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如果他不是特別召來了‘元’的話,剩下的隻有一種可能。”黑鶴斜看著一臉迷惑的關憫興道。“‘轉世之人’,關思源,你是來自靈界的執行官吧。”關思源細微地動了動,沒有回答黑鶴的話。隆明要說些什麽話,黑鶴卻道:“什麽也別說,他的力量是引導你說真話,隻要你不說話就可以了。”

“可是對你不管用。”關思源苦笑道,“沒錯,我在靈界的名字是郎斯藍,畢業的時候降到了‘轉世之木’下麵,結果沒畢業就來到人間。”

“真失敗,不過失敗的也不止你一人。”黑鶴以同樣的笑意應答道。她神色凝重,隆明發覺事情不對勁,可是“元”是什麽東西,黑鶴說這屋子裏有不少“元”,他卻一個也見不到。黑鶴,也叫符照華的奇怪的女性,說穿了關思源的身份,令他父親關憫興聽後目瞪口呆地愣著:你這不肖之子居然藏著這麽個身份,怎不叫為父的痛心。可又是黑鶴來安慰關憫興:“沒事,反正隻是靈魂有過去的記憶,肉體上還是你的好兒子,這點大可放心。”神是黑鶴,鬼也是黑鶴,說什麽她都是對的,隆明的確是這麽想,嘴裏不說,黑鶴也知道四周的人都這麽看待她。“‘元’這東西纏繞在他身邊是個麻煩,總之不要鬧出人命就好了。”

關憫興剛想解說什麽的,電話鈴聲響起了,他隻好撇下僵局,接話筒道:“老婆,你在汽車站沒車回來,叫出租車不行嗎?見不到?我去接你?行了吧。好好好,我去接你,是是是,我馬上來,你等等啊。”關憫興放下話筒,說道:“糟了,我的車還在商業區的停車場。”

“我送你過去吧。”黑鶴說了這麽一句,揮手斷掉一條手臂,那手臂化成黑色的稠液裹著關憫興,然後消失去了。

關思源和隆明就驚訝地看著黑鶴毫不在意的神情,暗自害怕起來。關思源道:“你就是寧師傅說的那個叫黑鶴的靈界武器嗎?”

“正確,你是寧百清的徒弟麽,沒想到啊。”黑鶴鬆懈下來,回收了斷臂,若無其事地恢複身體。“說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轉世之人’,尤其是十六歲以下的,一個都沒見過。果然啊,我還是受到你的一點影響了。”

關思源道:“這算什麽。你們今晚打算怎麽過?”黑鶴見隆明還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確實不適宜隨便亂跑,決定要留下。“那麽我們玩吧。”

“你不是要上課嗎?”

關思源根本不在乎:“明天不用上課,課程都完了,現在是等考試。所以我可以玩,來我有個過關遊戲,簡單的,你們也加入吧。”黑鶴無奈地搖頭,卻沒有阻止關思源的權力,任憑他安自己的意誌做事。

隆明問道:“沒問題吧?”

“考不好是他的事,與我無關。他又不是泛舟的學生,我可管不了他。”這就是黑鶴的無奈。“關思源,我可要警告你一句,千萬不要做醫生和消防員,你是個和死亡連成一體的家夥,死神啊。”關思源無言地去拿東西。

午夜過後,一輛私人車駛入住宅小區,靜靜地停放好,一隻小巧可愛的狗兒從車裏出來,它的兩個主人也下了車,穿過門堂,乘了電梯,站在一道鐵閘前。雙重的門開了,眼前卻掛著一張白色的厚帳簾。小狗嗅嗅地麵,發出低低的嗚鳴,趴了帳簾的一角鑽入屋內。過了不久,關思源撩開了帳簾的一邊,露出他那圓圓的頭,道:“爸爸媽媽,你們回來了。”

關憫興一邊進屋一邊喊道:“你還不睡。”卻看見黑鶴對著屏幕玩遊戲,隆明則與小狗哄鼻子打招呼。他問道:“你們不走嗎?”

黑鶴道:“我想還是讓隆明在一個陌生的世界裏認識更多的人,他害怕人呢。”

關憫興不明所以,卻聽見老婆道:“別說什麽閑話,快把東西都拿到屋裏去,思源,你爸爸受了傷,你居然不來幫忙,太離譜了吧。”關思源諾諾而去,黑鶴卻不幫忙。中年女士提著拖著大大小小的沉重的東西穿過帳簾,繼續怪責兒子。隆明看著覺得怪異,黑鶴也忍不住笑出來了。關夫人隨手丟下東西,嚷著道:“真是的,阿興,你一天到晚都隻顧著工作工作,又搞得傷痕累累的,讓人回老家探親也不安穩。思源,你瞧瞧,外麵的花木都變成什麽樣子了,還好,我把寶貝兒帶回去,要不留著你照顧都不知成了什麽樣子。”

隆明看了看小狗,笑道:“像個小毛孩一樣肮髒嗎?你怎麽能這麽評價你的小主人的。”小狗叫了一聲,隆明繼續道:“那好吧,可是我不想這麽幹。”

黑鶴突然耳語道:“聲音小一點,帳簾還沒有封閉,我們說話的聲音會傳出去的,吵醒了鄰居就不大妥當。再說你和小狗說話就私下說去,別告訴我們,關憫興他們不了解妖怪,你這麽說話,他們會懷疑的。”隆明狐疑地看著正在忙碌的一家子,見他們似乎沒聽見自己的話,放心了。

關憫興說道:“都是老家的特產,老婆真是好的。”

關夫人道:“好什麽,你們是怎麽招呼客人的,連杯茶也沒有。思源,你去做了嗎?”關思源敷衍去了,關夫人才轉而對黑鶴、隆明道:“你們先坐下吧,我老公兒子都是些粗心的家夥,不會招呼人,害我沒麵子,你們可別怪啊。”

“怪什麽,你兒子喜歡打仗多於和人相處,跟他相處是件麻煩事,少點接觸為妙。‘轉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