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樓梯之間夾著一條長長的觀景廊和一間半開放的小廳,歐陽玲帶著三個孩子進入小廳,對著屋梁上的一隻機械壁虎道:“打開屋頂。”那壁虎甩著尾巴遊到了屋頂,轉動著某個東西,屋頂的瓦片輕輕轉動起來。屋頂不是普通的天窗,一排排的瓦片像百葉窗一樣打開,暖洋洋的日光透過窗框射入樓上,訴說著在這微冷的季節裏還存在如此溫和的氣息。小廳裏早已放置了一張四人小方桌,玻璃桌麵,圓角,四邊微微傾斜,是這個家裏其中一張別致的家具。歐陽玲、耀明、漣漪和小菲各自坐在方桌的四麵,然後歐陽玲輕輕觸動桌麵,玻璃麵上就浮現了數條小魚。漣漪知道這些紅白色的小鯉魚不是生物,但它們遊動的姿態和活生生的毫無區別,正要問時聽見歐陽玲玲瓏的聲音:“你們誰能告訴我這些小魚的數量?”

漣漪抬頭看見歐陽玲走開了,於是低頭看著不停遊動的魚群,和耀明小菲一起數,但和他們一樣很快就混亂了。“不行啊,魚都遊來遊去的,怎麽數?”小菲猛搖著尾巴,露出求救的信號。

歐陽玲似乎忙完了她的工作,又坐下,道:“這樣不就行了。”說罷,一手把魚群撈到一邊角落,留下一道隻能容納一條魚的出入口,讓魚群逐一放行,每次一條,五十八條小魚就這麽慢慢地遊出來了,也清楚地數出來了。三個孩子目瞪口呆,小菲拍著手道:“我也來。”

“我們玩其他遊戲好了。”從早上開始她就一直笑個不停的歐陽玲依然在笑,從腳邊的一隻機械花青色大蟹上麵提起一袋棋子,“一起來下棋。”

“可是棋盤在哪裏?”耀明迷惑地問。

歐陽玲指著已經轉換了畫麵的方桌,魚群不見了,桌麵上是個對角的棋盤。歐陽玲把棋子抖落桌上,分類放好,交給三個小孩,然後才道:“遊戲規則是把自己的棋子從自己的地盤跳到對方的地盤,棋步最少的算勝利。”

漣漪卻道:“這些是我們昨天做的嗎?昨天晚上我們好像沒來得及放入火爐裏烤,今天這麽早就烤好了?阿玲姐姐你是怎麽做的?”

“睡覺前把泥塑交給機械人,讓它們做囉,很方便啊。”聲音剛落,幾隻機械蟹揮舞著巨大的螯從房間裏走過,讓孩子們驚訝不已。

猜色子後下棋的順序是漣漪先走,她剛走第一步,歐陽玲說道:“你們三個如果誰贏了棋局就可以向我發問,但一次隻能問一條問題,再問就要等下局贏了才行,我會回答你們的任何問題;如果那局是我贏了,就由第二名問問題,明白了嗎?”

漣漪卻先發問了:“問題?什麽問題?”

“你心裏麵有什麽疑惑就在來問我。”歐陽玲的話沒能解答漣漪的疑惑,但第一局很不幸是耀明贏了。漣漪未能提問,隻聽見耀明問道:“這張桌子為什麽能變出小魚?”

“魚是畫出來的,我們把一組畫麵組合成連續的畫麵,魚群的動作就出來了。耀明如果你想學連續畫麵的話,就要好好跟老師學習哦。”歐陽玲回答了問題,耀明想再問,卻違反了規則,她不再表示。說句實在話,歐陽玲沒有完全回答,不是因為不能解釋,而是以耀明目前的知識水平達不到理解程度。

第二局小菲贏了,漣漪開始不服輸,但歐陽玲沒有退讓的意思,整整一天的遊戲裏漣漪隻得到了一次發問的機會,令她非常沮喪。漣漪開始忍耐不住,提出退場,卻被歐陽玲阻止:“你不聽話,我就告訴你哥哥,讓他關著你好了。”漣漪卻是最怕哥哥,聽了歐陽玲的話隻好忍著,盡量表現得乖巧一點。

今天不巧隆明在門外走過,對小廳裏的人道:“別找我麻煩。”

歐陽玲回頭看見隆明拿著一盆子肉,知道是給德明的食物,卻又看不見和隆明的隊友趙百珍,於是問:“你的夥伴呢?”

“我不記得有夥伴之類的,如果是趙百珍的話,他和那姓古的女孩一起,黑鶴說他們受傷了,下麵的工作都交給我了。”隆明看起來平靜得很,沒有責怪任何人的意思,“對了,德明的事處理好後工作就完成了,接下來我去哪裏?”

“這麽快?”歐陽玲似乎半信半疑的,很快地從機械人那不知名的語言裏得到好消息,於是對站在門口的隆明道:“你先來我這裏,跟他們一起玩好嗎?”

隆明知道弟妹都在,也就答應並先走了。歐陽玲歎道:“隆明還是提不起精神來,這才麻煩呢。好了,我們繼續。”最後的話說完,四人有開始了遊戲。隆明加入的時候,歐陽玲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對方,自己獨坐一旁解答問題。

遊戲規則卻因此更改了:誰贏了棋局就發問,歐陽玲也會回答,但是要贏一盤棋就得在最少棋步和最快完成的綜合實力判斷,也就是要數數。隆明對數學沒問題,問題在於操作最後總計時老是落後於耀明;耀明學得最快,一天不到就把遊戲規則以及桌麵操作搞清楚了;這點漣漪倒是和哥哥差不多,不過她對棋步更感興趣,沒幾天就已經超越耀明;小菲這條小龍麵對著比自己強大的對手一點也不膽怯,而且對數字相當敏感,很快就把基礎數學題都解了,也能夠在漣漪等解答題目前搶答。隆明隻在沒有工作的時候過來湊熱鬧,卻也從歐陽玲那裏得到了很多信息,那些信息對隆明的將來相當有用,可惜這裏沒法一一敘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