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怒話才一落,對麵的裴公烈聞言之後隻是嘴角一撇,冷笑道:“閣下莫非想替那老雜毛報仇雪恨不成?”

言罷,又繼續說了一句:“若是如此,那也別再廢話,咱們出去比劃就是!”

郭怒暗道:“這赤陽神君怎麽是這麽個人?原道此人武功高強、威名甚著、應當不是個無腦莽夫才對,如今看來果然是見麵不如聞名!”

心中這般想著,臉上笑意卻依舊不變,連聲道:“不敢!在下乃是天樂幫的長老,與那虎山派可沒什麽交情!隻是眼下恰好奉了幫主之命要去平州處理些瑣事,所以對那平州的一些江湖好手有些興趣!”

赤陽神君聽了,隻是腦袋裏一轉,立刻就明白是怎麽回事。wWW!QUanbEn-xIAoShUo!COm平州天樂幫分舵與虎山派起了衝突的事情他也略有所聞,這號稱天樂幫長老的人八成是要去平州處理這事的。隻是他不明白這人喊住自己是要做什麽?莫非還想將自己扯進這事情裏?

裴公烈在那邊暗自思量,自然就沒有答話,郭怒見狀徑直說道:“那劉青風能在神君手下逃的性命,想來也是武功不弱,此番前去倒是好見識一番!”

郭怒話沒說完,裴公烈冷笑道:“那老雜毛中了我一記赤陽烈火掌,即便沒有當場斃命,卻也命不久矣!本神君當時雖沒用出全力,隻是那老雜毛功夫稀鬆平常的很,絕對無法化解我的赤陽火勁!”

說道此處神色很是得意,至於那老道士會因為自己這一手遭上多少罪,那他是全然不在意的。在他看來,既然惹到了自己,那麽這人就要做好被他殺死的準備,那老道士沒有當場斃命已經是他手下留情了。

郭怒聞言一愣,隨後才明白這赤陽神君對自己功夫極是自信,將劉青風打成重傷後就料定此人必死無疑,所以根本就沒再去在意那老道士的事情。

加上平州地處有些偏遠,很多消息傳到中原後都會不盡不詳,就比如虎山派表示本派劉青風真人親眼見到天樂幫如何如何的事情,中原武林人士就所知甚少,大多數人更是隻知道有個虎山派的長老出來作證,具體是誰卻不清楚。

這赤陽神君一人行走江湖,平時為人有頗為高傲幾乎沒什麽朋友,消息多是從周圍人那裏道聽途說而來,所以不知道劉青風未死卻也並不奇怪。

想到此處,郭怒暗道一聲天助我也,立刻換上一副驚訝之狀:“神君不知道麽?”

“嗯?”

“那中了神君一掌的虎山派道士並沒死!”

郭怒此言一出,裴公烈臉色立刻大變:“不可能!”說完以後似乎是為了增加說服力,兀自言道:“那老道士一身內勁屬於剛猛霸道一路,雖然修為不錯但卻遠不及本神君的赤陽火勁,莫說以自身內勁化解,便是抵擋也是做不到!我打進那道士體內的赤陽火勁雖然不多,卻也不是那老道士能抵抗的了的!”

本來按照赤陽神君估算,那老道士中掌之後不出一也便會內傷爆發當場暴斃而亡,哪想到今日居然有人告訴自己那老頭不但沒死,而且還活蹦亂跳健康的很,心下如何不驚?

隻是一驚之後,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另有別人出手救下了那個老頭。

還沒等裴公烈說話,郭怒繼續道:“據說那老道士回山之後,途徑蜀山(外地之人,尤其是天樂幫人並不知道書山之名,隻知蜀山這個後改之名。一是因為蜀山派這個名字給了他們先入為主的印象,另外就是蜀山山腳下的石碑)地界,被蜀山派掌門葉文給救下,並且治好了他一身內傷!”

這都是天樂幫查探得來的消息,經過多方查證,基本證實這事屬實!畢竟葉文在客棧前堂當場給劉青風療傷的情景不少人都見到。

將這事與裴公烈一說,隻見赤陽神君臉上寒霜遍布,片刻後竟然露出一陣詭異笑容,說了一句:“我赤陽神君要殺的人他也敢救?簡直是視本神君為無物!”

郭怒聽到裴公烈這麽說話,心下大喜,立刻在旁煽風點火:“就是就是,誰不知道赤陽神君之威名,神君打傷的人,那區區蜀山掌門也敢出手救下,當真沒將神君放在眼裏!”他本道此言一出,裴公烈立時便會暴跳如雷,大喊與蜀山派勢不兩立雲雲,然後自己此行就可以平白得一強援。自己和赤陽神君兩人一起,想要滅了那小小的蜀山派還不是輕而易舉?

隻是未曾料到自己話一出口,那裴公烈反而平靜了下來,對著郭怒斥了一句:“你們天樂幫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今日與我說這麽多,不過想借本神君之手除了那蜀山派罷了!”

一番話說的直白無比,讓自詡得計的郭怒尷尬不已。

不想赤陽神君隨後的話更是讓他鬱悶,隻見裴公烈對身旁小二說道:“替我裝些幹糧臘肉,再將這水囊灌滿,弄好了直接拿來給我!”

隨後又一指郭怒:“這點小錢便全算在這人身上,你稍後莫要找我要錢!”

那小二聞言看了看郭怒這個當事人,見這一身華貴的中年人揮了揮手,對他說了句:“照辦便是,一應賬目都算在我身上!”那小二才轉身離去。

見小二去忙,裴公烈依舊硬邦邦的道:“本神君也不是占你便宜,你今日招呼我不外乎就是要我幫你對付那蜀山派!幫我付賬也是天經地義,至於你適才那般算計,本神君也就當沒這回事了!”

郭怒聞言大喜:“神君這是願意與我同去平州了?”

裴公烈揮了揮手:“本神君何曾那般說過?”

“那是……?”郭怒這回是真不明白這個古裏古怪卻又武功不俗的赤陽神君是個什麽意思了。

“本神君自去蜀山,不必與他人同行!”此時恰好小二將灌滿的水囊及一應幹糧拿過來,赤陽神君接過後直接就站起身:“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家夥居然敢救下本神君預備取了性命之人!”

說完又瞧了眼郭怒,卻又什麽也不說,轉過身直接大步而去,隻眨眼間就出了大門,身子一轉卻是沒了蹤影。

郭怒看著這赤陽神君居然這般雷厲風行,竟然直接就要殺到蜀山上去,心下不禁暗道一聲:“瘋子!”

同時打定主意以後絕對要和這等瘋子保持距離,最好是躲著點走。這明顯是做事情從來不會考慮,想什麽就是什麽的家夥。極端自負,偏生又武功高強!總之這個家夥就是一個麻煩綜合體。

“算了,讓這個赤陽神君去找蜀山派的麻煩,也算是達到了目的!”

若是裴公烈直接將蜀山派滅了,那麽就證明這蜀山派的實力遠遠沒有達到自己天樂幫需要重視的程度,若是赤陽神君被那個葉文打敗,那則證明蜀山派的實力要遠遠強於自己等人當初估計的。

無論如何,赤陽神君此去,都能幫天樂幫將那蜀山派的底細給探出來,然後再去探討如何應對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毫無頭緒。

至於和談?天樂幫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可能,人家連自己的舵主都殺了,若是天樂幫不做出應對,豈非叫天下群雄小窺了他們。

“唉!真是太麻煩了!”

郭怒坐在那裏又思索了一陣,總覺得這等費神的事情實在遭人厭煩,有這功夫他還是喜歡躺在自家那舒服的大椅上左擁右抱享受人生。

“等晚上了再四處去逛逛,也不知道這裏的青樓是個什麽水準……”

且不提郭長老一路慢悠悠的滿中原的亂晃,平州這邊尤其是蜀山上依舊是一片平靜,眾多弟子苦練不停,葉文與自己的師弟師妹也勤修不輟,一身功力雖然不曾大量提升,卻也是更加精純。

此時葉文站在庭院當中,隻是隨手一揮,紫霞功便能在片刻間催動,這隨手一袖若是打在人身上,怕是當場就能將人打翻在地。

看著自己大袖飄飄,隨手一揮就是勁風鋪麵,葉文甚至考慮要不要弄個‘鐵袖功’之類的玩意兒,不過想想這門功夫似乎很難練到大成,而且就算練到巔峰了其威力也不見得就比自己現下懂得的強多少,所以也就沒再繼續琢磨。

而徐賢的純陽無極功已經小成,可是再往後就沒有這麽容易了,除了不停的積累純陽之氣慢慢提升外,這功夫根本沒有什麽快速提升的法子。哪怕有寒果寒池相助,徐賢的修煉速度依舊是快不起來。

葉文暗道若是那赤紅果熟了,想來定能夠讓這徐賢的純陽無極功修至大成,隻是那果子眼下依舊沒有要熟的意思,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吃上。

眼下看來,那條巨蛇的蛇膽反而是最有可能用到的東西,葉文甚至開始使人大量的購買雄黃,因為他記得蛇類都怕這個。

“就連白素貞那個千年老妖精都怕這玩意,那巨蛇再厲害恐怕也比不上那條白蛇吧?”在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之前,葉文隻能選擇用雄黃去對付巨蛇。

“隻要折騰的它骨酸筋軟,那還不是任我搓圓揉扁?”

閑暇時葉文也經常會這般胡思亂想,隻是他始終沒有下定決心去找那巨蛇的麻煩,因為他實在不確定蛇在遇到雄黃後的反應到底是不是自己記得的那樣子。

“唉,隻記得那些電視劇電影裏的情節了,根本就不知道蛇在真正碰到雄黃後會是什麽反應!”

雖然暗自氣惱,但是葉文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加上天樂幫的反應讓他也有點憂心,他已經打定若是情況不對就拚了命將那怪蛇弄死,然後借那巨蛇的一身寶物提升自身功力或者本派戰力。

時間就在葉文一邊準備應對之法一邊修煉,弟子們的武功雖然也精進了許多,可是比較時間較短,這些弟子又沒有學什麽精妙武功,自然不可能突然一下全都變成好手,真正衝突起來,這些弟子最多也就是搖旗呐喊壯壯聲勢。

而這些日子裏,葉文察覺到蜀山上的各個門派都在有意無意的與蜀山派保持距離,自己發現這一點後暗中使人查探,這才知道是正拳門暗中散播消息,說蜀山派與天樂幫結下死仇後,天樂幫準備傾盡全力滅了蜀山派以及與蜀山派走的親近的一些幫派。

天樂幫的名頭這些人都聽過,都知道這是中原的一個勢力不俗的幫派,加上那日葉文殺死韋鵬不少人都是親眼所見,兩派的死仇結下的毫無爭議,所以不少人都開始躲著蜀山派,畢竟沒有人認為現在的蜀山派有能力與天樂幫一較長短。

甚至不少人巴望著天樂幫趕緊滅了蜀山派,隻要蜀山派一滅,這蜀山依舊會變回書山,變回原來那種‘群雄割據’的樣子,每個人都有希望發展出自己的勢力,而不似現在這般被蜀山派牢牢壓在身下。

同時,蜀山派與天樂幫結怨之後,也沒有人願意來蜀山派拜師學藝,因為有些見識的都以為蜀山派覆滅在即,趨吉避凶的本能讓他們覺得現在去投蜀山派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否則以葉文輕易擊敗正拳門門主王舒,又能正麵殺死天樂幫分舵舵主韋鵬的修為,想要前來拜師的人肯定多到踏平蜀山派的門檻。

可是正因為許多人都害怕天樂幫的報複,反而沒有人敢來拜師了。這事還讓寧茹雪氣惱不已,暗罵了一句:“一群瞎眼的東西!這等人以後即便來了我蜀山派也是不收!”

葉文卻不在意,隻說了一句:“莫要在意,真心要拜師的自然不會在意這些,而那些牆頭草不來了反而是好事!否則咱們蜀山派裏日後盡是這種酒囊飯袋,這門派怕是也難有什麽作為了!”

這麽一說,寧茹雪也自覺好過了許多,然後偷眼看了下兀自看著書的葉文,似是不經意揚起胳膊的撩了一下自己的發絲,一條淡青色的絲袖恰好在葉文眼旁劃過,若有若無的淡淡香粉味在空中飄散開來。

隻是葉文卻猶自不動,依舊津津有味的捧著那本書冊讀的甚是起勁——卻是因為發現徐賢這個懂得佛道經文的書生修行起武功來倒是頗為快速,心中暗道莫非多讀些經文有助於提升功力?所以就叫徐賢將一些道藏經文借於他,平時也能研讀一下,看看是否對自己的武功有所助益。

這些日子他也看了不少道書,雖然功夫沒什麽提升,卻也讓自己心境以及見識廣闊了不少。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此時真的沒什麽休閑娛樂活動,葉文一天除了練功就是教徒弟,要麽就是吃飯,早已經無聊到要吐血了,如今有了道藏經文解悶,雖然大多內容不甚明了,可多少也算個消遣。

他這邊看的開心,那邊卻有人心下氣惱,不由得暗罵了一句:“木頭!”

隻是隨後就覺得自己似乎有點不對勁,可卻又說不上來,直想破了頭皮才意識到:“我為什麽要那麽想要師兄注意到我穿什麽?”這個問題她卻怎麽也想不到答案。

看了眼今日特意穿的這身淡青色的裙裝,以及自己特意往自己身上撒的香粉,再看看自家師兄在那裏捧著本破書讀的不亦樂乎,寧茹雪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傻瓜。

而且葉文捧書研讀的樣子又讓她想起當年師父還在的日子裏,自己師兄整日的讀書,便連武功也不練了的廢物模樣。一想至此,寧茹雪隻道是自己師兄舊態複萌,心下好一陣惱怒,恨不得將那書冊撕成碎片。

隻是正自生氣間,突然聽到葉文念叨了一句:“什麽味道?怎麽這麽香?”

寧茹雪聞言臉上一紅,本來那點怒火早已經不隻道飄散到了哪裏去,隻是剛才巴不得葉文發現,現下真的被察覺了卻又覺得不好意思。

正想開口辯解一番,說些諸如:“不小心打翻了香粉盒!”之類的話,卻突然聽到葉文又說了一句:“難道這書本上麵還留有墨香?”

一句話噎的寧茹雪一陣無語,本來想說的話硬生生又被憋了回去,同時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

可緊接著葉文捧起書本後又聞了一下:“不是這個!”轉過頭問寧茹雪:“你聞到什麽香味了麽?”

這話問的寧茹雪又是一陣臉紅,心理又有點想被葉文發現是自己撒的香粉,可是又怕被發現,身子竟然又往後躲了一躲。

恰在此時,葉文抬頭一看,然後一拍手掌:“哎呀!我道是怎麽回事,原來是到吃飯的光景了,想來定是趙嬸將飯菜做好了才有這般香氣飄來!”

言罷起身,對著寧茹雪道:“師妹咱們去吃飯吧!”說完將書冊往懷裏一塞,大踏步就奔著廳堂而去,那裏是專門給他們幾個蜀山直係弟子吃飯的所在。

看著葉文大步而去,寧茹雪又是慶幸又是失望,暗罵了一句:“就知道吃!撐死你算了!”隻是話一出口,自己的肚子卻也造起了反,咕嚕嚕的叫了幾聲。臉色一紅,偷眼往左右一瞧,幸好沒人看見。

正自慶幸著,卻見已經走出好遠的師兄突然回頭喊道:“肚子都叫了還不快點?難道師妹已經餓得走不動了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