家產,忍不住吐槽:“你好敗家啊。”

林墨予一拍桌:“那還不是為了司未淵那個狗賊!”

係統:“emmm……”

打開手掌,拿起定魂珠一看,咬牙切齒道:“司未淵,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你以後還敢跟我頂嘴,我饒不了你……嗚嗚,我的錢……”

係統沉默了一下道:“那好像本來就是他的錢吧。”

林墨予立刻停止哭聲,一下理性起來:“什麽他的錢我的錢?他的就是我的,結婚之後財產由夫夫共同所有,他不在,錢自然就是我的咯。”

係統強調:“他不是不在,隻是變小了。”

林墨予強詞奪理:“那不等同於不在嗎?他小孩子又用不來錢,我替他保管沒問題吧?”

係統:“……”你直接說你想獨占吧。

見它不說話了,林墨予更來勁兒了,振振有詞道:“說到底還不是他的錯,誰讓他當年腦抽把定魂珠交給仙行?現在還要自己的錢去贖回來,這不多事嗎?”

和係統鬥了會兒嘴,林墨予也累了,看了看桌上的定魂珠,無奈歎了一口氣。

揮手把門打開,吩咐外麵的仙侍把司未淵帶來。

據仙史記載,定魂珠離體數十年不會有問題,但上了百年千年就不行了。

為防以後出現什麽意外,他還是盡快讓定魂珠回歸司未淵的身體好了。

等待途中,林墨予打了個哈欠,手抵額靠在桌上,呆呆看著外麵。

等了一會兒還不見人來,他眼皮漸漸變沉,打了幾次架。

熬到最後實在撐不住了,他放棄等待直接趴在桌上睡了。

第二天,他聽到耳邊隱隱有喊他用膳的聲音。

喊了幾次後,他才緩緩睜開眼睛,坐直伸了個懶腰,看向來人。

是昨晚的仙侍。

看了看外麵被陽光籠罩的院落,林墨予抬手遮擋光線,問:“現在什麽時候了?”

對方恭敬道:“仙君,午時了。”

林墨予咦了一聲:“我睡了這麽久了?”

“是的,公子們正在等你用飯呢。”

打了個哈欠,起身道:“行吧,你回去告訴他們一聲先吃吧,我隨後就到。”

“是。”

一覺睡醒,林墨予把還定魂珠的事忘得一幹二淨,洗漱一番,便去吃飯了。

盡管他已經收拾的很快了,但到主廳時,桌上已沒有一個孩子的身影。無論是雙胞胎還是段千尋或司未淵都沒有。

菜有動過的跡象,但碗筷都擺得整整齊齊,像是已經用完膳離開了。

坐下,他正納悶這幾個孩子什麽時候吃飯這麽快,就有仙侍來報,說是府外有一自稱是仙行的人求見。

林墨予愣了一下,還以為是送過去的仙幣數額出現問題對方才找上門來,趕緊道:“帶他進來。”

趁仙侍出去請人的空檔,林墨予合著飯吃了幾口熱乎菜。

現在不吃,待會兒談事情的時候就吃不成了。

待仙侍來報那人已經被請進偏廳,林墨予起身行至那處。

到後,那人起身主動向他行了一禮:“拜見仙君。”

林墨予點了點頭:“坐吧。”

對方搖頭:“不敢。”

林墨予兀自選了一張椅子坐下。

“閣下前來,所謂何事?”

“為昨晚仙君拍下定魂珠之事而來。”

林墨予目光微沉。

果然被他猜對了。

“可是送去的仙幣數目不對?”問完,在腦中飛速盤算該怎麽應對這件事。

對方連忙道:“不,是定魂珠拍出所得仙幣正存於仙行中,特地來通知仙尊去取。”

“嗯…啊?”聽到後半段時,林墨予整個人都傻了。

“等等,仙尊,什麽仙尊?”這是喊錯了還是喊的就是那個人?

“司仙尊。”

林墨予睜大眼睛:“司未淵?”

“…嗯。”

“意思是你們要把定魂珠的仙幣交給司未淵?”

“是。”

林墨予搖了搖頭,完全不敢相信事情的發展居然這麽離奇。

莫名其妙就把錢送到司未淵手裏去了,這什麽鬼?

他捋了一下道:“所以這背後的拍主其實是司未淵?”

“不,是我們仙行代為拍賣的。”

“所以你們拍賣之後的仙幣還是要交給司未淵?”

“是,仙行隻抽取少部分仙幣作為場費。”

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林墨予疲憊地捏了捏鼻梁,腦中一萬隻草泥馬跑過。

然後抬頭朝著男人很不友好地笑了笑:“你們為什麽要擅自拍賣他的定魂珠,為什麽不等他親自來取?”靠,這些奸商,為什麽不早跟他說拍下後錢會落到司未淵手裏?要是早跟他說他就直接亮出司未淵道侶的身份一文不花把定魂珠拿回來了!

對方侃侃而談道:“因為仙行隻無償為存放的貴物提供五年的保護,五年期到,若物主還沒來取,那麽仙行便有權代為拍賣。”

“收取一部分仙幣後將物主的那份存下,待本人來取。仙尊存放定魂珠到現在已經六年了,我們有權賣出,畢竟仙行也不做虧本的買賣,您說是不是?”

林墨予又揉了揉鼻梁,一時竟無話可說。

腦中吐槽仙行的話也變成了罵司未淵。

自閉了一會兒,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抬頭道:“意思是那一億多仙幣正存在府上隨時等他去取是吧?”

“是。”

“那我…作為他的道侶,應該可以替他去取吧?”

“不行。”

“為什麽?”

“要仙尊本人去取才行。”

“我是他道侶誒,現在仙府由我做主。”

“不行。”

“我說你這個人怎麽不懂變通啊?要我把婚書給你看嗎?”

“看了也不行。”

……

……

爭執幾個時辰,林墨予說得口幹舌燥,對方愣是一點也不讓步。

於是乎他擺了擺手道:“罷了,待他回來,我就讓他去取,行了吧?”

“那就多謝仙君了。”

把人送走後,林墨予虛脫地癱在椅上。

搞清楚事情是這麽一回事,他說不上難過,也說不上高興。

兜兜轉轉錢還是回來了,但不算完全回來。

因為近六成跑到司未淵那兒去了。

係統道:“你咋愁眉苦臉的?錢不是回來了嗎?”

林墨予搖頭:“回來個屁,現在這錢是司未淵的。我若不帶他去取,錢就得一直放在仙行拿不出來;我若是帶他去取,便是向世人宣布他就是司未淵,到時仙府就要易主了,孩子也要如約跟他姓了。取也不是,不取也不是,煩死了。”

鬱悶了好久,他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沒做,親自去找司未淵。

可是一去卻撲了個空,詢問仙侍才知道他吃完午飯就和雙胞胎出去玩了。

林墨予悶悶不樂返回房中。

隻是沒待一會兒他又心生一計,心血**衝進廚房……

下午,他把做好的菜全部端上桌,靜靜等著司未淵回來吃。

他要在今天吃飯的時候把孩子哄好,讓他取錢後暫時把錢拿給自己保管。

可是從日落等到天黑,天黑等到深夜,司未淵都沒回來。

林墨予耐心逐漸被耗光,同時也對司未淵擔心的不行。

他正想出去找人,起身之時卻不小心被桌角一絆,摔在地上。

摔倒後他沒立即站起來,而是情緒崩潰地趴在地上打滾。

“為什麽我總是那麽不順?為什麽?未淵,你在哪裏?我的錢,你又在哪裏?”

他在地上打滾的時候司未淵正好推門而入。

兩人同時定住了。

司未淵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收腳就想退出去。

林墨予趕緊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形象:“站住!”

司未淵停了下來。

林墨予冷著臉看他:“進來。”

司未淵乖乖走進屋。

“你去哪兒了?”

“我……”

他還沒說話就被林墨予一頓痛罵:“我看你現在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我以前跟你說過什麽?深夜而歸,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耳裏?”

“……”瞧他這態度就知道他知道仙幣的事了,司未淵不願與他爭執,轉身就跑。

林墨予上前一把把人抓住抱起來。

回到椅子坐下,再把人放下來。

接著又是一頓暴躁式關懷:“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我做好了一桌子菜等你回來,熱了一遍又一遍!”

“……”司未淵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感動還是不敢動。

見他不說話,林墨予的火氣越來越盛,將他晚歸還有坑他仙幣的事一股腦地發泄在他身上,怒喝道:“跪下!”

司未淵愣了一下,短短數秒腦子裏想了很多,繼而真的開始考慮起來。

隨後在林墨予憤怒目光的注視慢慢跪下。

林墨予詫異一瞬,然後倉促別開了目光。

過了一會兒,他似是氣消了,把盛好了飯菜的碗端到他麵前。

“吃吧。”

司未淵端住碗,正想起來,就聽到林墨予冷嗬道:

“跪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