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沒想到司未淵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占他便宜……

林墨予掙了掙手,司未淵感受到他的動作,轉而握住酒杯,點頭道:“多謝。”

林墨予收回手,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不過他還沒走幾步就被一個仙官喊住。

林墨予隻得停下,盯著他。

對方問:“你要去哪兒?”

林墨予隨便找了個借口:“哦,我想出去再端一些茶點進來。”

仙官道:“不用你去了,你回去繼續服侍那邊的客人就行。”

林墨予轉頭看了淩青夜他們那一桌一眼,回頭道:“可是我已經斟完酒了……”

仙官漸漸變得不耐煩:“你既已去了那桌就要侍奉到底,隨時為客人斟酒,這道理你不懂嗎?”

“……”

和他對視良久,林墨予點了點頭,轉身不情不願地走了回去。

這次他就站在了淩青夜身邊,把他當隔板,免得司未淵又使喚他。

司未淵看他刻意疏遠的模樣,斂了斂心緒,溫和問道:“予兒,你今日怎麽也來這裏了?”

林墨予對他的溫柔視而不見,態度冷漠,一聲不答。

一旁同為上賓的仙者們聽到司未淵所問無人回答,皆放下酒杯好奇看向他那邊。

鄰桌一心用膳的淩青夜也隱隱感覺情況不對,抬頭看了眼一臉拒不配合的林墨予,隻得親自出來打圓場,接下話頭:“我是來吃菜的。”

眾仙見狀還以為司未淵真是在問天尊,便神色如常轉過頭去。

淩青夜默默歎了口氣,臉上寫滿了為難。

幫這個又得罪那個,幫那個又得罪這個,好人難做啊……

搖了搖頭,淩青夜不再管閑事,埋下頭專心吃飯。

不出一會兒,飯菜的香味就飄到林墨予麵前。

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低頭一看淩青夜吃的那麽香,搞得他都想來點了。

見無人關注這裏,他小聲道:“青夜,青夜?”

淩青夜抬頭:“怎麽了?”

“這菜好不好吃啊?”

“好吃啊。”

“可不可以給我嚐一下?”

“行。”淩青夜用另一雙幹淨的筷子夾起來給林墨予吃。

林墨予正想張口,那邊司未淵就拿起了酒杯:“斟酒。”

林墨予嘴一頓,杵了好久才慢吞吞走過去,接過酒杯拿起酒壺給司未淵倒酒。

他就搞不懂了,這些神仙有手有腳,為什麽非要勞煩別人給他倒酒?有病。

倒滿,他態度惡劣把酒杯遞給司未淵。

因動作太大,連酒都灑出來一點。

不過司未淵沒跟他計較,隻是接酒的時候手心又覆住他的手背,若有打算地看著他。

林墨予皺起了眉,再次掙手。

不過這次,他怎麽都抽不回去了。

司未淵鉗住他的手強行帶著他把酒送到自己嘴邊。

飲酒的時候,司未淵的唇輕輕碰了一下他的手指,林墨予就如驚弓之鳥般後退,縮手的同時將酒壺裏的酒潑向司未淵。

他的冒犯之舉吸引了周圍仙者的注意。

有仙者問:“仙尊,你沒事吧?”

司未淵擦了擦身上的酒水,搖頭:“無事,他不是有意的。”

他本可直接說出林墨予的身份,這樣周圍的人就沒話說了。

隻是林墨予以仙侍身份出現在這裏,應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他若點破,怕是又要惹他生氣了。

見越來越多的仙者看過來,林墨予待不下去了,轉身就走。

看到他相貌的人越多,之後他就越不好行事。

可係統卻破天荒阻止他:“你不能走!”

林墨予不解:“為什麽?”

“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個仙侍,潑了仙尊一身酒就想走?你這麽拽豈不是更引人懷疑?”

林墨予倒想看看它有什麽高見:“那我應該怎麽做?”

“看我的。”

話音剛落,係統就占據了林墨予的身體,然後*縱著他轉身,重新走到司未淵麵前,然後直直跪下。

“!!!”

林墨予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意識到被係統坑了,林墨予氣得直發抖。

在外人眼中他那掙紮的模樣就成了心裏不服氣但又不得不給司未淵下跪的糾結心情。

林墨予怒懟係統:這就是你給我出的主意?讓我給司未淵下跪?啊?

係統:你聽我解釋,現在這是最好的處理辦法了,你不想向他道歉就隻能下跪,這樣才能打消眾人的懷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暫時先忍一忍啊。

林墨予:我不道歉所以得給他跪?這什麽狗屁道理?我根本就沒做錯憑什麽給他下跪道歉!

係統汗顏:都說了是做樣子給他們看,我知道你沒錯,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先忍一忍吧。

這般社死情形,林墨予根本不敢抬頭,憤憤咬著唇,無地自處。

他才帥了沒兩天就給司未淵下跪了,他不要麵子的?這個狗係統,真的不是人!

誰料這時司未淵還調侃起他來:“怎麽跪下了,有事求我?”

雖然跪著,但林墨予嘴依舊硬的很:“滾吧你,你個**賊,不要跟我說話。”

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司未淵不免驚詫了一下。

淩青夜聽了更是差點噴飯,捂著嘴偷偷直笑。

“你說什麽?”

“我說你是**賊,**賊!”

司未淵重重將杯盞磕在桌上,酒水四濺。

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似真的動了怒。

這動靜惹得林墨予一顫,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恢複成那副桀驁不馴勢要和司未淵死磕到底的模樣。

淩青夜笑聲漸漸小了下來,看到兩人劍拔弩張隨時都要幹起來的樣子,知道是時候輪到自己出場了,便對司未淵道:“師尊,墨予他還小,口無遮攔,你別跟他計較……”

“你才小,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小了?明明是司未淵為老不尊好不好!”

司未淵臉色又沉了幾分。

淩青夜頭疼地撫了撫額,偷瞄了眼司未淵,覺得又刺激又有點想笑。

最後幹脆撒手不管,轉過身憋笑。

他是真沒想到司未淵也有被氣成這樣的一天,林墨予可真是個活寶啊。

這不,他轉過去了還在喋喋不休地罵司未淵。

“你看著我幹什麽?我有說錯嗎?我一個二十出頭的凡人,到底有什麽值得你這尊大神三番五次設計我?我都已經與你成親,你還有什麽不放心?你如此針對我,不是為老不尊以強淩弱又是什麽?”

司未淵沉默良久,眼中忽然多了絲別樣情緒:“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雖看似不在意,一邊的淩青夜卻聽了個明白。

如不出他所料,司未淵這樣做的原因應該是因為林墨予太愛亂跑了吧?又不解風情,所以才想用這種方式把他留在身邊。

“我怎麽想你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我已經給了你休書,我……”

他正說著,忽而一塊肉遞到他麵前。

淩青夜拿著筷子對他道:“先吃肉,吃飽了再吵。”

林墨予舔了舔嘴唇,扭頭道:“我不吃,我吵完了再吃。”

“吵完了就涼了,消消氣,趁熱把它吃了。”

再不用菜把他嘴堵住,他怕司未淵會親自堵。

林墨予猶豫了一下,還是張開了口。

隻是他剛想把肉含進嘴裏,司未淵就施法將淩青夜的筷子打掉了。

林墨予忍無可忍轉過頭去:“司未淵!”

他一個激動竟擺脫係統的控製站起身來,愣了幾秒,他才反應能站起來了,頓時轉怒為喜。

接著他從衣服裏拿出一個他隨時備著的休書,再次砸在了司未淵身上,道:“我勸你以後別多管閑事,休書在此,若你再糾纏,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司未淵拿起休書,五指微動,休書就化為灰燼。

“你!”

林墨予怒極,一不做二不休揮手化出了幾百份休書從天而降,落滿整個宴場。

眾仙拾起地上的休書,打開看了看,無不震驚。

“這,仙尊夫人把仙尊休了?這怎麽可能?”

“我聽聞仙尊夫人極愛玩鬧,這莫不是他同仙尊開的玩笑?”

“我等從未見過仙尊夫人露麵,莫非……”

看到眾人的反應,林墨予得意一笑:“你以為毀了休書就沒事了?我告訴你,我現在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你司未淵是我林墨予休的!”

司未淵盯著散落一地的休書看了許久,突然起身向林墨予走來。

林墨予並未後退,堅定地站在原地。

他不認為司未淵現在能對他造成什麽威脅。

司未淵走到他麵前,先是撫摸了下他的臉,然後手往下移,在他腰上輕按了一下。

伴隨一句“我現在,把你的廢仙根,廢仙骨,還給你。”,林墨予後腰一陣刺痛。

“你對我做了什……”他話還沒說完,輕微的刺痛就突然放大無數倍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侵襲著他的每一根筋骨。

所到之處,無一幸免。

“呃……”林墨予疼痛難忍,不多時便疼出了汗,慢慢倒在了地上。

似乎連血液也凝結成刺,渾身如針刺般疼。一股股氣息在他體內橫衝直撞,衝擊著他每一塊血肉,筋骨,乃至內髒,一處處痛的似要炸裂開來。

“啊!”林墨予的蜷縮在地,手指抓地,痛苦不已。

淩青夜上前查看了一下他的情況,道:“師尊,他現在承了你一萬年修為,補上以前你給他取的壞仙根仙骨反而弄巧成拙,根本承受不住啊。”

林墨予在地上滾了半圈,痛苦地抓住淩青夜的手,疼出了眼淚:“青夜,我痛……”

淩青夜轉頭向司未淵求饒:“師尊,你就饒了他吧,他知道錯了。”

待林墨予快疼暈過去時,司未淵才上前為他取出仙根仙骨,然後抓著林墨予一隻手把他微微懸空提了起來。

然後一手環住他的腰,抱著人離開了宴場。

林墨予看著不斷倒退的宴會現場,驚慌道:“司未淵,你放開我,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