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的聽力比普通人要好很多,畢竟哪怕不進入僵屍狀態,光這幾年這身子也是破了修修了又破反複折騰了很多次,身體素質也早就異於常人了。

況且,那倆警察似乎也不知道周澤已經進了房間,說話也沒顧忌。

等女刑警和那位副隊長走進來,一見周澤居然也站在裏麵時,明顯都愣了一下。

場麵,有點尷尬。

副隊長咳嗽了一聲,道:

“徐先生,我希望能和您聊聊,放心,不是傳喚您,隻是和您了解一下情況。”

“可以,我也想了解一下情況。”

周澤點點頭,直接同意了。

無論是警方那邊的比對結果還是白狐的鼻子,都很難在這種事兒上出錯誤,現在兩條線都指向了自己,這個不問問清楚還真不行。

交流的地點,就在這棟公寓樓的下一層,恰好有一個局裏的文員和其女友就在這兒租房子住著,這時候也主動提供出來當作警隊的臨時辦公場所。

其餘人都退出去了,

隻剩下這位副隊長和那位呂姓女刑警坐在周澤的對麵。

桌上放著三杯水,

周澤默默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道:

“開始吧,想問什麽,就問吧。”

“首先,我們要確定您在28日下午四點到六點這段時間在什麽位置?最好能詳細一點。”

也就是昨天,算上現在零點已經過了,應該是前天的下午。

小呂有些意外地看著身邊的副隊長,張嘴想說什麽,卻還是止住了。

她清楚,這是在問之前那起案子時周澤的不在場證明。

雖說現在的這個案件,無論是手法還是步驟上,都和之前的連續犯罪很相似,但也不排除模仿作案的可能性。

簡而言之,就是哪怕這一次因為有她小呂在書店外麵看著,周澤確定沒參與,但上一次,也就是發現精X的那一次,並不能排除是周澤作案的可能。

周澤回憶了一下,道:

“那時我在淮安,清河區北京北路上的那家4S店裏;

我的車壞了,送到那裏去維修,時間大概是四點半左右;

大概在五點半時,我在那家4S店旁邊的一家如家酒店開了個房間,並且在那裏留宿了一晚,就是淮陰工學院老校區門口的那一家如家。

4S店的票據以及它店裏的監控包括酒店前台的入住記錄以及監控可以做證明,你們警方可以去調取出來,這才兩天不到的時間,肯定還在的。”

淮安到通城,坐火車得四個小時,開車也得三個小時以上,且沒有直達航班,這個證據,足以證明周老板在上次案件發生時,根本就不可能在通城。

副隊長點點頭,而後長舒一口氣,他和周澤不算熟,但能夠被兩任大隊長(其實是一人)都請來當作警局顧問的周澤,其實已經算是警隊裏半個自己人了,在不違反記錄的前提下,情感傾向肯定是有那麽一點的。

“小呂,去打電話給淮安清河區的同誌,讓他們幫忙確認一下。”

“好的,隊長。”

小呂起身,拿著電話走出了房間。

副隊長雙手交叉了幾下,道:“希望您不要覺得我們冒犯了。”

“不會,我也想弄清楚真相,另外,我很好奇,你之前說的上次案子裏留下的精X,和我的DNA結果比對吻合?”

“是的,確認吻合,另外,這次案件的DNA比對結果,應該馬上就會出來了。”

民用的DNA檢測時間肯定會長,從申請到提交再到檢測以及到出結果,有一係列的流程要走,但警方這邊自然就沒這些繁雜的手續,兩三個小時就能出來。

現在全民DNA數據庫還沒完全建立起來,但這些年已經在一些特定群體裏普及了,一是有犯罪記錄的人緣,二則是被拐或者失蹤人員的家屬。

周老板以前曾因為一些誤會,曾被抓進過警局,也因此留下了自己的記錄。

“徐先生,現在問題有些複雜,如果排除是您作案的話,那麽隻剩下了一個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在栽贓陷害您。”

說到這裏,

連這位刑警隊副隊長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見過用偽造指紋或者其他東西去栽贓的,

但用精X這種東西去栽贓的,還真的是他職業生涯裏第一次所見。

況且,這個東西已經超越了貼身衣物或者飾品的意義層次了,幾乎可以算是一個人最私密的東西;

怎麽可能借給別人或者被別人悄無聲息地拿走?

雖說一些證據還沒得到驗證,但副隊長已經大概相信周澤是被冤枉的了,這一點看人和看待證據的經驗他還是有的,想了想,他又道:

“徐先生,請問您最近是否有什麽仇家?或者說,在生意場上以及其他方麵,和別人產生過衝突,又或者,是碰到過哪些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自己身邊,不奇怪的人才少見吧?

至於說仇人,

哪個仇人會無聊到用這種方式來惡心自己?

周澤搖頭道:“我就是一個開書店的,一直遵循著和氣生財與人為善的理念。”

副隊長點點頭,沒再繼續問下去。

就這樣坐了一會兒後,小呂回來了,道:“那邊同誌已經確認過了,在上起案件發生時,您確實在淮安。”

其實,周澤心裏也清楚,若非自己這個警局顧問身份外加小呂在這起案件發生時就在書店門口盯著自己,可能這會兒自己已經被警方當作重要嫌疑人給逮捕控製了。

雖說周老板不怕這個,但要想在現實裏繼續維係著這種習慣的生活,他也不想丟掉這個身份。

這事兒,已經不是回去多燒點冥鈔就能解決得了的,且不說要燒掉多少冥鈔,光這個膈應勁兒就已經讓人很難受了。

這時,副隊長接了一個電話,然後,他看著周澤的目光就變了,變得很……糾結。

等掛斷電話後,

他抿了抿嘴唇,沒急著說話。

“鑒定結果出來了?”

“嗯,出來了,和您的又吻合。”

“嗬。”

周澤端起桌上的水杯,

把裏麵的水都喝完,

又平靜地放下了水杯。

那個搞事兒的家夥,真的是找死!

“徐先生,您先在這裏等一下,我們還有一點事情需要處理,別誤會,不是逮捕。”

怎麽著都不可能是逮捕,兩次案發時,周澤都有完美地不在場證明,其中一次還是警方的證明,事實很清楚了,但因為這裏麵的內情實在是太複雜,和周澤的關係又太過深刻,所以警方也不得謹慎一些。

“我理解。”

周澤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繼續在原位坐著。

他在思考,

和自己DNA匹配的人,

周澤腦海中第一個出現的就是死侍,

畢竟死侍曾骨灰拌飯過,再者他的再生和自己實在是有著太過密切的聯係。

但隨即一想又不對,

如果是死侍的話,

那不該是自己啊。

和死侍有關係的,應該是自己上輩子的身體,就算真的DNA這種東西匹配到一起去了,也應該是上輩子的自己。

也不可能是巧合,DNA哪怕是雙胞胎直係血緣關係的人,也不可能做到百分百吻合,隻能說近似程度會大很多。

這個世界上,出現兩個不相幹的人且DNA匹配一致的可能,比你買彩票中了五百萬的概率還低幾億分之一。

不是死侍的話,那就是徐樂的身子了,但真正的徐樂早死了,他的身體就是現在自己這具身子的初始版本。

周老板現在還一頭霧水著,到底是怎麽回事?

哪怕是再出現一個私生子,他都能稍微理解一下,但現在的情況是,是有個家夥,和自己一模一樣!

至於說那種特意竊取然後存著自己的精X,一直冷凍保鮮著故意留在案發現場栽贓自己……

根本不存在的,

自重生以來,

周老板的個人私生活絕對非常幹淨,

從沒有在外麵找過女人,自然不可能有遺留。

過了一會兒,

副隊長又走了回來,

道:

“徐先生,根據我們的章程規矩,我們已經通知了您的家屬過來,你們簽個字就可以先離開了,但因為這個特殊的原因,所以您這段時間內最好不要再離開通城,以配合我們的調查……”

“家屬?”

“是啊,您的妻子。”

“我沒結婚啊。”

“嗯?但我手中關於您的資料上麵寫著是已婚,而且您的妻子剛剛已經趕到了這裏。”

“怎麽可能,我結沒結婚我怎麽可能不…………”

周老板的話語卡住了,

是啊,

他確實結過婚,他確實有一個合法妻子,當初說要離婚的,但因為離婚協議沒收到,所以沒真正意義上離得成;

副隊長有些疑惑地看著周澤,他自己都覺得計較這個話題好像真的有點怪怪的,但還是道:

“您結沒結過婚都不記得了?”

周澤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苦笑了一聲,

道:

“老實說,不是你提醒,我還真的已經徹底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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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小呂應該稱呼周澤“徐先生”而不是“周先生”,現已經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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