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哲穆的問題“這孩子是你們的?”中“孩子”指的是漣漪,眼看著這個“不懂規矩”的孩子衝著羅傑作鬼臉,喝道:“你怎麽可以如此對待你的長輩,快向羅傑尉官道歉。”

漣漪一臉糊塗地看看陌生的青年人,跑向廚房,找隆明去了。穀哲穆快被這孩子氣瘋,還想說罵,羅傑打斷道:“不要責怪漣漪,這裏的規矩沒有陛下宮殿裏森嚴,大家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是朋友,也不會計較那麽多。”

“怎麽可以呢?你瞧瞧,就是你們不管教,她才是個沒有禮貌的姑娘。”穀哲穆憤憤不平地說著,下麵的話最終是豪丹全覺得場合不對,阻止他繼續說話。

到了這種時候,羅傑才又找到空隙,補充道:“漣漪是隆明的妹妹,是寶錠的女兒,除了這兩人,我們都隻能像老師與學生一般教導她。漣漪原本就活在自由自在的森林裏,而且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開始反叛,如果硬要她接受規條隻會適得其反。哦,你們回來了,惠慈、高勝如,課程還可以吧?”

倒是沒有提到名字的季夢衝出來,哭喪著道:“你忘了我嗎?課程太難了,又要交功課,能不能跟老師們講講情,減低我們的腦力勞動。”

羅傑心裏笑著,卻板起臉龐道:“腦子不用會生鏽的。”一句話逼得季夢退後,羅傑於是讓雙方互相認識,並且大致解釋趙梨的經曆,最後說道:“大概的情況就是這樣子,到現在為止金善還未知道此事。”

歐陽秉一直背手看著庭園遠處的塔型噴泉,可耳朵總向著羅傑,並仔細聽完他的話,末了道:“這麽說來惠慈你從那時候起就在這裏生活了,感覺如何?”

惠慈半拱身以示敬意並說道:“很好,這裏的一切都在料想之外,而且阿玲小姐是個極好的老師,不僅教會我們如何在這個世界生活,也讓我們明白知識的無限性,我們在此還有很多要學的東西。”聽了此話,歐陽秉略有動心,卻不道聲。

大家在池塘邊談天說地,不知不覺已過了正午,午飯的時間因為和歐陽玲一起,吃過了也不覺察,此刻卻是下午茶時間,露娜和隆明、漣漪、耀明一起在石台上擺好點心,如包子、晶糕、肉丸等等,並放好桌椅,讓大家聚集起來,說說笑笑地繼續著。漣漪按捺不住大人世界的寂寞,拉著耀明的衣袖跑到河對岸的灌木迷宮,騎在大山鹿同同的背上,溜到後麵溫室裏去。穀哲穆看著這一切,忍不住道:“那個叫漣漪的孩子很活潑,有點像過去的和穗姬。”

“對,不過她沒有大小姐那麽頑皮,而且以相同年紀而言,漣漪的經曆比大小姐少得多。”羅傑笑了笑,端起青葉彩鳳茶壺,給大家斟茶。正說著,漣漪又一次出現,少了耀明和同同,卻多了一隻獾。羅傑喊道:“漣漪,歡歡上次偷走露娜的銅子受到懲罰,要禁閉,你怎麽把它放出來了?”

漣漪跳到歡歡麵前,一把抓住它的尾巴,幾步跑到羅傑身邊,回答道:“不是我放它出來的,不知道是誰忘記上鎖,令歡歡自己跑出來的,我見耀明跑不快才自己動手。”漣漪得意地作個鬼臉,把歡歡交到羅傑懷裏,然後嗖地跑開了。羅傑想著是叫露娜的時候,沒想到露娜已經站在自己身後,一聲不吭地抓去吵鬧的歡歡。

歐陽秉見了,嗬嗬笑道:“這真像個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每個人都能平等坐下談話,雖然感覺奇怪,卻不失和諧和溫暖,真好。”

羅傑道:“歐陽先生過獎了,我們這個家不像家,不過是群朋友的聚集處,談不上是個家。”他見壺裏沒水,從露娜留在自己腳邊的大壺取出來,又泡一壺茶,又道:“我們啊,都有著不同的閱曆,能和平相處在一處已經很好了。”羅傑意指趙家莊被焚毀一事,但在場的並非人人了解。

“是啊,能找到一個安樂窩也是好事。”歐陽秉歎道。

“哎呀,羅傑,你怎麽能向客人說這種悲傷的話題,快換一個。”說話者充滿了快樂的情緒,馬上就感染了石台上的眾人,大家回頭一瞧,原來是個比漣漪、耀明大不了多少的孩子,後麵關門的還有另一個和漣漪同齡的男孩,在長廊上也有一個十五六歲的高大少年匆匆走過,向走廊盡頭的花槽去。前麵的男孩一到,拿起反蓋的杯子,自斟一杯,一口喝光,然後說道:“我就是安德魯,很榮幸見到阿提隆泰龍王。聽說你們是來找阿玲,她正睡得香,我們不去打攪,能在這裏繼續說下去嗎?”

這邊話音剛落,大門又一次打開了,這回是歐陽秉、豪丹全、穀哲穆都熟悉的人來了——她是黑鶴。在黑鶴身邊還有一個容貌和隆明差不多的年輕人,龍牙提著背包和黑鶴說了幾句,見庭園裏的人多,急忙上樓,留下黑鶴。黑鶴走來,沒說話就被安德魯問話:“第三校區的事情辦妥了,傑艾結龍王沒事吧?”

黑鶴也像安德魯一樣,先喝茶後才說話:“沒事了,我已經打通橋梁,他們可以自由進出宮殿和人類的村莊。那邊的小鎮邁倫戴克人煙稀少,傑艾結龍王又是個好人,和人類相處融洽,不會遇到麻煩。”

安德魯卻道:“我不是說這個,是菲帕圖,他回去了?”

黑鶴道:“回去了,那時候的約定已經兌現。”歐陽秉感到奇怪,黑鶴解釋道,“大壽時候,傑艾結龍王送給陛下您的壽禮的還禮,是他的小兒子菲帕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