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三十三章 姑『奶』『奶』不是好惹的!

從屏風後出來的人,正是烏鴉身邊的丫鬟,小早。

對於那狠厲陰森的目光已經熟悉得不得了了,林憶藍就想不通了,這孩子就不能換個天真歡喜的眼神嗎?這麽一直肆無忌憚地瞪著她,她很虧的好不好?

“娘娘,這不會就是你的秘密武器吧?”這景妃是想雷死她嗎?找證人也得找個實力派的,連婉芷院的丫鬟都能被挖出來,她隻能感歎兩個字:佩服!

“顧因,你應該認得她吧?”沒有理會林憶藍的話,等小早走到自己身邊,景妃才笑『吟』『吟』地對她說道。

“認識,王府裏的一個小丫鬟嘛。娘娘,你不會要她去做偽證吧?這孩子一向沒什麽頭腦,你就不怕她到時候一緊張把你給抖了出來?病急『亂』投醫,可是會害死自己的哦!”雖然小早的眼神讓她有點消受不起,但畢竟是王府的人,在外照顧小孩是她的責任!

林憶藍將目光轉向景妃,連這麽小的孩子都不放過,這女人的心腸八成組裝過的。

“顧因!你閉嘴!”小早衝著林憶藍惡狠狠地說道,隨後又忙轉向景妃,斂了斂眼中的凶光,有禮地福了個身,“娘娘,您別聽她胡說,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小早心裏有數。”

“小早?!”林憶藍震驚地看著眼前這跟小莫一般大的孩子,什麽叫別聽她胡說?自己是在幫她耶!本來還以為小早這孩子也是和自己一樣被景妃要挾,不過看她生怕被拋棄的模樣,八成是她自己投奔過來的。

“真是好心遭雷劈!”林憶藍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玩什麽花樣!”親眼見識過林憶藍“手段”的小早轉向景妃說道,“娘娘,這家夥的話,講出來的是不能信的,沒講出來的才是最有可能發生的!”

林憶藍聽得一臉的黑線,好吧,老天爺,你要是有眼的話,劈雷的時候別瞄錯對象……

“本宮警告你,最好別在本宮的眼皮底下耍花招!”聞言,景妃重新走回桌邊坐下,眼中笑意盡褪,也懶得跟她客氣了,“跟你比起來,小早倒是可靠的多。”

“為什麽?”林憶藍疑『惑』道,她們倆,應該是各取所需,但小早到底是為了什麽願意出賣王府?

“告訴你,你可別嚇傻了!除了小早跟那臭小子有仇之外,”景妃伸手指了指掛在身後牆上的字畫,笑得一臉狂妄,“簫妃啊簫妃,沒想到你跟本宮作對一生,倒是你自己的畫害了你兒子的一條命,這叫報應啊!報應啊!哈哈哈哈……”講到後來,景妃已經完全無視了房間中的人,笑得那叫一個沒形象,看的林憶藍眼角直跳。

刻意過濾掉這難聽的笑聲,林憶藍將視線移回景妃所指的畫上,一片碧湖,一葉孤舟,無山,無岸,隻連青天。

畫中景物不多,寥寥數筆,卻栩栩如生,能令觀賞者分得清哪裏是天,哪裏是水,卻又有種連為一體的感覺,這作畫之人,定是不簡單!

但是,就算畫工再怎麽出神入化,能換王府千來口人命嗎?!再說了,小早要這畫做什麽?拿去孝敬她的主子嗎?

小早也不怕林憶藍的目光,依舊一副目中無人淩厲陰沉的樣子,看的林憶藍連連搖頭,八成從小沒得到足夠的親情導致『性』格扭曲成畸形。

倒是景妃,自顧自笑了一陣之後,發現嘲笑一個死人沒意思,得不到回應,於是便打算笑笑林憶藍這大活人。對於這條將要下鍋的魚,她忍不住想告訴它到底是被清蒸還是被油炸的了。

“顧因,本宮也不為難你,你是聰明人,自然看的出皇甫逸風是自身難保。本宮剛剛聽到消息,說是有人在王府附近發現了陳曆的屍體,是被人『亂』刀砍死的,皇上龍顏大怒,你應該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到時候,王府上上下下沒一個能逃的了的!不過,隻要你們兩個跟著本宮去皇上那兒,隻用說幾句話,本宮保你們不被牽連!”

說了這麽一大堆,卻沒見林憶藍有任何一點表示,景妃皺了皺眉,聲音冷了不少:“顧因,你可考慮清楚了?隻要投誠本宮,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你還猶豫什麽?”

“娘娘,”林憶藍十分慎重地考慮了一下,然後抬起頭,在景妃期待的目光中,笑嘻嘻道,“我這人呢,最討厭下雨天,尤其是暴風雨,你說我要那麽多風雨幹嘛?”

“顧因,別再跟我耍嘴皮子!否則本宮要你立馬人頭落地!說,你是去還是不去?!”景妃大怒,這女人怎麽跟個陀螺似的,抽一下轉一下?

瞄了眼重新架回脖子上的劍,林憶藍無語問蒼天,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威脅了說要摘腦袋之後還能暴跳如雷地問出你幹還是不幹這愚蠢的問題!

“我能說不嗎?”

“那現在就跟本宮去見皇上!”景妃也不是好糊弄的,對林憶藍如此反常的幹脆答應自然心存懷疑,速戰速決,趕鴨子上架,不能給她時間想對策!

“現在?”林憶藍眼神一淩,這女人心眼真多!難道自己隻能去見那昏君了?

想起昨晚的一幕幕,她已經習慣了那樣的溫度,怎麽能讓它消失?!不行!絕對不行!

等等……昨晚她好像把……

林憶藍眼神一亮,也不掙紮,抬頭笑『吟』『吟』地對景妃說道:“顧因可不像娘娘,顧因見到皇上可是會害怕的,到時候一時心急,講錯話,或者答不上來,那可如何是好?”

“有本宮在,有什麽好怕的?”景妃不耐煩地看著林憶藍,這女人事真多!

“但畢竟麵對的是『操』控生殺大權的皇上,稍有差池就會丟了『性』命,會怕也是人之常情啊,小早不說,心裏一定也是怕得要命了吧?”

“你……你胡說!”被林憶藍這麽一講,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好不容易忘記害怕的小早還真的慌了。

林憶藍的話也不無道理,景妃沉『吟』了片刻,問道:“那你想怎樣?”

“聽說酒能壯膽,娘娘,給我們拿兩壇酒吧?”林憶藍也不賣關子,見已經說動了景妃,幹脆獅子大開口。

“兩壇?!”景妃驚訝得重複,拿去喂牛嗎?別說是酒,就是兩壇水,她也不信顧因能喝得下!其中一定有鬼!

“不錯,兩壇。不過,不是我一個人喝。”既然這景妃有疑慮,那她就好心幫忙解答一下了,“娘娘想啊,這酒一個人喝多沒意思啊,一定要敬酒!當然,娘娘不必驚慌,顧因沒有要敬你的打算,到時候入肚的絕對隻有一丁點!但是又不能不敬,這可是我喝酒的習慣,這習慣是不能強製更改的,正如人高考……嗯,考狀元前,一定要放鬆再放鬆,按照以往的生活習『性』備考,否則就會打『亂』內心的平靜,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也就會導致緊張。同樣的道理,在去見皇上之前,娘娘強製我改掉習慣,那到時候我一緊張……”

“好了好了!本宮知道了!你去拿兩壇酒來,你繼續給我看著她!記得走側門,別經過內殿!”被林憶藍的話繞得頭有點發疼,景妃煩躁地打斷了林憶藍,讓一個侍衛出去拿酒,但一些重要的注意事項還是不忘提醒,畢竟成功扳倒簫妃可不是全靠運氣……當然,有一點落井下……不對,那叫順應天意,的成分在裏麵。

很快,兩壇酒被拿了過來,開了封,放到了林憶藍麵前。

“好了,你可以開始敬酒了!”景妃揮了揮手,示意林憶藍趕快完事趕緊跟她走。

得到景妃的應允,林憶藍吃力地拎起酒壇,拉起身邊不斷掙紮的小早就往敞開的大門走去。

“你要做什麽?!給我攔住……”本想叫身邊的兩個護衛上前攔人,卻被林憶藍不耐煩地打斷。

“娘娘,別急啊!”林憶藍吃力地轉過身,這景妃難道沒眼睛嗎?沒看見她一手拎了個大壇一手拽著個跟隻烏龜一樣咬著她的手的小早嗎?她很累的好不好?“顧因這樣子像是能跑得起來的人嗎?景妃娘娘親自來試試這步履維艱,就不會怕顧因逃了!”簡直是站……坐著說話不腰疼!

被林憶藍這麽一說,想想也挺有道理的,景妃就由著她去了,諒她也玩不出什麽花樣來。

走到距離大門兩米左右的地方,林憶藍鬆開小早,看了眼自己的手,眼角抽了抽,無語地瞪了小早一眼,將酒壇放到地上,蹲下身將那隻沾滿了口水的手伸進壇子裏洗了洗,然後隨手在衣服上擦幹,反正是酒精嘛,不管是不是75%的,可以在清洗之後順便消消毒,本來就是應急之策。

不過,景妃就有點消化不良了,轉開頭,眼不見為淨。

“你幹什麽?!”好不容易等到林憶藍鬆手,小早連忙跳開老遠,“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走的!”

“誰要帶你走了,我欠咬啊?過來。”向小早招了招手,林憶藍也沒理她到底走來了沒有,自顧自地重新端起酒壇子,向外一敬,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十分自然地說道:“為見皇上,我顧因向酒借膽,天地為證,日月為鑒,三敬為盟!一敬天地!”

一席話說的在場其他四人均有吐血的衝動,不就是見皇上嗎?怎麽跟結盟似的?但林憶藍倒似乎毫不自知,徑自捧著壇子從房間的左側一路灑到右側。接著又走到景妃跟前,同樣在距離她兩米處停了下來,將手中輕了許多的酒壇往前一推,說道:“二敬高堂!”

“喂!誰是你高堂?!”聞言景妃頓時黑了一張臉,這女人是在找茬吧她?!還拿這洗過手的酒敬她,找死嗎?!

“娘娘息怒,顧因並沒有暗指娘娘老的意思,隻是現在顧因高堂不在,而‘娘娘’不就是兩個‘娘’字嗎?那說起來也算是個‘二娘’了!一個‘娘’生了顧因,這兩個‘娘’,顧因理當敬酒!”林憶藍一邊忽悠著,一邊同樣的從左到右將酒灑在了地上,一壇用完後再用另一壇續上。

看著林憶藍這有點在祭死人的舉動,景妃嘴角**了一下,但又不知該如何反駁,人家的意思似乎是十分尊敬自己才撒酒的,她若阻止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雖然這話聽上去有點奇怪來著……

完成兩條平行線後,林憶藍又拖著酒壇走了回來,一路走一路灑,回到小早身邊時,手裏的酒壇早已空了。

“咦?沒有了啊?本想和你夫……”掏了掏已經空空如也的酒壇,餘光看見小早越來越黑的臉『色』,林憶藍十分自覺地改口,“盟友對敬!不過,沒東西敬了……”看了眼地上用酒寫出的“工”字,林憶藍的笑容愈發燦爛。

打算敬她那還用手掏?!小早要是有青筋的話早爆成樹藤了!這該死的女人,越看越像成親,究竟在搞什麽鬼?!

“娘娘,沒有了啊,都敬光了!”無視小早狠厲的目光,笑嘻嘻地將酒壇往旁邊一扔,林憶藍說的十分無辜。

“你還有臉說?!什麽拿來壯膽?分明是全都倒光了!你的膽壯了沒有啊?”氣憤地拍案而起,深刻感覺被耍了一通的景妃差點把牙給磨平了。

“壯了啊!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林憶藍滿眼天真地點了點頭,把從懷中掏出的火折子衝她晃了晃,也不等她回神,十分迅速地點燃往地上的酒上一扔,一星火光頓時化為一條火龍,沿著那個“工”字迅速蔓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