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有決心,完全是準備逃跑,看來就算把你送回家,你也一定會再次逃走。那麽你就回去嚐試勸服你哥哥,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幫助你。”

“但是他們一定不會幫助我的。”月菏眉開眼笑。

羅傑沒有說話,斜目瞥著赤狐阿牧,見他麵露難色,知道他是在為這對未婚夫妻的事苦惱。赤狐阿牧也看見了目無表情的羅傑,於是道:“你要我勸服陛下,那是不可能的事。”

“那我隻好發貼了。”大家一聽,不知道其中含義的人覺得莫名其妙,知道的人覺得羅傑此舉似乎過於輕率。誰知道羅傑話鋒一轉,又道:“找張明信貼寫好理由以及以後的安排,交給森印龍王,赤狐阿牧你做傳送人,這主意不錯。”一下子,膳齋裏全部人都發出噓聲,緊張的氣氛馬上變得活躍,眾人都笑起來。但羅傑說的是笑話,依然用正式文書把事情交代清楚,用信封封好,交給赤狐阿牧,才讓蜾蜾夫把三人送回家。

郭全枕舉著小酒杯,一口喝掉清酒,並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大鬧一場,這麽簡單就把他們趕走,是不是心情轉變了?”

羅傑道:“發怒的日子在那時候多了,現在倒覺得當時的我實在太暴躁和太衝動,不過也是無奈,對付你們這些頑皮的學生,不凶一點怎麽行。看看現在的你們,比我老了。”

“是你太奇怪了。”

“所以我才不出來。”羅傑和高勝如在關憫興的邀請下,與郭全枕、關憫興同桌而坐。羅傑決定讓受驚嚇的采顰休息,於是大開門口,看著大廳的情況。外麵一個人也沒有,冷清得不像個店鋪,但羅傑對此反而感到安心:“大小姐想要的就是這種環境。”這是心底話,不能說,為了掩飾一瞬而過的心思,他道:“你們真的是在這裏談論婚嫁?”

“不是,是升學問題。”關憫興道。

郭全枕道:“哦,我決定關思源是個可塑之材,準備報送他去泛舟學校,但是你也知道泛舟學校的規矩,招收特殊學生的要求特別嚴格,而私人學院價格昂貴,關憫興怎麽能應付過來,所以我打算收他為繼子,這樣子關思源就可以去了。”

羅傑歎道:“不是我們不給他進入學校,而是想讓關思源在外麵見識多一點學校以外的知識,將外麵的知識配合學校的理論,這樣子他將得到更多更全麵的認識。郭全枕、關憫興,如果你們能體諒我大小姐這份愛心,就讓關思源自己考進去。他有這種能力,可應該看得更遠,所以大小姐才讓他與秦心河教授見麵,這就是理由。”

羅傑的話如此清晰明白,在場的人還能說什麽話,短暫的沉默後,關思源道:“但是我對哲學沒有興趣。”

“哲學是人生的總結,是生活的總結,每個人都對世界有不同的看法,也就形成千變萬化的生活態度和習慣。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帶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名言,聚集起來就是哲學,所以說這不難,難就難在你想了解對方的心底話。一般我們的哲學都是前人提出來的,也就是前人的心底話,我們不是對方,不會明白對方說出心底話的心情,因此有時侯需要的不是了解前人講過什麽話,而是表達自己的知識和處世態度。關思源,你明白嗎?大小姐要的不是你對過去哲學的看法,而是讓你開創屬於你自己的哲學。”羅傑泛泛而論,至於關思源聽明白多少,那就不是他管的事。

高勝如莫名其妙地問:“羅傑,這麽說來阿玲小姐一開始就知道關思源的實力,到底她是用什麽方法判斷的?”

關思源無奈表示:“大概她知道我的陰間武器的關係吧。我的陰間武器是‘魂語’,一個人心裏要是有秘密,在‘魂語’的能力下會主動說出口的。喂,羅傑,我可是不想知道你究竟對我期待什麽,但就連一丁點也不了解。每次你出來辦事總把我拉進去,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我是靈界的人,雖然靈界執行官和冥界使的區別不大,事實上卻是敵對的。”兩人並肩而坐,因此耳語的話,高勝如是聽得到的,隻是其他的人就好奇地想探個究竟。

羅傑看到了對關思源動著嘴唇,淺淺一笑,自行斟了一杯咖啡,晃著腦袋,低聲說話:“做學生也挺難的:上了大學還是要考試,畢業試、學科試、平時的測驗,根本和中學沒有區別。”

關思源狠狠地瞥了對方一眼,充滿嫉妒和負氣的眼神卻真實地表達出他的內心和現實。

羅傑發現了關思源的不悅,從帶來的小包裏掏出灰色的卡片,在對方麵前晃晃,然後道:“你別這樣,我有好東西給你。這是泛舟學校的正式請帖,不是由我發出的,是大小姐發出的。灰色的請帖代表的是旁聽生,不屬於學校的正式學生,隻是有老師或者高級管理人員覺得某人適合進入學校才會發出。從今天開始‘關思源就是泛舟學校的旁聽生’,這是大小姐給予你的特別優待。”

“有這個就早說嗎,羅傑。”郭全枕看看關思源驚呆的表情,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好了,今天就談到這裏,我下午有事,不陪你們。關憫興今晚是夜更,不宜逗留太久。”

羅傑回敬道:“你真囉嗦。”

“比不上你強大。”聚會不是不歡而散,但是接下去也沒有多少話題,郭全枕等人選擇離開是正確地判斷,至少羅傑沒有挽留對方的意思。眾人在膳齋門口處分手,各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