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打到此刻,掌握全局的是黑鶴,從山頂麵南遠眺下麵的戰場的她說話了:“文崔,你看見那些小光球了嗎?那是‘元’,是靈魂的開始也是靈魂的終結,記住了嗎?”心急如焚的文崔沒有注意到黑鶴的話語,黑鶴隻好自言自語:“隆明已經離開草堂,落入我的掌心;龍牙幹得不錯,營地按原定計劃妥善處理了;隻有漣漪,那孩子獨自跑掉,真出人意料,但也不妨礙接下來的任務。那我該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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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漪騎著魔龍小菲找趙梨。別以為龍小就可以欺負,小菲飛行時的速度挺快的,沒多時就飛過樹根牆,在一片樹林上空飛翔。漣漪拍拍小菲道:“阿梨在前方不遠處,我們快去。”

趙百翔帶著趙梨以緩慢的速度向營地前進,縱然有好馬也徒然。趙梨從最初的不斷掙紮到此刻疲累不堪,意識逐漸昏沉。趙百翔瞧著遠處的火和煙覺得大事已經結束了,正要鬆懈,突然感到後麵一陣妖氣襲來,不禁回頭看看:馬兒大小的飛龍近在咫尺,卻因為落地不穩而摔著。刹那間一隻爪子從右邊就要卡在喉嚨,趙百翔下意識地俯身躲避;另一隻利爪很快劃過,趙百翔拍馬逃離,爪子不到人身上,卻傷了黑棗馬;那馬受驚,把背上的人都摔下,自己跑了。

漣漪見趙百翔離開了趙梨,來幫她解了繩子。小菲用布滿鱗片的身體擋在士兵和兩個女孩之間,喊道:“快上來。”

“漣漪,你好大膽,居然自己找上門來。”趙百翔知道漣漪根本不用害怕,於是大喝一聲,直衝向兩個女孩,掄起長矛刺傷抵禦的小菲,才刺向她們。

漣漪明知對手是趙百翔,自己打不過卻不忍心丟下小菲,眼看著敵人砍到,不知如何是好。趙梨勉強回神,也不知應對。一陣馬蹄聲打斷了雙方的爭執,營地的守兵跑來道:“報告長官,營地被襲,請速回。”

趙百翔大吃一驚:“誰襲擊營地了?”原來趙百翔離開後,獾帶著一眾花精潛入營地,釋放醉人的香味,讓士兵們沉迷其中。那花香夾雜著花精們的妖力,身為普通人類的士兵哪能抵擋得住,很快就陷入昏迷。獾並沒有進入營地,反而想趁此機會逃離,但它從未想過龍牙已經讓樹精們提防這個,它無處可逃,乖乖就擒。樹精們不敢怠慢,衝入趙百翔的大本營裏大肆破壞,並遵照吩咐不傷一人就迅速離開。等士兵們醒來時,樹精花精全都不見了,營地裏一片狼籍。人們害怕之餘擔心妖怪回頭行凶,亂成一團,有人領著自己的下屬離開營地找趙百翔求救。

趙百翔本來就因為小菲殺入、漣漪現身而惱怒異常,聽到營地失守而士兵們不知道是行凶者,更是火冒三尺,想揮刀砍掉身邊這個沒用的士兵。

漣漪瞄準機會,抓住趙梨的手腕,跨上小菲的鱗背,用力爪住。漣漪的利爪又尖又長,刺穿了菲帕圖的鱗片,狠狠地插入他的嫩肉裏。小菲忍不住疼痛,長嘶一聲,拍翅搖尾,弄得塵土飛揚;趙百翔和士兵們不得不往後退,避開失控的小龍。漣漪抽出帶血的利爪,道:“對不起,小菲,我們快走吧。”

小菲忍痛說道:“你太過分了,好痛啊。”正張翼,卻發現一邊翅膀被利刃劃出一道長長的裂口,“現在飛不成了,怎麽辦?”

趙百翔火冒三尺,一個箭步跳上龍背,揮矛刺向漣漪,不忘說道:“你這孽種,沒有隆明不過是個小孩罷了,去死吧。”

漣漪不甘示弱,一把抓過矛與趙百翔爭持著,其他士兵已經架起弓箭準備攻擊。

這又是一陣馬蹄聲打斷了弓箭手們的注意力,趙百翔那匹黑棗色、四蹄踏雪的戰馬回來了,背上還多了一人。此人不由多說,揮動手中長鞭把趙百翔打下龍背,卻不曾傷著漣漪趙梨。士兵們轉而向闖入者發動攻擊,都被長鞭擋下。那人縱馬躍過重圍,揮鞭與趙百翔的長矛大戰十來回合,不分勝負。

趙梨這才看清楚,黑棗馬背上的人全身雪白,背著一條長鐵棍,人馬合起來滿搶眼的。當此人背對她和漣漪的時候,把一件黑黑的東西拋過來,並且喊道:“快走,到河邊去。”趙梨見那是前幾天出現在草堂裏的獾,如今被龍牙打得暈過去了,才像皮球般被拋來拋去。

漣漪早就知道是那隻獾,不過當聽到“快走”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問小菲“能走嗎?”小菲並沒有任何表示,它巴不得漣漪早說這話,現在有人道了,馬上轉身就跑,根本不用聽漣漪的話。小菲的翅膀在戰鬥中弄壞了,飛不起來,隻好邁開四腳拚命地跑,雖比不上飛快,卻幾步就與渾渾不知所然的士兵拉開距離。

趙百翔目送冤家逃掉,一股怒氣衝上頭頂,奪了身邊士兵的馬就刺,想一鼓作氣地擊敗龍牙,乘勝追擊。龍牙並非省油的燈,輕鬆躲過,順手把長矛奪過來。趙百翔不及防備,空手墜馬,睜眼看著被龍牙奪走了座騎和武器,更怒不成聲。

龍牙讓小菲等去河邊避難似乎是個相當壞的計劃,趙百翔截斷了他們的退路,前麵又是大河,跳不過。漣漪擔憂著,趙梨的絲巾突然發光,接著風雲驟變,白浪滾滾。趙百翔勒馬停步,龍牙在河邊喊道:“後會有期。”話音剛落,巨浪湧來,把小菲和龍牙等全卷走了,不久風平浪靜,仿佛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