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鼓足勇氣,走回廁所裏,看到了那位同學。

這家夥仰麵朝天躺在地上,眼睛睜開,呼吸仍在繼續,估計是暈倒了。

小便池內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貌似一切正常。

沈浪按照學過的急救知識,把一隻皮夾塞到同學上下牙之間,以阻止他咬斷自己的舌頭。

然而這種措施看上去似乎並無必要,因為同學的嘴自然而輕鬆地保持咧開狀態。

同學比沈浪更重,死沉死沉的,無法舉起,也無法弄到背上,隻得半拖半抱地往外搬。

沈浪迫切地盼望有人來,最好是來一大群,這樣就不會害怕。

然而周圍很安靜,仿佛深夜,這事很奇怪,因為目前還不到零點,一般情況下,此時總會有三三兩兩的人出入廁所才對。

沈浪費勁地把同學拖往門口方向,搬動的過程當中,不時呼喚其名字,想要叫醒這個心理承受能力極差的家夥。

有個紅乎乎的家夥不知什麽時候悄悄地出現在門口,擋住了去路。

沈浪起初還以為有人來了,正高興地抬頭呼喊,卻被看到的景象驚呆。

是那個被升降機上的轎車壓死的修理工,這東西的骨頭顯然斷了許多處,腰椎呈現奇特角度,兩條腿擰成天津大麻花的形狀,伸手扶著門框才能勉強保持怪異的站立狀態,腦袋搭拉在肩膀上,脖子顯然已經斷了,一隻眼睛掛在眼眶外麵晃蕩,腦漿從耳朵孔裏溢出,舌頭伸在口腔外麵,顯得很長。

沈浪差點被嚇得暈倒,連叫喊都無法做到,隻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隻應該已經死掉許多天的東西。

死掉多日的修理工有氣無力地說:“把褲子脫了。”

沈浪本能地罵:“去食堂豬圈玩去,那裏的豬全都沒穿褲子。”這話沒經過大腦,由於平時經常對其它同學這麽說,此時衝口而出,倒也顯得順溜。

一旦交談,恐懼似乎就淡漠了許多,感覺對方並不像傳說中的厲鬼那樣,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是謀殺或者害人。

“給隻煙抽總可以吧。”修理工說。

沈浪自己不抽煙,於是從暈倒的同學手裏摸出煙盒和打火機。

修理工叼上一隻煙,沈浪用打火機為其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