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予一時也不知該放鬆還是該緊張。

這個語氣,好像是要先幫他擺平麻煩然後再跟他算賬的意思啊......

“是嗎?”帝尊目光微眯。

他自然知道不是林墨予做的,而是另有其人,他把矛頭指向林墨予,則是別有目的。

司未淵問:“你既然說有人下毒,那為何我沒有看到有人中毒?”

帝尊:“你不是說你沒出去過嗎?”

“......”

司未淵又道:“既然有人中毒,那中毒之人是誰?據我所知,毒對仙者來說都是毒弱不毒強的。”

這次換帝尊默聲了,良久才道:“不關你的事。”

林墨予看他倆好像都有點心虛,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有點想笑。

司未淵冷冷掃了他一眼,他立刻把笑憋回去了。

帝尊道:“既然仙尊這麽說,我自然是相信仙尊的,隻是那些小仙都知道我這裏的結界防強不防弱,自然而然就會懷疑到尊夫人身上。”

“......”

被誣陷就算了還要被侮辱一番,靈力低微就這麽沒人權嗎?

“雖他們不敢胡言,但心中必定有所猜忌,為防招致不必要的麻煩,仙尊不如先和夫人出府,等風波平息再回來。我會向眾人說明你們是今早離開的,這樣他們便不會多心了。”

林墨予聽出他趕人之意,心生不悅:“我本來就沒做過,為什麽要走?”

司未淵道:“所言極是。”

不過他不是對林墨予說的,而是對帝尊說的。

就在林墨予洋洋得意對著帝尊作出一副我就是不走你拿我怎麽樣的表情時,司未淵突然起身拉住他的手往門外走。

林墨予眨了眨眼,回頭看了眼帝尊那,又轉過來問司未淵:“未淵,你這是?”

司未淵不語。

看到他冷淡的態度林墨予才反應過來他剛才的話是在應帝尊,當即不幹了,抽了抽手,使氣道:“要走你自己走,我還沒找到人,我不走。”

司未淵握緊了他的手,不顧他意願帶著他繼續往府門而去。

林墨予幾次抽手無果,怒喝道:“你放開我!”

司未淵冷斥了他一聲:“住口。”

林墨予頓時噤了聲:“......”

平時看似表麵上他對司未淵發小脾氣,任性妄為,但若司未淵真的發火,他還是怕的。

把他帶出仙門後,司未淵才略帶怒意地放開他的手,冷著神色問:“今天去哪兒了?”

林墨予沒好氣道:“下山吃東西去了。”

司未淵也跟他耗上了:“那好,一會兒到了山下,你告訴我你是去哪家吃的,若是店主人說沒見過你,我再同你好好說。”

見他真往山下走,林墨予慌了,急忙上前挽住他的手:“未,未淵,我,我其實......”

司未淵足下速度不減,林墨予隻能老實交代:“我,我其實沒下山吃飯,我是去找木牌了。今早起來我發現木牌不見了,想應是昨天解衣帶的時候弄掉了,所以才出去找。”

司未淵停下來看了一下他的腰間,見木牌真的不見了,神色稍緩:“那為何去了那麽久都不回來?”

林墨予苦笑:“就是沒找到才沒回來啊。”

聽了他的解釋司未淵沒再說什麽,算是勉強接受了。

見氣氛有所緩和,林墨予便借機道:“未淵,先不說這個了。那個你為什麽要答應帝尊離開啊?別說淩青夜了,我們連天竺鼠都沒找到,至少把天竺鼠找到再走啊。”

“就是找不到才好。”司未淵莫名其妙來了這麽一句。

“啊?”

“若是找到了,我們便要把它帶走,這樣它就不能潛伏在仙府的鼠群中幫我們找人了。”

“你的意思是......”

“它是上古靈獸,能力自然比一般天竺鼠強,找到淩青夜的下落後,它會自己來找我們的。”

林墨予目瞪口呆:“這麽厲害?”

難怪天竺鼠失蹤了司未淵一點都不急,原來是早有打算,既然他這麽說,他就放心了。

不,不算完全放心,因為那個男人還有可能在山下。

下了山,林墨予本想趕緊找個客棧安頓下來,沒想到進了客棧司未淵卻非要他吃完飯再上樓。

看著滿桌子的素菜,林墨予更沒胃口了,放下筷子:“我不吃了。”

“為何?”

“我不喜歡吃這些菜。”

司未淵夾了一個素菜到他碗裏:“不要挑食。”

林墨予皺眉:“我不吃素的,我要吃的葷的,葷的。”

他今天在外找了一天的木牌,一點東西都沒吃,吃頓好的都不行嗎?

還有,司未淵今天怎麽一頓肉都舍不得給他吃?難道是還沒氣消故意克扣他的夥食來氣他?

林墨予掐指想變幾個銅版出來再點幾個葷菜,可是掐了好一會兒手裏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跟法術失效了一樣。

他正疑惑著,司未淵就道:“帝尊的屬地內,一切障眼法都會失效。”

林墨予收了手,趴在桌上,跟司未淵賭氣。

餓的時候他也管不了那麽多,非得逼司未淵給他點葷菜。

“......”

事實證明,耍無賴還是有效的。

僵持半晌,司未淵最終妥協在他的無賴之下,給他點了一桌子葷菜。

大快朵頤一番後,林墨予就捂著肚子上樓了。

正想躺**休息一下,就聽見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哄鬧之音。

後來聲音越來越大,惹得林墨予忍不住下床打開窗戶看了一下。

隻見不遠處的樓下人山人海,人聲鼎沸,燈火通明,鼓聲如雷,不知道在幹什麽。

林墨予天生就喜歡看熱鬧,雖然怕碰到那個人,但他還是忍不住好奇拉著司未淵的手下去一探究竟。

隻要有司未淵在他身邊,那個人應該就不敢接近他吧?

走到那處,林墨予看到人們都抬頭往上看,也跟著抬起了頭。

隻見樓上站著一個俊美男子,手裏拿著個仙杵,不知道要做什麽。

看不出個所以然,林墨予低頭問前麵的大哥:“大哥,這是做什麽啊這麽熱鬧?”

大哥回頭道:“這是京華府的三公子要擲仙杵擇道侶呢。”

聽到京華府三字,司未淵神情微微一變。

林墨予瞬間聽明白了。

這就是古代的拋繡球嘛,隻是把繡球換成了仙杵,樓上的人也換成了男人。

但看樓上那公子一臉不爽的樣子,好像也不是那麽想在這一群歪瓜裂棗中擇偶嘛。

鼓聲停止後,那公子正想把仙杵扔下來,卻突然瞟見人群中有兩個長得好的,他愣怔了一下,改了方向把仙杵往林墨予他們這邊扔來。

本來那個距離也戳不到林墨予,但不知為何那仙杵被扔出後就像活了似的直直往他飛來,似乎不戳到他不罷休。

嚇得林墨予直往後躲。

就在仙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林墨予時,司未淵一伸手抓住了那來勢洶洶的仙杵,幫林墨予擋了這一劫。

現場頓時一片沉寂,隨後又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林墨予回神後愣愣看著司未淵手中的仙杵。

樓上的公子看了更是激動的往下指:“快,快去把那公子帶上來,別讓他跑了!”

司未淵:“......”

林墨予麵無表情看了司未淵手中的仙杵一會兒,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怎麽就到你手裏了?你也接得太準了吧?”

司未淵把仙杵扔在地上,一臉冷色:“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

林墨予就是知道他不會如約行事才笑的,雖然他絕不會把司未淵拱手讓人,但是看到他被坑,真的忍不住想要幸災樂禍啊。

直到京華府的仙侍下來扣人,林墨予還在笑,司未淵一怒之下轉身跟著仙侍走了。

林墨予見狀隻得跟了上去。

來到府上,司未淵和那個選親的男子正式碰了麵,對方見司未淵第一眼就被他驚豔到了,滿意地說不出話。

本來他今日搞這一出就是想跟家裏的人置氣,沒打算真的選親。

全因仙門長輩不顧他的意願給他安排了一門親事,讓他和一個素未謀麵的仙君成親,為自家仙門謀取利益。

他前麵兩位兄長已經成了鞏固仙門地位的棋子,他不想再重蹈覆轍。

所以他今天本來是想隨擲仙杵隨便帶個凡人回去氣死那些老東西的,哪知竟真誤打誤撞帶了一個宛若謫仙的人回來,真是老天有眼。

“選好了?”過了一會兒,屋外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男人往外一看,道:“二哥,選好了,就是他。”

他一指司未淵。

初華仙君繞上前一看,瞬間變了臉色。

林墨予也是震驚不已,弄不清這是什麽情況。

隻有司未淵麵色如初。

之前他聽到京華府三字就知道這是初華仙君的本家,所以並不稀奇。

初華仙君失神地看了司未淵半晌,轉頭看向他三弟,語氣已然有些不對勁:“他就是你今天選的相公?”

三公子連連點頭:“是啊是啊。”

初華仙君眼睛刺痛一下,上前就扇了他弟一巴掌,然後毫不留情暴揍了他一頓。

“我得不到的男人你也想得到?馬上把婚給我退了,退了!”

一旁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