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青夜目瞪口呆,想擦擦眼手又被反綁著,等確定外麵的人真的是冷星河後,他徹底傻眼了。

冷星河注意到屋裏的動靜,餘光向屋裏掃來。

淩青夜趕緊縮回腦袋,蹲下身躲藏起來,心髒怦怦直跳。

啊,遭了,冷星河好像看到他了,他會不會殺他滅口啊?

冷星河轉回目光,靜待帝尊接下來的吩咐。

“已經把那群人引開了?”帝尊問。

冷星河點頭以應:“是,已經引到千裏之外的城裏,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

帝尊眼裏溢出一絲讚賞的目光:“做得好。”

想要同時引開司未淵那麽多手下可不容易啊,他果然沒有看錯冷星河。

雖然隻是個剛晉位的小神,但前途不可限量。

冷星河聽罷不卑不亢,一如往常的淡然。

他之前和淩青夜潛入伽羅殿後突然消失,就是化身成了淩青夜的模樣將司未淵派在淩青夜身邊保護他的尊者引開,好讓帝尊有機會下手。

現在他已把他們引到外城,並假意消失在城內,可有的那些尊者找了。

“星河,讓你接近司景的事辦的怎麽樣了?”帝尊又問。

這次冷星河稍稍猶豫了一下,道:“暫時還無進展。”

帝尊挑眉哦了一聲:“為何?”

冷星河道:“那兩人生性**.**,且互為道侶,以愛慕之名接近司景,屬下實在做不到。”

帝尊派給他的另一個任務就是接近定塵門的司景,獲取他的信任後趁他不備連同遊逐晏一起帶回來,以便帝尊取出他們的仙根仙骨。

然而此次任務超乎了他的意料,麵對如此**.**之人,他無從下手。

“罷了,這般也是為難你了,以後你不必再著眼於他,我會派其他人去。”

冷星河鬆了口氣,頷首以謝:“多謝帝尊。”

帝尊點了點頭:“無事了,下去吧。”

“是。”

冷星河走後,帝尊抱著孩子回到屋內,將之輕輕放在榻上。

此時淩青夜還在想冷星河是帝尊屬下的事。

他之前第一次在樹下碰見帝尊的時候冷星河明明救他脫離險境,若他是帝尊的手下,為何還要救他?

想著想著淩青夜突然幡然醒悟。

難道他救自己,說自己對帝尊退避三舍,就是想故意撇清和帝尊的關係,打消別人對他的懷疑,以便更好的隱藏身份幫帝尊辦事?

想罷,淩青夜不由咬緊了下唇。

啊,這個冷星河,心機怎如此深重啊?虧他還那麽相信他。

隨後一聲嬰兒的哭喊拉回了淩青夜的思緒,他抬頭往榻上看去,

他記得剛才冷星河把孩子交給帝尊時好像說這是從司未淵他們房裏抱來的……

淩青夜一下頓住了。

司未淵他們房裏怎麽會有嬰兒?難道……是他和林墨予的孩子?

淩青夜像發現什麽驚天大密般瞪大眼睛。

林墨予生了??!!

……………………

半個時辰之前,另一處客院,林墨予的房中。

司未淵因要幫林墨予煎藥離開了屋內,隻留下林墨予一人在屋裏照顧小嬰兒。

把小嬰兒哄睡之後,林墨予起身活動了下筋骨,然後去內室沐浴。

隻是他剛進去沒多久就聽外麵孩子突然哭了起來,林墨予將剛解開的外衣一合,急忙走了出去。

結果看到一蒙麵的黑衣人將孩子抱了起來,正欲離開。

林墨予心下一驚,大喝道:“站住!”

然後二話不說化出佩劍向黑衣人攻去。

千鈞一發之際,黑衣人二指合攏,輕鬆夾住了林墨予的劍,隨後輕輕往旁一折,就將林墨予的劍折斷。

林墨予眉一擰,就著斷劍刺了過去。

他招招帶狠,那人卻是有所保留,仿佛不想傷林墨予,處處避開要害。

二人身形翻轉,短短數回交手,屋裏桌椅屏風盡數被毀,一片狼藉。

那人不欲纏鬥,將林墨予的手臂一擒往桌邊狠狠一扔,然後便旋身離去,飛出了院外。

林墨予追出去時司未淵正從院外進來,見林墨予行色匆匆,便上前問他是怎麽回事。

“十弟,十弟他被人帶走了!”

林墨予急迫地向他解釋一番就繼續往前追去,隻是剛踏出一步就忽然心頭一怔,身形搖晃了幾下,隨即一抹鮮紅自鼻部流出。

隨後他的視線也跟著模糊,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在閉眼之前林墨予狠狠地咒罵一句,為什麽偏偏是現在……

司未淵順勢接住了他的身子,皺眉喚道:“予兒,予兒……”

幾個時辰後,林墨予醒來,他輕咳了幾聲,思緒漸漸回籠。

想起之前發生了何事,他匆忙從**起來,就要出去找人。

司未淵跟上前去,給他披上了一件衣服:“你身子還太弱了,不如就讓我……”

林墨予回頭麵色蒼白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弟弟被人帶走了,我怎能坐以待斃?”然後便將衣服攏緊了些徑直走出院外。

出去找了一陣一無所獲,林墨予便提議兩人分頭行動。

司未淵擔心他身體有恙,欲跟在他邊,卻遭林墨予冷聲一喝:“別跟著我。”

“……”

司未淵沒辦法,隻能召出醫修讓他跟在林墨予身側,暗中保護他的安全。

找至夜色,司未淵擔心林墨予安危,正欲返回,卻聽一旁大殿之上傳來人聲:“仙尊,別來無恙啊。”

司未淵抬首一看,目光微變。

隨即轉瞬消失出現在殿梁之上,與帝尊對峙。

司未淵不動聲色打量對方:“帝尊喚我,所為何事?”

帝尊向來不喜與人繞圈子,笑了一聲,直接開門見山道:“仙尊可是在找人?”

司未淵目光微頓,不語。

帝尊又是一笑:“若找的是個嬰兒,我那裏倒是有一個。”

司未淵冷抬眼眸,與之對視:“是你派人擄走那個孩子的?”

“是。”帝尊倒也承認的幹脆。

“其實我也沒什麽惡意,就是想以此跟仙尊做筆交易。”

司未淵冷道:“什麽交易?”

帝尊道:“我已找到天尊,這些年多謝仙尊代我照顧他。不過我既已來了,就不勞煩仙尊照料了,也請仙尊以後莫要再管我和天尊的事了。畢竟你護的了他一世,也護不了他下世,下下世。”

“……”

沉默了半晌,司未淵薄唇微啟,給以答複:“我答應你。”

帝尊眯眼:“我要你起誓,口說無憑,滴血為誓。”

“……”

司未淵沉思片刻,抬手微微一彈指,一滴血便從指腹滲出升到空中:“我發誓,隻要你將孩子還回來,我便再也不插手你與天尊的事。”

見那滴血隨著誓言化為虛無,帝尊終於勾唇一笑,隨後漸漸消失在原地:“明日我會派人將孩子完好無損地送到仙尊房間,告辭……”

司未淵看著他身形消散直至虛無,方才冷沉轉身。

隻是正回客院的路上,醫修竟離開了林墨予身邊匆匆忙忙跑來找司未淵:“仙尊,屬下辦事不利,今日隨夫人找了一天沒找到人,夫人憂思過慮,氣急攻心,胎氣不穩,現已躺在**……”

司未淵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麽?”

返回屋中後,司未淵看到林墨予大汗淋漓地躺在**,神識已有些模糊不清,臉上皆是痛色。

司未淵立刻上前握住他的手,焦急地安慰道:“予兒,別怕,我回來了。”

林墨予目光空洞地看向司未淵,手下意識扣緊了他的手:“未淵……”

“我在。”

司未淵不忍看他這樣,轉頭問醫修:“他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醫修看了看**的林墨予,又看了看司未淵,欲言又止,麵色凝重。

看醫修似乎有所隱瞞,司未淵冷聲逼問:“說。”

醫修迫於壓力,硬著頭皮緩緩開口:“夫人氣急攻心,胎氣不穩,路上又摔了一跤……怕是要提前產子了。修真之人雖孕子時間比凡人短一半,但這時間也太短了,也不知孩子有沒有成形,就算生出來了,孩子多半也……”

說到最後,醫修搖了搖頭。

他剛說完,林墨予就起身吐了一口血,隨之腹中一陣劇痛。

林墨予捂著小腹臉色蒼白地躺回**,失聲痛呼:“好痛……”

司未淵心疼地撫摸他的額頭,隨後麵色凝重地看向醫修:“孩子無謂,予兒性命最為重要。無論如何,你都要保予兒無恙。”

醫修點了點頭,上前為林墨予醫治:“仙尊,你回避一下。現在我要將孩子從夫人腹中取出,若是胎死腹中不能及時處理會對夫人的身體大為不利。”

說著醫修憑空化出一把刀,握著刀就朝林墨予腹上移去。

司未淵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你這是做什麽?”

醫修急切地解釋道:“隻有這樣才能將孩子取出來,隻是劃個口子而已,隨後用術法取出,仙尊莫急。還有,請仙尊暫時回避一下,取子過程若是被影響,稍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司未淵再次擔憂地看了林墨予一眼,才忍痛轉身離去。

等待的過程,前所未有的煎熬,他從未對一個人如此緊張上心,生怕林墨予出一點差池,心一刻都沒有落下來。

他在外麵來回不安的走著,時不時往裏看一眼,憂心異常。

一柱香之後,醫修出來複命了,左右手分別抱著一個剛出生巴掌大的小嬰兒。

不過他是來向司未淵報喜的:“恭喜仙尊,父子平安,生的是一對雙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