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放,林墨予出掌向他的背打去。

結果瞬間被司未淵的護體結界彈開,麻了手。

林墨予哀嚎道:“我的手……”

眼看就要被司未淵帶出門外,林墨予眼疾手快一把拿下屏風上的衣服,以免一會兒掙紮地太難看。

出去後,他把衣服蓋在身上,不停地司未淵懷裏扭。

“放我下來,我不去!”

隻要司未淵放他下來他就死死抱住他的腰不讓他再前進一步!

可是他算錯了,司未淵並沒有放他下來,從始至終都緊緊抱著。

“一會兒去了考堂,幼仙們看到你這個樣子,可要笑話你了。”司未淵無奈笑道。

快到幼仙居時,林墨予緊緊抱住一棵路過的樹,拖住司未淵的步伐。

他抱得很緊,怎麽扯都扯不下來。

然而抱著抱著,林墨予手裏的樹突然連根拔起,隨著司未淵的行進,林墨予直接把整棵樹抱起來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司未淵搞得鬼。

抱起來就抱起來吧,本以為隻要他抱著樹不放依然可以拖住司未淵的步伐……但誰來告訴他為什麽有了這麽大的累贅司未淵依舊可以步履如輕,行動自如?

耗了一會兒,倒是林墨予先受不了丟掉了手裏的樹。

此時幼仙居裏,淩青夜和初華仙君正在考堂外看冷星河考試。

此前他們已經將另兩位監考幼仙的仙師給弄暈關在了結界裏,隻要司未淵不來,一切就可順利進行。

然而事實並不像他們想的那樣。

開考後,他們看到裏麵很多幼仙都提起筆行雲流水寫起了字,似乎有備而來。

他們看到這一幕都覺得穩了。

畢竟這些孩子做起來都那麽得心應手,那麽對於冷星河一個成人來說一定不在話下。

而冷星河提筆後,筆尖懸於卷上,遲遲不肯下筆。

而後更是露出犯難的神情。

一看就是不會做。

淩青夜和初華仙君頓時緊張起來,腦中閃過無數句不會吧。

繼而認清現實,恨不得立刻衝進去搶過他手裏的筆替他做。

但怕進去了又怕那些小孩告狀。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時,司未淵抱著林墨予踏進院內。

兩人再遭重擊,慌不擇路地藏到了一棵大樹後。

進屋之前,林墨予身上的衣服滑落,露出真容。

初華仙君看了大為震驚,忍不住罵道:“真是沒用,折騰了一天連個人都攔不住。”

淩青夜轉首就嗬斥了他一句:“住口!他是我朋友,容得到你在這兒說三道四?”

初華仙君惹不起,乖乖閉上了嘴。

淩青夜轉回頭去接著罵道:“真是一點出息都沒有,人沒攔住還被一起抱來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初華仙君錯愕地指著他:“你剛剛還說我……”

淩青夜理直氣壯道:“他是我朋友,我可以罵,你不可以。”

“……”

被抱進去坐下後,林墨予看到下邊本在做卷的幼仙們都抬頭齊刷刷地看著他們,頓時覺得無比尷尬,迅速和司未淵分開了。

接著看到司未淵目光往下方掃去,林墨予才後知後覺迅速站起身繞到桌前擋住他的視線,以免他看到冷星河。

司未淵往左看,他就擋左邊;往右看,他就擋右邊。

折騰半晌,他無奈回正視線看林墨予,以眼神詢問他到底要幹什麽。

林墨予冠冕堂皇:“你別看著他們了,你冷著個臉可別把孩子們看緊張了。”

司未淵故意勾出一抹溫和的笑:“我何時冷著個臉了?”

林墨予皺眉道:“你別笑了,看起來跟笑裏藏刀似的,我看著都滲的慌。”

“……”

擋住司未淵視線後,林墨予時不時往後看冷星河的情況。

見他卷上仍是一片空白,他心底不由一慌,暗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不會做還是不想做?這冷星河到底啥情況?

在外麵半貓著身子偷看冷星河的淩青夜和初華仙君也是緊張地不行。

很快,他們就看到,在冷星河犯難之時,他旁邊的人也就是應卿仙尊竟不著痕跡地把考卷往他那邊移了移。

起初兩人還以為是緊張過頭看花了眼。

後來看到應卿仙尊又時不時地把考卷移向冷星河才確定這不是幻覺。

看到他的舉動,兩人瞬間重燃希望。

無聲給冷星河打氣:抄啊,抄啊!人都把答案遞到你麵前了你還不抄想幹什麽呢?

看到冷星河裝了一會兒清高還是慢慢把目光瞟向了應卿仙尊的考卷,兩人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抄,放心大膽地抄!抄了他們大家就自由了!

結果冷星河看過去的瞬間就把目光收回,好像懸崖勒馬似的,並不想領這份情。

堂外兩人禁不住在心底破口大罵。

罵了一會兒初華仙君轉頭悄悄對淩青夜道:“他是不是其實想看,但又怕被師尊抓到所以遲遲不敢下手?”

淩青夜摸著下巴思索了會兒,覺得有道理:“有可能……”

說完一把拉著初華仙君又往下蹲了一些,出手迅速把對方和自己變成之前那兩個被他們打暈的仙師的樣子,然後三言兩語和他說明了自己的計劃,就一鼓作氣拉著初華仙君直接走進考堂。

初華仙君毫無準備,但既已經進來,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假裝鎮定,目無表情地看著下方的幼仙們。

二人轉頭向司未淵點頭示意了下,表示自己是其他兩個監考的仙師,然後便破罐子破摔在考堂裏借監督幼仙之名遊走起來。

淩青夜逛著逛著刻意走到冷星河麵前停下,回頭看了眼司未淵那邊。

見他正被林墨予擋著,趕緊回頭壓低聲音對冷星河道:“快抄。”

初華仙君也走到他側麵停下,擋住他的身體以免被司未淵看到,然後瘋狂給他遞眼色讓他看應卿仙尊那邊。

冷星河看他倆這著急勁兒就猜出他們身份了。

在他們的瘋狂暗示下,冷星河勉為其難往旁看去……

而此時,冷星河右邊的另一位幼仙放下了手裏的毛筆,皺著小臉看著他們。

幾人注意到他的視線也都停下來看他。

幼仙確定他們是在聯合作弊後,張口就想向司未淵告狀。

“仙……”尊自還沒說出口,就被一旁的初華仙君狠狠一瞪。

幼仙頓時住了聲。

初華仙君就這樣一直惡狠狠地盯著他,直到小幼仙受不了委屈趴在桌上哭起來。

幾人長舒一口氣。

雖然欺負小孩很沒品,但他們現在別無選擇。

淩青夜不由多看了這孩子一眼,道:“就等他一直哭嗎?”

初華仙君道:“這小孩我認識,天澤他親戚家的,平日無法無天慣了,老是欺負其他幼仙,被送到這裏來估計也是咎由自取,別管他。”

淩青夜才打消了顧慮。

回頭時,看到冷星河依舊對著考卷發愣,一字未動。

可看旁邊應卿仙尊的考卷,還好好地擺著。

他為什麽不抄?

淩青夜對著冷星河咳了咳嗓子,又把初華仙君拉過來了一點給他擋著:“我們給你擋著,師尊看不見你,快抄。”

冷星河表麵無動於衷,可餘光看到旁邊的考卷時,還是有所動搖。

就在他猶豫到底要不要破例接受一次應卿仙尊的恩情時,上方的司未淵突然開口道:“還有一柱香的時間,諸位抓緊時間。”

他這一聲直接把冷星河喚回了神,他細想一番,如夢初醒,收回目光,瞬間做下了決定,決定賭一把。

下一刻,他拿起了旁邊的筆在卷上奮筆疾書起來。

初華仙君隻看了一眼臉就變得慘白慘白。

剛剛不做現在卻做得飛快,而且第一題就答錯了,這不是破罐破摔在亂答又是什麽?

冷星河以快幼仙們幾倍的速度做完,連檢都不檢查一下,放下筆毫不猶豫離開了考堂。

淩青夜等人想跟上去找他算賬,可礙於現在監考仙師的身份不得擅自離場,隻能眼睜睜看他溜了。

事後,三人分頭行動,日夜不停地尋找冷星河的行蹤,想要和他好好探討一下人生。

直到文試結果出來那日,三人才不約而同聚集到公布文試結果的仙榜前接受現實的毒打。

然而看到冷星河的名字居然位列前排,而應卿仙尊的名字居然在末排時,三人都傻眼了。

愣了好一會兒,林墨予才指著仙榜:“這確定是越往上考得越好?”

初華仙君:“廢話。”

淩青夜轉驚為喜:“他賭贏了。”

林墨予欣喜若狂:“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幸好他堅持了自己沒有抄應卿仙尊的,不然……”

淩青夜忽而冷笑:“不然就要中他的計考得和他一樣差了。”

林墨予擰眉:“你的意思是……”

淩青夜:“堂堂仙尊屈居幼仙居,誰知道他懷著什麽心思呢……不管他了,既然過了就是好事,走,慶祝慶祝去。”

待幾人離開後,司未淵和應卿仙尊自虛空而出走到了仙榜麵前。

司未淵一看到應卿仙尊的名次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道:“你故意的?”

應卿仙尊點頭:“我本想全部做對讓他看,但他還是選擇了不看。我怕這次他名次還會靠後,所以又改了答卷全做錯想給他墊底,殊不知……”

司未淵笑搖了搖頭:“你還真是長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