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魁克長老所說的事情,寧亞穗在小堡紐倫也聽說過,而且更加詳細,但小堡紐倫沒有雕像,沒有人像藝術,根本不能知道大家對這些神的尊敬程度。“光明所照耀的地方?”寧亞穗問道:“為什麽那位神能夠分割時空?”

魁克長老驚愕地打量著寧亞穗:“我不知道,關於那位神的傳說,好像被人從曆史上抹去,是德古魯家族說的,而流傳下來的唯一事實就是那位神擁有時空力量。”

“和我一樣?”寧亞穗一瞬間看到了深邃的黑色,眼前一黑,幾乎站不穩。花日芙和艾琳連忙扶著,大家都來問情況。寧亞穗托著發痛的頭道:“爸爸……沒事,沒事。”雖然寧亞穗是這麽說,但她一下子摟著花日芙的脖子,不均勻地呼吸著。

花日芙撫摸著寧亞穗的背,安慰道:“不用怕,這個傳說一點也不可怕。”寧亞穗抱著一會兒,終於調整了呼吸,放開花日芙,低下頭久久不說一句。

魁克長老遠看見遠遠窺視眾人的辛達科,發現他那雙閃爍的眼睛正透露心思不定:“這人又在打什麽主意了。”長老一話不說,重新把目光落在寧亞穗身上,見這孩子拉著徐艾琳的衣袖緩慢站起來,知道沒事,轉身問大蝙蝠布魯布施:“那莫提夫的人還沒出來嗎?”正說著,老遠的前方跑來了一隊人,領頭的是一個蜥蜴人,瘦削的身材、鱗片的外表,樣子看起來挺凶的。魁克長老笑道:“鎧龍,你看,誰來了?”

鎧龍遠遠地看著剛在魁克長老身邊站著的三個女性,瞪著眼道:“寧亞穗小姐。”

辛達科看著想著,心底的困惑還是不能解開。“鎧龍是那莫提夫從冥界沙漠雇用而來的人,他在那莫提夫指導下練習,如果說寧亞穗也在那莫提夫身邊,這麽一來事情就不怎麽奇怪。奇怪的是魁克長老對寧亞穗的態度:說不在意,他不僅把那莫提夫所帶來的人全部交給寧亞穗管理,而且不厭其煩地解釋神像的故事;說十分關注,他並不靠近寧亞穗,不是在前麵五步遠的地方走路,就是在她身後站著,這種動作似乎是在表示敬意,也是在表示距離。”辛達科若有所思地看著人群裏的魁克長老和寧亞穗,低聲道:“她和那莫提夫是什麽關係?寧亞穗?好熟悉的名字,在哪裏聽過?”

在場的沒有一人能回答這個問題,辛達科也不指望身邊人能夠解答,他們都來自冥界,對來自靈界的人很陌生,除了對戰的幾個頭目。然而寧亞穗不同,她認識花日芙這位陰間大王的仆人,還有徐艾琳這個來自靈界深域裏的人;徐艾琳在靈界是廚師,並以自己的意誌逃到達培歇,歸屬冥界,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她無法進入冥界的更深處,河流盡頭的崇山峻嶺就是她的終點。這兩個女人都沒有真正參與過靈冥戰鬥,所以寧亞穗不是在戰鬥中認識的。辛達科一邊思索,一邊現身,對魁克長老道:“鎧龍已釋放,我還有工作,請見諒。”

魁克長老同意了,斜目瞥見辛達科走出大廳,又見寧亞穗短暫的暈厥後想去外麵調整心情,於是提議到大平台去。

大平台是在真正神殿的旁邊,靠近瀑布。從大船停靠的碼頭開始,就是魁克長老也隻能徒步登山。沿著潔白的石級盤旋而上,每十步有一個小平台,靠牆的一處設有桌椅,沒有牆壁的一麵向著不同方向,每一個平台所見的景色都不一樣。第一個小平台,正麵對著大船駛入的人工湖,金色紅色相互交錯的大船正停泊在凹陷的船塢,巨大的圓拱形梯級圍繞在大湖外麵,巨大的梯級上不是狹小的空間,而是一個個錯位的小平台,猶如蜂窩狀扇形展開。下麵的小平台換了方向,可以看見大船沿途經過的河岸:平麵屋頂上連綿起伏,幾棵綠色植物和各色花卉點綴著達培歇這座山水城市。又拐過一個小平台,下麵城牆的高高低低的堞露出來了,由於背著太陽,黑色的影子和外麵的翠綠森林形成鮮明對比。

又到了下一個小平台,這次寧亞穗看見的是峭壁和山頂上的巨大石碑。山頂上矗立著數個寬卻不高的方形碑,直直地立在看起來並不穩固的地方,碑看起來是實心的,然而大家都看見,碑背向達培歇的一麵不停地冒出透明的飄浮物,不一會兒,透明的東西開始降落,消失在方形碑之後。寧亞穗看不見那些靈魂的變化,但她知道,陰間又來了一群新人,一批一批地源源不斷。瀑布的水是從碑後麵沽沽流出,從兩座碑的間隔流出,一直奔向達培歇。“陰間大門,所有的人都這麽稱呼它。”徐艾琳再次向寧亞穗解說,“大門一共有十六道,在分泉之頂形成一個環,向著大裂縫的兩個間隙可以看到日出日落。”

“環型?”寧亞穗好奇地問。

艾琳點頭道:“對,陰間大門包圍著一個泉口,流經分泉和達培歇的所有十六條河流都是從那裏流出。”

“十六條河流都是源自同一個泉口?”

“沒錯。”這回是魁克長老說話,“靈界和冥界的一切物體,靈魂、水、石頭、金屬,都是從那個泉口過來的,不管何時那個泉口都不會斷流,根據風之使者所說,當陰間泉口不再流水的時候,世界將會大範圍改變。不過從來沒有人見過泉水斷流,記載中也沒有。不過是些傳聞,沒必要注意。”寧亞穗仍然不斷回頭,不知不覺中又上了一層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