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予一上街就看到司未淵所在。

他的身高在一眾凡人之中太顯眼了,鶴立雞群,讓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林墨予朝他走了過去。

來到司未淵麵前,他搶占先機,開口就問他包子買回來沒有,以此占據說話的主導權。

“買到了。”司未淵從紙袋裏拿出一個熱乎乎的包子遞給他。

林墨予空出一隻手拿包子。

咬了一口,他當即皺起了眉。

“這怎麽是素餡的包子?我要吃肉餡的,肉餡的!”

司未淵還沒質問他剛才偷跑到哪裏去,他就先對司未淵發起脾氣來。

司未淵看了看他手中的包子:“不是嗎?我以為......”

林墨予把包子丟進紙袋,沒好氣道:“我不喜歡吃這個,我明明讓你買的肉包子,你給我買這個回來幹什麽?買個包子都買不好......”

係統打他的臉:“你沒說過買肉包子,隻說過買包子。”

林墨予心虛地狡辯:“包子哪兒有素的?”

本來隻是裝腔作勢,但林墨予越說越氣,挑起司未淵的刺來。

他這意思就是讓司未淵看著辦。

司未淵意會地點了點頭,轉回身去:“那你在此處等我,不要亂跑,我重新去幫你買。”

見他示弱,林墨予也來了勁兒,像大爺一樣靠在邊上等他回來。

係統:“我覺得你現在像極了挑刺的怨夫,故意找茬的那種。”

林墨予:“本來就是他沒買好,滿心歡喜等個肉包子,結果卻咬到一口素,這換誰不生氣啊?”

“你哪有滿心歡喜?你分明是臨時起意讓他去買包子把他支開去見作者了。”

林墨予強詞奪理:“但他既然答應去買了就應該仔細一點啊。”

係統嘶了一聲:“我發現你最近脾氣怎麽這麽大?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但你才二十多歲,不應該啊。”

“你才更年期,我們這是打情罵俏,像你這種單身狗是不會懂的。”

係統突然語塞:“……”

不久,司未淵拿著重新買的包子回來了。

林墨予嚐了一下這次買的包子,總算沒再挑刺。

接著一邊吃包子一邊抱著孩子沿街尋找合適的布莊進去買些布。

他此次外出就是想給家裏的孩子購置布匹做衣裳的,順便給懷裏的孩子買些以後玩的玩具。

精心挑選了一些布匹從店裏走出來,二人正巧看到不遠處淩青夜在街上閑逛。

而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人——崔珺。

看到他兩人又走在一起,林墨予撥開人群悄悄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看到崔珺給淩青夜買糖葫蘆,買肉串,他想吃什麽就給他買什麽。

等淩青夜手裏忙不開時,他就親自喂他吃,二人舉止親密仿若道侶。

待二人走到橋上看風景時,林墨予和司未淵就躲在牆角後偷偷看他們。

一麵看一麵不忘跟司未淵吐槽:“你看你看,他老是對淩青夜動手動腳的,正常朋友哪有這樣的?一看就不安好心。”

“嗯,確實。”雖然已經聽了百八十遍了,但司未淵還是一味地附和他。

看著看著,林墨予發現一絲不對勁,轉頭跟司未淵道:“不對啊,這崔珺不是應該待在鎮仙府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京州城?”

司未淵猜想:“可能是文試考過了?”

林墨予搖了搖頭:“之前文試的時候淩青夜抄過他的考卷,幾乎全錯。說明這人也是個不學無術之人,不應該這麽快就能出來啊。”

回首看向橋上之人:“莫非是他買通了鎮仙府的人提前出來了?如果真是如此,那麽這人比我想象的還要陰險。”

林墨予回頭從司未淵紙袋裏拿了個包子出來。

就拿個包子的功夫,橋上兩人就不見了蹤影。

疑惑地四下張望,正嘟囔著“人去哪兒了”時,淩青夜的聲音突然從後方響起。

“師尊,墨予,你們在這兒幹什麽?”

回頭,淩青夜和崔珺不知何時雙雙出現在他們身後。

看這架勢就是發現了他們在跟蹤然後反過來跟蹤他們。

淩青夜倒也沒那麽不識趣把事情戳破,看到林墨予手裏的小嬰兒,順勢轉移話題:“這就是我那天抱回來給你的孩子?”

林墨予目光一直在他身後的崔珺身上,心不在焉道:“是。”

淩青夜本想上前逗逗孩子,卻無意聞見紙袋中包子的香味,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林墨予心領神會,從紙袋裏拿了幾個包子給他。

淩青夜毫不客氣接下了:“謝了。”

林墨予趁他吃包子不方便說話,開始盤問他身後的崔珺:“崔公子,恕在下直言,你是何時離開鎮仙府的?”

“前幾日。”

“你是怎麽出來的?”

淩青夜聽他語氣不對,趕緊咽下一口包子道:“他是文試考出來的。”

“文試?他之前文試的時候不是全錯嗎?怎麽會突然突飛猛進過了文試?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那是崔兄天賦異稟啊,稍加用功便有成效。”

見他被洗腦不輕,林墨予搖了搖頭:“那你怎麽解釋崔珺一出來就找到了你?難道不是因為他一直在跟蹤你嗎?”

“那是因為以前我告訴過他我住在京州城。”

“......”司未淵和崔珺在一旁看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想插話又插不進去,互相看了看對方,竟都生出同病相憐的無奈。

“他不問你你能告訴他你住京州城?他從一開始就在打聽你的住處!”

“我看你就是對崔珺有意見!”

“我沒有,我隻是覺得他居心不良,心機深重。”

“說到心機深重師尊何嚐不是如此?你為何不說他卻偏偏抓著崔珺不放?”淩青夜氣昏了頭,直接拿司未淵出來擋事。

突然被點的司未淵投以淩青夜一個淡淡的凝視。

林墨予:“司未淵?雖然他不是人但是比崔珺好吧?不,就連帝尊都比崔珺好!就憑他找了你那麽多年!”

司未淵:“......”

崔珺不知為何眉頭突然舒展了一下。

淩青夜像被這話刺到了:“帝尊那個不知廉恥的狗東西能跟崔珺比?他不配!”

崔珺神色立刻糾結起來。

隨著二人愈吵愈烈,繼而發展成了對司未淵和崔珺的人身攻擊和互揭老底。

林墨予:“那個崔珺,趁你彈琴的時候摸你的手,還假借替你整理衣服揩你油,這你怎麽說?”

淩青夜:“那師尊還不是抽你仙根仙骨,裝成其他人騙你,你不是也原諒他了嗎?”

司未淵:“......”哪壺不開提哪壺。

林墨予:“崔珺當麵一套背地一套,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滿臉都寫著不爽。還經常背著你挑撥我們的關係!”

崔珺:“......”他隻挑撥過一次好嗎?

淩青夜:“以前你還未和師尊成親時,有次在靈修場,我不小心把你衣服扯下來,師尊就馬上嘉獎我回去休息。他是借我的手揩你的油啊,論心機,他更勝一籌!”

明明是他們兩個在吵,陪在一旁的兩個男人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他們吵架,揭的是他們的老底啊。

更奇的是,這兩個人一邊吵架還不忘把包子往嘴裏塞,生怕少吃一個戰鬥力就不行了。

最後還是司未淵他們把人拉開事情才平息。

司未淵把林墨予半拖半抱進茶樓,給他倒了一杯茶讓他消消氣。

喝了好幾口水,林墨予火氣才稍微降下來,他先是把孩子放一旁的小椅子上,然後重重把茶杯放到桌上:“我們這麽久的朋友抵不過一個剛認識幾天的人嗎?他到底怎麽想的?”

司未淵看著椅子上的孩子抖了一下,提醒了林墨予一句:“別嚇到孩子。”

林墨予這才收斂一些,低頭安撫了一下小家夥。

同時也為司未淵的細心感到欣慰。

畢竟他現在還不知道這是他的親兒子,能做到這樣一視同仁,很難得了。

等孩子平靜下來,林墨予喊住路過的店小二:“小二,上菜,把你們店所有菜都給我端上來!”

“好嘞,客官!”

上菜後,林墨予就從中午吃到了晚上,把所有的菜色全部品嚐了個遍。

他生氣的時候就喜歡吃東西,越氣,吃的越多。

吃飽,林墨予放下筷子,呆呆休息了一下。

休息好了,他長舒一氣,在離開茶樓前跟司未淵說清楚:“從今天回去開始,我很長一段時間不會跟你同房,我沒心情,而且我要忙著照顧孩子......”

誰料司未淵覆住他的手表示理解道:“我知道,你照顧幾個孩子已經很辛苦了,我答應你,我們以後不生了。”

本來隻是讓司未淵不碰他,沒想到對方直接說不生,這樣即使以後同房也沒什麽後顧之憂了。

這對他來說是個意外之喜。

林墨予再次確認了一遍:“真的?”

“真的。”

林墨予心情大好,忍不住親了司未淵一口,然後拉著他手起來。

“好了,我們回去吧。”

“嗯。”

二人起身出了茶樓,在回府的路上也不忘調情。

而被他們遺忘在茶樓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