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見到李富這位本縣捕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樣子,恨不得直接一嘴巴抽丫臉上罵一句:“我和你昔日有個屁的情分!”

隻是這種事情終究隻能在心裏麵暗爽一下而已,真要付諸行動,那麻煩會多的數不勝數——葉文要是一個獨行俠倒還好,可問題是他現在可是有老窩的一派掌門,而且自家生意也歸這位李捕頭照看,多少也得賣他個麵子。wWW、QUAbEn-XIAoShUo、cOM

“李捕頭這是怎麽了?有什麽麻煩直接說來便是!”不過葉文還是隱晦的提到:“隻要不麻煩,我順手幫李捕頭一下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

現在整個平州都知道葉文接了天樂幫的請帖,準備下山去赴宴。無數英雄豪傑都盯著兩人,李富身為一縣捕頭自然不可能不清楚。

但是李捕頭既然在明知道葉文有要事在身的情況下還會出口請求幫助,那麽這事情要麽就是真的小事一樁,喊上葉文是為了加深一下交情,要麽就是李富自覺處理這事情的有些棘手。

果然,在葉文出口基本應下之後,李富大喜過望,連忙道:“這事對於我們這些普通的捕快自然是棘手的很,不過對於葉掌門,那自然是小事一樁!”

說完一指前路:“我們邊走邊談,要處理這事,葉掌門倒是不需要改變行程!”

葉文這下明白了這事情和自己的南下之行在路線上沒什麽衝突,所以李捕頭才會跑來求助,他知道葉文在不與自身的事情衝突的前提下,肯定會賣他一個麵子的。

兩人並肩前行,隻一會就出得書山縣,往林山縣行去。葉文在這路上也知道,原來這事還不是書山縣的事情,乃是平州州府下了海捕公文,調集全州的捕頭抓捕入境的大惡人,務必要將那個臭名昭著的慣犯給抓住。

“這臭名昭著的慣犯做了什麽?竟然惹得州府下了這樣的命令?”

一般來說,除非是罪大惡極並且做了人神共憤的事情的惡賊,否則官府很少會下這麽大力氣去抓捕,但是這樣的惡賊也不需要單單一介州府憂心,朝廷自然會派出大內高手滿天下的追殺。

所以,一州州府調集人手拚了命抓一個人的情況,那是相當少見的稀罕事。也不知道這位惡賊做了什麽事情,竟然惹得州府大人動了這麽大的肝火。

李富聽了,左右瞧了瞧,見到幾個手下離自己還有些距離,這才瞧瞧的和葉文道:“葉掌門,這事出得我口,進得你耳,旁人就莫要聽得了!”

葉文點頭:“我省的!”他估摸這事估計不怎麽好聽,聽聽也就罷了,到處亂嚼舌根容易惹來麻煩。

“聽說州府大人前些日新納了一房小妾,這小妾人比花嬌甚得州府大人喜愛,隻是沒想到納入房中第一日,州府大人喝的多了就沒能洞房,反叫那惡賊占了頭香……”說到這裏,這李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臉上表情一陣詭異,好似想笑又不敢笑,硬生生憋著的感覺。

葉文聽到這種情況,臉色也正常不到哪去,此時也是一陣扭曲,憋笑憋的險些受了內傷:“頭香……你是說……那是個采花大盜?”想到此處,葉文對於那個綠油油的州府大人發出這等緝捕公文也就不感到奇怪了,恐怕沒有誰能受的了這種事情。

李富深吸了幾口氣,將表情調整過來後,無奈的繼續道:“更讓州府大人生氣的是,那惡人不但占了頭香,還順手牽走了州府家裏的幾件古畫墨寶,那些東西少說也是幾千兩銀子的好東西,州府大人險些被氣的背過氣去!”

“額……”葉文也不知道該如何接口了,他甚至挺佩服那哥們的,偷人不算還偷東西,一偷就偷到了州府的家中,這人也忒也大膽了。不過,要說采花賊,葉文相當反感。

李富說道這就不再說話,他相信葉文也該明白此行是要做些什麽了。

果然,隨後一段時間裏,葉文什麽也沒問。他想知道的基本都已經知道,這一次李富找他幫忙,不外乎就是請他鎮場。那個什麽大盜的行蹤肯定是已經被這群捕快掌握,此番就是特意去抓捕的。

隻是江湖中人高來高去,這人還是個偷盜(偷香竊玉兼職盜寶)專業的高手,若是使起輕功來,這群捕快怕是一個個隻能幹瞪眼。

葉文回頭瞧了一眼,隊伍裏還真有幾個非捕快裝扮的人,初時他隻道是一些雜役,此時倒是想明白了,那些人估計是李捕頭請來助拳的。雖然這些人功夫看起來稀鬆平常,但也聊勝於無。

他甚至猜測其它城縣的捕快也是一般無二,都會喊些熟識的江湖好手來撐撐場麵,考慮到這是州府大人親自下的命令,若是哪個縣的捕頭能將這人抓住,那不是大大的在州府麵前露一把臉?

葉文甚至都不需要打聽,就知道書山縣的縣老爺肯定給李捕頭下了任務‘務必將那該死的惡賊擒到,然後送到州府大人那裏去!’當然,按照葉文的猜測,最後還應該加上領賞之類的詞,這樣才是原本的意思。

對於這些,他都不怎麽在乎,甚至他都不認為這幾個會些三腳貓把式的家夥能夠起到什麽作用。

剛才李富說的不多,但是卻讓葉文分析出了一些比較關鍵的消息。

這**賊是從別的地方過來的,進入平州後順手做了那件案子。估計這人以前在別的地方也沒少犯案,但卻沒能引起當地的巨大反彈,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當時心有顧忌,不敢做的太過分。

來到平州就這麽囂張,看來也是對自己功夫較為自信,以為這平州沒什麽好手能夠留得住自己。

這樣的話,此人輕功必然有些門道,但是卻也有限。否則他在中原也會一般無二的囂張,那會那麽小心?

一路南行,不幾日便來到了林山縣,距離上次葉文來此,已經過了好久,隻是他依舊還記得上次來的一切事情。

看到李捕頭領著手下眾人去縣衙報備,然後回來對葉文說了句:“葉掌門,那惡賊就住在縣城裏一家叫做百花園的勾欄裏,周圍已經被各縣兄弟給圍成了鐵桶一般,若不是咱們趕上了,他們就要開始抓捕了!”

“哦!”

隨著李富一路往那百花園而去,葉文瞧了瞧那上上下下到處都是捕頭,想來那位大盜兄早就已經有所察覺。隻是到現在卻沒有什麽反應,若非是有恃無恐,就是束手無策了。

他倒是期盼是第二種,那樣一來也就沒他什麽事情了,在這裏看一場官差捉賊的動作大戲,與李捕頭白扯兩句就可以繼續自己的行程。

若是第二種的話……葉文瞧了瞧,隻見四周圍了不少人,其中許多人手持棍棒,閑暇間居然還和周圍的百姓說笑,似乎甚為熟稔。

李富見葉文眼有疑惑之色,順著他目光一瞧遍即了然,為葉文解惑道:“那是本地的木幫幫眾!”

“木幫?”

李富繼續道:“林山縣這裏雖然群山環繞,但是山勢都很平緩,而且山林茂密,許多人都靠伐樹砍柴為生。隻是做的人多了,難免會有糾紛,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個幫派用來調解紛爭,同時也是保證本地人不會被外來人搶走這賴以生存的買賣!因為最初就是因為這木頭生意形成的幫派,所以就叫木幫,後來發展大了也不曾改名,意指不曾忘本!”

“哦!”

葉文這才知道,原來這林山縣最重要的生意居然是木材,不過看看這縣城外麵都是連綿大山,山上麵的樹林更是茂密的連成了一體,會以此為生倒也不稀奇。

“果然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啊!”

轉念再想書山縣始終是個小縣城,就是因為書山縣實在沒有什麽特色的東西,又不是什麽交通咽喉,難怪規模發展不起來。估計被安排到書山縣做官,那位縣太爺也不是一般的鬱悶了。

正說話間,那邊有人招呼李富,李富與那人說了幾句後,回來與葉文道:“咱們就要衝進去抓那小子了,葉掌門一起嗎?”他本來以為能請到葉文相助,這回功勞無論如何也逃不出自己的手了,哪想到自己來的晚了點,林山縣的兄弟居然將網都布好就等收網。

不過好歹給自己留了一口殘湯,李富也就認命了。隻是他不認為葉文還有出手的機會,所以若葉文說不一同進去,他也並未在意。

見到李富和一群不快一齊衝進百花園,葉文站在門口左右瞧了瞧,最後在街邊隨便找了個椅子就坐了下來。

這本是一個普通的麵攤,除了賣些涼麵,也賣茶水,人若走累了,在此歇歇腳墊墊肚子也無不可。隻是他坐的這個桌子,早就有兩個人坐下,葉文這一坐,反倒把那倆人嚇了一跳。待得看清是個俊朗的年輕人,便笑道:“這位小哥兒是想去那百花園裏尋些樂子的吧?今日是別想了,官差今個兒要抓的人恰好躲在裏麵,指不定要折騰到什麽時候呢!”

葉文一愣,這才知道被人誤會了,他也不解釋,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那兩人隻道葉文是不知道這事,來了後發現進不去覺得有些失望,便也不以為意,反而自顧自的聊起自己的事情來。他們倆一說話,葉文才知道同桌的這兩位居然是那木幫的幫眾,坐在這裏也是幫本地的捕快做那最外圍的大網。

“那個什麽大盜,今日怕是插翅難飛了,不說這麽多官差,就咱們幫一百多名弟兄四下這麽一圍,誰又能出的去?”

另外一個年歲稍長的卻道:“莫要說的這麽絕對!我聽說那賊人乃是從中原過來的武林高手,高來高去的厲害的緊,若那些官差攔不住,我們這群人怕是也拿他無可奈何!”

“哪來這麽厲害?高來高去的那是鳥,還是人麽?”

葉文一聽,就知道這邊這位年輕人並沒見過真正的武林高手,見識不高才有這般言語,雖然心知這怪不了人家,可是一想到自己就是這位口中的‘不是人’的存在,嘴角難免掛上一點笑意。

他這一笑並沒出聲,不過那兩人雖然說話,卻一直注意著葉文,葉文一身衣衫價值不菲,加上容貌俊美,走到街上想不引人注目都難,更何況此時居然在這街邊的小攤上坐下,還就在兩人旁邊,想不關注都不行。

所以兩人雖然自說自話,可是眼神卻時不時的往葉文身上瞥。葉文因為一直瞧著百花園那邊,反倒沒察覺到。所以他嘴角這一撇,那兩人就瞧了個真切,隻道這年輕人是在嗤笑自己,年紀輕的臉上登時就有些掛不住了。

幸好那位年歲稍長的人眼神犀利的緊,瞧見這年輕人氣度不凡,加上手持長劍,保不準就是同道中人,又因一身衣衫不菲,摸不準這位是什麽來路,因為若是江湖中人,能穿起這衣服的絕對是大派中人。所以攔下了那位年輕人,抱拳道:“不知這位小兄弟笑些什麽?莫非我說的不對麽?”

葉文這才發現自己好像無意間得罪了人,抱拳道:“沒什麽,隻是覺得這位兄弟的話很是有趣,這才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並非惡意。”

“哪裏有趣?”

“便是那句高來高去的是鳥,不是人!”

葉文此話一出,一老一少兩個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這句話哪裏有趣了。正待再問,突然就聽到百花園中乒乒乓乓一陣亂響,然後又是一陣雜亂的聲音傳來,呼喊聲,金屬碰擊聲還有東西落到地上的聲音……嗯,間或還有一些女子的尖叫聲,總之各種聲音夾雜在一起,亂的一塌糊塗。

“聽這聲音,好像情況不妙啊!”

此時即便是再沒江湖經驗也知道抓捕行為並不順利,若是一切順利,哪來這麽亂糟糟的聲音?

幾個人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就見百花園的那高牆上閃出一個人影,隻一眨眼功夫就停在牆上,衝門口杵著的幾個木幫幫眾以及捕快嘲笑道:“你當我傻的嗎?還會去走門?你們守著那裏有什麽用?”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立刻縱起一躍,身子竟然騰上半空當中,好似展翅大鵬,眼瞅著就要衝出包圍圈。

此時那茶棚裏,那年輕人愣愣的看著那個人高高騰空而起,傻乎乎的說了句:“人真的能飛啊……”

那年長的卻滿臉無奈,似乎是猜到了會有這種情況,對眼前景象並不感到驚奇。就隻有葉文瞧了一眼,神色平淡,隨手掏出一個銅錢來,輕喝一句:“賊子休走……”

話才一出,破空之聲便以傳至那騰起之人耳中,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去瞧是何人喊的話,就感覺到一物直衝自己而來,若不及時閃避,怕是當場就要被那東西擊中。

“嘿!好大的口氣!”

這人竟然在空中一扭身子,恰好躲過了葉文飛出的銅錢,然後還有閑心說話並且真氣不泄,這手輕功也的確足以自傲,難怪這般目中無人。

這人正是有這般輕功做底氣,自以為平州這荒涼之地沒有什麽高人才會這麽囂張。這位自稱‘月下一點紅’的偷香賊本道無人能夠追上自己,即便躍到與自己一般高的地方也奈何不了他。加上自己還能隨意扭轉身形,便是暗器也不怕——弓弩隻允許軍隊持有,便是官差也不準配備。

哪想到還在得意間,突然見到一個年輕人突然躍上半空,手中長劍‘唰’的一閃,他隻見到眼前一片紫光,隨後就是一片森然劍氣逼來,心下立時大驚:“這平州竟然還有這等高手?”

原來葉文一鏢飛出,發現竟然沒能打中,念叨了一句:“有點意思!”立刻縱身躍起,使出梯雲縱輕功,隻是一縱便躍到了那賊子身前。身形一擰,手中長劍順勢抽出,揮手間便是一招回風落雁劍法。

底下那木幫的年輕人張著嘴:“這麽多人會飛啊……”

這回風落雁劍葉文本不精通,隻是大致會使,若是與強敵對陣,葉文是決計不敢這麽亂使的。隻是眼下躍到空中,合適的劍法就隻有這套回風落雁劍,加上這劍法乃是快劍,一使出來一招接著一招,若是反應不及立時就會被刺中七八劍。

葉文如今紫霞神功已成,真氣運轉自如,內功修為一到,即便並不十分精通的功夫也能使出幾分威力來。此時隨手使出這套劍法也是淩厲無比,用來迫那賊子後退倒是最合適不過。

那賊子果然大驚失色,手中一番也不知道掏出了什麽東西,看準葉文劍勢在上一點,就聽見一聲金屬交擊之聲響起後,那‘月下一點紅’居然直接從空中摔了下去。

葉文甚至都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待得從空中落下後,再去瞧那在地上兀自動不了的家夥才明白——原來剛才一招之下,這賊子就被自己的紫霞氣勁反震的受了內傷,真氣一頓,難以為繼這才從空中摔了下來。

“嘖!竟然連一招都接不下。就這麽點能耐居然也敢這般囂張?”

他正待發問,那賊子一臉惡狠狠道:“你是何人,為何要出手攔我?”說話間竟然滿是怨憤。

葉文見這人被抓了還這麽橫,也就沒什麽好聲氣:“你來我平州作惡多端,肆意妄為,自然是人人得而誅之。莫說攔下你,即便是一劍殺了你,你又有何好說的?”

此話一出,周圍許多圍上來的捕快登時叫了一聲好,就連許多看熱鬧的百姓也是大聲迎合。

那賊子見周圍人哄然應諾臉色也變,隻是依舊厲聲道:“今日栽在你手裏算在下倒黴,咱們青山不改、綠水……”

葉文聽見這詞更是不爽,直接喝止了那賊子一通廢話:“你還道你今日有命在?你這等害人清白的玩意兒,留下你命便是為害蒼生。今日我便替天行道,一劍了結了你吧!”

話還沒落,手中長劍直接脫手甩出,那賊子本道說些場麵話然後就突然躍起,趁所有人猝不及防下逃走,但是葉文哪能隨他的意?直接就把長劍當成暗器來使,加上勁氣十足,旁人根本反應不過來。隻眨眼間,那柄長劍便齊根莫入這賊子胸膛,將其心房刺了個通透。

看到那人張了張嘴,瞪著眼似乎依舊不相信眼下這一切,葉文又道了句:“死也叫你死的明白,殺你的乃是蜀山派掌門葉文!安心去吧……”話畢,手上一揮,那本來插在賊子心房上的長劍竟然又突然離體飛出,然後在眾人驚愕當中回到了葉文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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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