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龍問地中海在哪裏,這個問題可是在為難趙梨:地中海這麽有名的地方她當然知道,但是趙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那裏,別說指路。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相差懸殊的語言表示著這段距離十分遙遠。

小魔龍聽了有點失望;漣漪聽了像泄了氣的皮球,從龍背上跳下來,對獵物失去興趣。

“我名叫菲帕圖,來自北海。不久前父母和哥哥姐姐要到地中海旅行,原本我也會去的,不過我睡過頭了,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我隻好問路,然後自己一人去,可是我怕離水源太遠會渴死,所以……”西域龍不好意思地說,它把嬌嫩的身體浸在湖水裏,避免被蚊子咬。

“所以呢,不知不覺地跑到如此遠的地方來了?你真的很厲害。”當趙梨把小龍的話轉述給漣漪聽,漣漪有點生氣地說,“那你又為什麽藏在水底?”

菲帕圖把脖子湊到兩個女孩中間,紅著臉低聲說:“我剛好蛻皮,皮膚還很嫩,這裏蟲子多,於是想到水裏躲一躲,才剛剛下水你們就來了。”它一邊說一邊縮小身體,漸漸變成人型;但由於妖力不足,身體雖然變成人型,但尾巴和翅膀還在。而且縮小了的翅膀還在不停拍動,卻不能支撐比翅膀大的身體飛起來,還差點兒被湧來的浪衝走。最後,魔龍用那胖嘟嘟的赤紅的臉淚汪汪地看兩人,惹得趙梨不得不來解圍——抱起來。

“變小了,連飛也飛不成了,太可笑了!”漣漪一直笑,這話也是含著淚水擠出來的。趙梨不敢把話翻譯過來,可是菲帕圖已經從漣漪的笑聲裏感覺到自己的窘態,實在太糟了。

※※※

湖邊的打鬥很快就結束了,隆明耀明兄弟在遠方聽到了微弱的聲音;耀明不斷回頭,擔心地問:“哥哥,她們真的不會有事嗎?”

“沒事,就算是龍族,那樣的小鬼也不是問題。”隆明顯得漠不關心。此時他更在意另外的事情:“又是那陌生的氣味。和那叫趙梨的姑娘幾乎同時出現的氣味,可是這幾天它都沒有接近我們,我問過樹精們,它們都說沒有見到人,連個影子也沒有,真是奇怪。……”

隆明想著事情,沒有注意到耀明正蹲著身子,注視著右邊的樹叢。隻見耀明守了一會兒,突然往前衝去,一陣野獸的嚎叫,樹枝猛烈地搖晃,跳出了兩個身影:耀明在追著一隻獾。

隆明斜看了他們一眼,心想:“看來漣漪的獵食技巧比你好多了。”

耀明和那隻獾追逐了一陣後,獾舉手投降了:“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認命吧。”耀明發出奸詐的笑聲。

正當耀明準備致命一擊、獾抱頭求饒的時候,一個黑色的影子從旁邊的大樹幹後麵竄出,抓住獾的後脖子,高高地舉起來。

耀明被突如其來的事情弄糊塗了,沒等看清楚是誰就馬上進行第二次攻擊。說時遲那時快,隆明突然出現擋在雙方之間,命令耀明退後。耀明還沒有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見哥哥那緊張的神色還是能讓不成熟的家夥聽從了警告。

黑影似乎不在乎隆明的行動,連轉身查看森林居民的動作也沒有,直接提著獾大聲說道:“你這小偷,快把東西還給我。”最後三個字眼幾乎是吼的,嚇得那隻獾卷縮身體不斷求饒。

那黑影背對著隆明,一頭黑色的長發和一身純黑的緊身衣,很突出地顯露著女性纖細而嬌美的身體;纏繞在身上的黑色絲帶也透露著這可疑的女性不是生活在森林裏的人類,倒是她背著的長棍與那身裝束極不相稱。隆明目不轉睛地盯著黑衣女,警惕地觀察事情的發展。

那女性見獾一動不動,十分生氣,使勁地晃動著它那細小的身體。相對於普通的獾,身為妖怪的獾身體比較大,四肢較粗,尾巴卻短一點,身體也略為重;可緊抓住它的女性氣力相當大,獾在她手裏就如同搖骰子般輕鬆。

隆明在一旁看也覺得那女性有點可怕了,耀明更是膽怯地躲在哥哥身後。

猛烈地搖晃使得許多東西從獾的身體裏抖出來,大部分是銅錢。女士突然拋開獾,從銅錢堆裏撿起一串,又從裏麵找出一件像鏡子的東西,怒氣衝衝地說:“稍不注意就被小偷偷走重要的東西,討厭。”一邊說一邊擦拭著手中的東西。

那隻獾被剛才猛烈的搖晃弄昏迷了,現在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準備逃走。女士卻一腳踩到它身上,怒氣不減:“好家夥,做了壞事還想逃?你把我重要的東西弄壞了,要怎麽賠?”

“我,我弄壞了什麽啊?它們都好好的,怎麽可以說我弄壞了呢?”獾戰戰兢兢地說。

女士狠地把破裂的小鏡子擺在獾麵前,指著上麵的劃痕說道:“這不是你幹的還有誰?”

獾很害怕,擔心小命不保,連忙說:“我、我、我不知道,你饒了我吧,我給你打工好了。”

“啊,打工?本小姐不吃這套鬼話,把你的銅錢全部交給我好了,雖然還差很遠。”女士毫不客氣地說。

獾突然回頭抱住女士的腳,嚎哭著乞求:“不要啊,你不讓我打工還債而把錢全部拿走,那還不如要了我的小命算了。”

女士又一次拎起獾,衝著它那髒乎乎的臉喊道:“我不要你的命,但也沒有說不讓你幫我打工,我先把你的銅錢全部拿走墊付債務,你慢慢打工還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