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塵盡歡……”
林墨予喝得太醉了,盡管這個名字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就是卡在腦子裏,怎麽都想不起來。
漸漸的,他看見“千塵盡歡”消失在眼前,不見蹤影。
林墨予轉身往院子裏走了幾步。
還沒到房門口,他就體力不支倒下了。
掙紮兩下就不動了。
不是爬不起來,就是覺得地上趴著挺舒服的。
他剛剛失去意識沒多久,司未淵就從屋裏走出把他抱了起來,轉身走回屋內。
林墨予一晚上都在念叨“千塵盡歡”四個字。
聽得司未淵心裏忒不是滋味。
很想把林墨予叫醒問他千塵盡歡到底是誰,可看他睡得那麽沉,那麽香,又不忍打擾。
於是就這樣一直等到早上。
天亮,林墨予打了個哈欠,順帶伸了伸懶腰,眼看就要起來了。
司未淵見他有睜眼之勢,正開口詢問,結果林墨予揉了揉眼睛,又翻了個身繼續睡。
“……”於是他隻能沉著氣再次等他睡到自然醒。
“千塵盡歡……”沒過一會兒,林墨予又開始碎碎念這個名字。
司未淵上床俯在他身邊聽他到底要說什麽。
“千塵盡歡,你也穿了?”
司未淵沒忍住問:“千塵盡歡是誰?”
林墨予頓了一下道:“撲街……”
“什麽是撲街?”
“撲街就是他寫文撲了沒賺多少錢……”
“你為何一直念著他的名字?”這才是他最關心的。
“因為我喜歡他……”的書兩字還沒說出口,林墨予就偃息旗鼓徹底昏睡過去。
司未淵聽到這話眼眸閃過一抹訝異,隨即深深看了林墨予一眼,起身離開房間……
傍晚,林墨予終於睡夠,頭昏腦脹坐起身來。
他揉了揉腦袋,看外麵天還亮著,還以為是白天呢。
“千塵盡歡是誰?”誰料剛醒就遭到司未淵的一頓盤問。
林墨予看了看前方,納悶道:“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
“你昨晚回來一直叫著這個名字。”
“昨晚…哦!”猛然想起昨晚他問扶他回來之人的名字時,對方說他好像叫千塵盡歡!
林墨予整個清醒過來,激動地下床。
司未淵坐在椅上目光不悅地看著他:“你就沒有什麽想對我解釋的嗎?”
林墨予照常穿衣,不明所以:“我要解釋什麽啊?”
司未淵將昨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他,側重說了一句:“你昨晚說你喜歡他。”
林墨予一頓,隨即馬上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擺了擺手道:“我當然喜歡……他的書啦,是書不是人,昨晚你肯定聽錯了要不就是我沒說完。”
司未淵疑惑:“書?”
“是啊。”隨便胡扯了個理由,“我喜歡他的書,但他又一直不寫下文,我等得著急。但是我昨晚上好像碰到他了……我要去確定一下他到底在不在這府內。”
林墨予穿好衣服馬不停蹄跑了出去。
他走後,昨晚派人去查千塵盡歡背景卻隻得到個查無此人結果的司未淵鳳眸微眯,端起茶杯:“千塵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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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予出了門逢人就問鎮仙府有沒有一個叫千塵盡歡的。
結果無一例外,都說沒有。
林墨予又跑去問仙師,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天色漸晚,林墨予見再找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便失望而返。
走到距自家院子還有一段距離時,他看到昨晚那個向冷星河傳話的仙侍突然從側麵而來先他一步走進了院子。
林墨予直覺他是來向他傳達冷星河文試排名錯誤的消息的,殊不知他早已知曉……
眼看他就要走到屋門口了,林墨予趕緊繞後從院子後方進入,進屋拉起司未淵的手就從後門跑了出去,直奔鎮仙府出口。
因仙侍還沒通報到林墨予這兒,所以那枚束縛自由的鎮仙府仙印暫時還還不回他身上。
嚴格來說他現在還是自由之身,可隨意進出鎮仙府。
一鼓作氣衝出鎮仙府,林墨予放開司未淵的手,連連喘息。
而司未淵仍氣息平穩道:“為何如此匆忙?”
林墨予來不及多說,看到路上路過一輛馬車,二話不說拉著司未淵就跳了上去,然後催促車夫快走。
坐下後,他才上氣不接下氣道:“他們查錯冷星河的成績了,現在要收回我們的自由之身,趁他們還沒通報,先走吧。”
“嗯。”
馬車一路行至京州城,日夜奔波,舟車勞頓。
林墨予一下車就踏上台階猛敲仙府大門。
待門打開,他一溜煙衝了進去。
來到自己屋前,一把推開房門,直接衝進去甩了鞋子跳到**補眠。
這次他做錯了馬車。
不知是不是車夫想多訛點錢,不僅繞了遠路,還選那種特別顛簸的山路,顛得他想吐,幾天幾夜沒睡好覺。
這下到家,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他要把之前沒睡的都給補回來。
半夜,林墨予感覺身上突然變得有點重。
說是鬼壓床又沒有那麽重,說沒有又確實有那麽一點重量。
總之問題不大,還沒到把他弄醒的程度。
可後半夜就不那麽安寧了。
他老是感覺有人在捏自己的臉,或者是用手指點一下,力道不大,但是讓人很不自在。
林墨予知道自己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麽事,但他就是醒不來。
無奈,隻能被這怪異的感覺折磨到天亮。
這一晚,他睡著了又沒睡著,簡稱煎熬。
白日,當一縷亮光照射進來,他掙紮著睜開了雙眼,結果看到一張神似司未淵的稚嫩麵孔俯在他上方看他。
林墨予以為是司未淵故意變小來戲弄他,反手就把孩童抱上了**。
哪成想他剛把人放下就發現自己肚子上還趴著一個一模一樣的小孩。
林墨予驚奇地看著兩人:“你們……”
不,這不是司未淵,他們的眼神裏沒有司未淵的那種成熟和深沉,隻有稚嫩,懵懂。
這兩個孩子到底是……
一番深想後,林墨予突然悟了什麽,氣衝衝地牽著兩個孩子去找司未淵算賬。
“司未淵!”
一來到司未淵的殿中他不管他是不是還在和人說話,就開始興師問罪:“這兩個孩子是怎麽回事?”
司未淵停下和尊者的談話,道:“怎麽了?”
“你還問我怎麽了?你居然敢背著我和別的人生兒子,還偷偷養這麽大了,你真行啊你。”
司未淵看了看他手裏兩個孩子,又看了眼林墨予,唇角不由生出笑意。
“你還敢笑,馬上給我解釋清楚!”
司未淵抑下笑容道:“他們是你兒子,也是我兒子。”
“什麽你兒子我兒子,我兒子還是嬰兒呢。”
“鎮仙府的時間和外麵不同,一天等於外麵十天,你覺得他們今年幾歲了?”
林墨予錯愕地看了看身下兩個孩子。
這是他兒子?繈褓裏的那兩個小嬰兒?
才幾個月而已,就長這麽大了?
林墨予難以置信。
他假使司未淵說的是真的,按他的比例算了一下。
一天等於十天,他在鎮仙府差不多待了六個月,就是一百八十天,乘十就是一千八百天,一千八百天除以三百六十五天就是……五年!
他再次震愕地看了看兩孩子,這模樣,不正好是五六歲的樣子嗎?
他現在終於有點確定這兩孩子就是他兒子了。
可兩個孩子卻不買賬了,委屈地跑到司未淵那裏去,一人抱司未淵一條腿,指著林墨予道:“爹,爹爹凶我!”
突然被指控林墨予頓時變得手忙腳亂,百口莫辯。
慌亂之下隻能快步上前蹲下,使盡渾身解數安慰兩孩子。
“不哭不哭,爹爹不凶,乖哈……”
父子幾人就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相認了。
而後,林墨予更是父愛爆發,主動承擔起了一個父親的責任,無微不至地照顧兒子們的衣食起居。
期間他和司未淵為了給兒子們取名字展開一次又一次的爭論,最後說到跟誰姓時又回到原點,兩人誰也不肯退讓,最後不歡而散。
這天,林墨予正坐在小院裏給兒子們想名字。
他一個不留神,孩子們玩鬧的時候小的那個就不小心摔地上了。
林墨予看了趕緊收回思緒上前把弟弟抱起來哄。
可哄著哄著,林墨予突然感覺肚子有點痛,不由放下了孩子,讓他們先去找司未淵玩。
怕就是現在要生了。
林墨予回屋坐下,調息了一下身體裏麵的靈力,但仍是無法減輕疼痛。
逼不得已捂著肚子出門想去之前搶占來的仙府先待著,再做打算。
他剛踏出房門沒幾步,就聽到一旁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是去而複返的大兒子:“爹爹,你要去哪裏啊?”
盡管疼痛,林墨予還是強顏歡笑:“我出去辦點事。”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可能…要過一段時間。”
“一段時間是多久?”
林墨予正想回答,突然看見不遠處小兒子竟將司未淵也帶了過來,當即慌了心神,摸了摸大兒子的頭道:“爸爸…不,爹爹要出去辦事,幾天之後就回來。但你千萬不要跟你爹說我出去了,知道了嗎?”
大兒子乖巧地點了點頭。
哪料林墨予前腳剛走進裏屋打開後門,還沒出去呢,後腳就聽見外麵他的乖兒子對走到麵前的司未淵說:“爹爹他剛才悄悄出去了,還說不要讓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