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皮的漣漪終於落入了歐陽玲所布置的陷阱裏,黑鶴遠遠地看見逃跑的女孩,箭步跑去抓住,喊道:“你這頑皮的小家夥,玩夠了吧。”

漣漪嚇了一跳,還來不及掙脫就被趕上來的哥哥狠狠地喝止:“你給我站住!”隆明衝過去,給了妹妹一個響亮的巴掌,“真是的,老讓人不放心的家夥,居然給我們鬧出了這麽多麻煩。”漣漪被哥哥打痛了,卻不想哭,摸著自己發紅的臉頰,低頭露出一副求饒的神色。

隆明這一手,大家都沒有想到,發呆著看著漣漪可憐的模樣。歐陽玲看著高勝如和季夢回來,皺起眉頭,不說一話。季夢怯怯地問:“是不是我們做得不對?”黑鶴搖頭,也沒有話。

惠慈這才意識到要勸告隆明,連忙走過去說:“好了好了,人都回來了,別再生氣了。”

隆明沒有搭理他,惡狠狠地命令道:“漣漪,你跟我回家。”

“等等,留在這裏就行了。”歐陽玲冷淡地觀看這一切,“漣漪,過來。”闖禍的小女孩看見那熟悉的笑容消失,心裏開始發抖,然而歐陽玲瞪人的眼神帶有極深的引力,漣漪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歐陽玲捉住漣漪細小的手臂,輕聲說道:“你知道什麽是危險嗎?可能影響到生命安全的事情就是危險。漣漪你知道嗎?在你的眼中或許爬上樓頂不是問題,但是你隨時可能跌倒,這裏的地麵不比森林,很堅硬,萬一從上麵跌下來,那麽不是斷骨頭就是送命。漣漪,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辛苦養大你的哥哥,你絕對不能讓大家擔驚受怕啊。”麵對歐陽玲悉心的教導,漣漪拚命地點頭,嗚咽著說不出話來。歐陽玲見漣漪不說話,抬頭對大家道:“你們都圍在我身邊,我們要去另一個地方。黑鶴,放心,我們還是在學校裏。”

黑鶴原本擔心歐陽玲借此機會離開學校,卻被她搶步了,示意大家過來,剛剛站好,一股暖洋洋的白光突然在眾人腳下飄浮,四周的景物開始轉變,大家沿著南北軸向海邊移動。經過行政樓後,一隻傾斜的“帆船”在“浪濤”不遠處飄蕩,在兩棟奇形怪狀的大樓中間,卻有一片葉子落在地麵,後麵是一片汪洋,不斷的浪頭讓這片“葉子”看起來像是浮在海麵上。大家正欣賞著,所有人已經進入“葉子”裏,腳下的光突然消失了,歐陽玲停下來,虛弱地道:“我們到達目的地了。”眾人環顧四周,原來是一個通頂大廳,陽光透通過上麵的玻璃射下來,把掛在中央的一棵銀色的大樹雕塑映照得閃閃奪目。“‘雙葉’中的‘西葉’,這就是我們要來的地方嗎?”羅傑問。

正說著,新誌和耀明從大廳的旁邊走來,黑鶴看了看,除了高勝如這些新住客,就隻有寧道淳、龍牙、羅傑、喬綈杉、李翰思、千秋和自己,歐陽玲不算,僅這些人能控製他們嗎?“別被不相幹的事情打攪了,黑鶴。”歐陽玲漫不經心地說了句話,隨即又對其他人說:“這裏的人都到齊了,我們到‘雙葉’裏到處走走,讓大家看看這間教學樓的真實,同時學點別的東西。”

情況就是這樣,黑鶴明白了,於是叫喬綈杉做向導領著大家走。歐陽玲冷眼看著大家前進,卻獨自待在原地一動不動,把布袋交給羅傑,讓他拿出那架卵型車子,坐著去。隆明見此情況,輕輕拉著高勝如的袖子,低聲說道:“玲小姐今天已經累了,不要再鬧事。”

高勝如回頭看了看,叫大家跟在歐陽玲後麵,最初趙百珍和古欣萍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但是看著歐陽玲蒼白的臉色,興奮的心情一下子掉落穀底:“難保她今天不會進醫院。”大家都這麽想,尤其是漣漪,默默地站在歐陽玲身旁,想幫忙卻幫不了忙的那種痛苦湧上心頭,才曉得自己究竟幹了什麽大事。

低落的心無暇關注走廊牆壁上數不清的標本盒子:大部分是昆蟲類的,蝴蝶、蜻蜓、蟋蟀、螞蟻、蚊子、飛蛾、竹節蟲、螳螂、蟑螂等等,還有蜘蛛、蜈蚣、蜥蜴、蛇等,不多時經過的一間大廳還擺著一副巨大的恐龍骨架。透光的玻璃下還有幾副龍骨和鳥骨。安靜的走廊裏空蕩蕩的一片,除了幾個穿著白褂的人迅速走過,他們都是留守校園的人,大家對這陌生的環境感覺十分地壓抑:是因為漣漪的事還是屋子的問題,現在誰也答不出來。不知走了多久,支路出現了一個不起眼的中年人,白褂、手套、頭發網、口罩,他露出了一對細如月牙的眼睛,看著歐陽玲這群人,手不伸來似乎冷漠,可說話的語氣卻帶著笑意:“哦,我等你們很久了。怎麽樣,我的那些學生做得好吧?那隻獾的情況如何?還有這女孩沒問題嗎?”

那人還想說下去,龍牙插嘴了:“白敦爾,別扯遠了,帶我們參觀‘雙葉’,你準備好了沒有?”

“當然準備好了,請過來。”白敦爾說著,領著眾人走入一個小房間,指著箱子道:“你們把身上的東西都放在這個小箱子裏,然後穿白褂、洗手戴手套、穿水靴,就像我這副模樣,一樣都不能少。”

“為什麽要做得這麽麻煩?”季夢問。

黑鶴此刻已經監督著大家遵照白敦爾的話做,聽著季夢提問,白敦爾回答:“這裏是研究室,隻允許研究員和相關學科學生進入,一般人是不允許的;今天如果不是歐陽玲小姐請求,我也不會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