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你背上掛著,但我能腦補出你現在的表情,估計真的和食屎啦沒什麽區別。”

安律師聞言,

長歎一口氣,

很是憂鬱地問道:

“你說,這狐狸,他娘的也是犬科麽?”

老張被鶯鶯攙扶了起來,隻是他現在還在抽搐著,似乎短時間內,很難恢複了。

死侍走了過來,攤開手放在了老張的麵前,一株紫色的藤蔓從死侍掌心長出,在末端分叉出很多個細小的枝葉,分別進入了老張的口鼻之中。

空氣中,

很快彌漫出一股淡淡的清香,有點像是薄荷的香味。

很快,

老張的抽搐減緩了,

緩緩地睜開了眼,眼裏,滿是迷茫和疲憊。

死侍將枝條收了回來,微微一笑。

“嘿嘿,真有效果。”安律師見狀樂了,“以後我也不用羨慕馮四兒那條老狗有翠花了。”

死侍又走到了小男孩麵前,小男孩身上黑斑點點,死侍伸手撫摸著小男孩的身體,一縷縷藍色的汁液滴淌了出來。

“嘶…………”

小男孩發出了一聲低吟。

這滋味,太舒服了。

“連僵屍都能治療?”安律師愣了一下。

“這汁水是修羅花的,本就是煞氣凝聚而成,正好補僵屍的本源。”

“這花名字我是聽說過,但一直沒見到過。”

“拜你所賜,極西封印之地漫山遍野都是。”

話語中,怨念很深。

這邊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治療的在治療,休息的在休息,而另一邊,周老板則是盤膝坐了下來,在他麵前,那道綠色的光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隻是很快,

一張豬臉出現在了光暈之中,

帶著一抹怨毒之色,

獰聲道:

“你曉不曉得得罪我的代價?”

周澤無所謂地搖搖頭,不是不知道的,而是不屑知道。

就像是你每次吃紅燒肉前會特意去問那隻豬的想法麽?

周澤張開了嘴,

伸手,

指甲尖端拘著光暈,

往自己嘴裏送。

“哈哈哈哈,你想吞了我?你瘋了吧!”

周澤不為所動,繼續往自己嘴裏塞。

口感像是棉花糖,

看似很大,

但擠擠,

也就塞進去了。

沒有什麽其他的味道,反倒是吃下去後口齒清爽,跟用了漱口水差不多。

“行,你吞了我,那我就奪舍你!”

這是豪彘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周澤吮了一下自己的食指,

“啵兒”

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好啊,

等著你奪舍。

站起身,

周澤伸了個懶腰,

鶯鶯這時走了過來,問道:

“老板,你沒事吧?”

“有事。”

“嗯?”

“蹲得腿有點麻了。”

看戲也很累的啊。

但結果是好的,書屋,都是自己跟個葛朗台一樣,從外麵一個人一個人一頭妖一頭妖,搜羅回來的家當。

現在這一批力量已經成長聚集到可以派上用場了。

自己,很欣慰啊,

可以繼續鹹魚了,

一條,

教父鹹魚,

或者叫,

鹹魚教父。

“鶯鶯,你沒事吧…………啊!”

周澤叫了一聲,

身子猛地前傾,倒在了鶯鶯的懷中。

“老板?老板?老板你沒事吧?”

鶯鶯隻覺得自己老板的身子開始越來越冷,冷得連她這頭僵屍都有些受不了了。

但鶯鶯還是咬牙把周澤扛了起來,喊道:

“我去給老板找個安靜的地方!”

安律師馬上喊道:

“別收拾了,護法!”

庚辰這時有些疑惑道:“真的直接吞下去了?”

“你個土包子,沒見過的事兒多了。”

“嗬嗬。”

“別冷笑。”

“你信不信,如果哪天我看你不爽,就來這裏和你爭寵。”

“哈哈哈哈,笑話,我會怕?你這個死臭脾氣,有我會舔麽?”

“…………”庚辰。

猶豫了一下,庚辰繼續道:“給我重新布置個身子,我比你能打。”

“那是你出身文字被剝奪的效果還沒完全顯現出來。”

“光是傀儡術,我就能格殺你了。”

“行啊,那你能打得過咱們這兒剛發羊癲瘋的張姓朋友麽?”

不是我吹,

我們書屋,

隨便拉出一個羊癲瘋病人,都能錘爆你!

“…………”庚辰。

“踏踏實實做你的陰司忠臣去吧,表現好,咱還能結個善緣,表現不好,嗬嗬,你知道下場的。”

“你以為我會接受你的威脅?”

“那你以為這件事結束後我會讓你活著回陰司麽?”

事兒,

說開了,

大家都沒遮遮掩掩。

庚辰不說話了,沒罵安律師過河拆橋什麽什麽的,顯得很平靜。

安律師則是冷笑道:

“所以我喜歡和你做朋友,明知道要被過河拆橋,還會幫我們去一個一個地找那個豪彘去抓,為了人間太平蒼生安全,你願意犧牲你自己。

這種好朋友,真的是越多越好。”

庚辰繼續沉默。

鶯鶯把周澤帶進了奧體中心球場,把老板安置在了台階上,因為這座奧體還沒修建完成,所以沒有安置塑料椅子。

但好就好在這裏視野開闊,不用擔心被偷襲。

許清朗馬上開始重新布置陣法,

死侍閉上眼,藤蔓再度擴散,

老張靠著牆壁躺著,手裏夾著一根煙,麵色蒼白。

大家都很累了,但大家清楚,之前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現在老板的進餐而努力的!

眼下,

才是真正的關鍵!

鶯鶯站在邊上,有些焦急地看著自家老板,老板身邊的水泥地麵上,已經凝結出了冰霜,這塊區域的溫度,也比其他地方低十幾度。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安律師安慰道,“不就是吃頭豬麽。”

說完,

安律師又對周圍人吩咐了幾下,隨即就帶著自己背上的庚辰離開了球場,回到之前外麵的廣場位置。

有些東西,可以讓庚辰去猜測,但不能讓他直接知道真相。

他太講原則了,太喜歡玩兒奉獻了,

所以一些事情,安律師不敢讓他真的知道。

…………

“咕嘟…………咕嘟…………咕嘟…………”

周澤從海水下麵浮了出來,

他睜開眼,

看見自己麵前有一塊懸浮的陸地,

很小很小的陸地,

可能也就一個球場的大小,

這是一塊完全由白骨堆積而成的陸地,

層層疊疊的白骨上方,

有一座通體晶瑩的王座。

周澤爬上了白骨,

抬頭往上看了看,

覺得再往上爬太累了,幹脆就在原地坐了下來,懶得動彈了。

剛坐下來沒多久,

大海之中,

忽然翻起了滔天巨浪,

像是有人在下方卷起了罡風,在攪動這一方風雲!

怒海滔滔,這氣勢,著實可怕。

隻是無論下方的幽冥之海怎麽翻滾怎麽折騰,

這座完全由白骨所凝聚而成的陸地,依舊巋然不動!

周澤饒有興致地一隻手撫摸著身邊的一個光滑頭骨,另一隻手去摸自己的口袋,摸了個空,有些不滿地喊道:

“變包煙出來要死啊!”

“吼!!!!!!!!!!”

海麵之下,

傳來了恐怖的咆哮聲,

緊接著,

一隻碩大無朋的豬頭緩緩地從海麵之下浮起!

這,

才是豪彘的真正的形象!

一顆豬頭,

和一座山一般大!

不怪乎在那個地獄動蕩的歲月裏,它能在地獄橫行一時。

周澤摩挲著自己的下巴,這個體積,可能也就比地藏王菩薩的諦聽小這麽一號吧,但諦聽那個得多大啊,躺下去,就直接化成了山巒。

眼前這個,還隻是一個頭罷了,再加上它的身子,應該也是很可觀的。

“是你自己把我吞進來的,那我,就讓你的這具身子淪為本座**新的肉身吧!”

豬頭發出的聲音似乎和蒼穹之上的雷霆達成了呼應,

言出法隨的感覺,

當真是恐怖得很!

周澤以前在災難片裏看見的哥斯拉或者其他什麽海怪什麽的,跟眼前的這頭豬比起來,可愛得像是穿著洛麗塔的嬌羞少女。

隻是,

豪彘的“危言聳聽”,

沒收到什麽效果。

周澤隻是招了招手,

示意自己知道了,

然後周澤抬起頭,

對著層層疊疊的白骨上方喊道:

“鐵憨憨,出來接活了,有人說要奪舍你。”

碩大的豬頭表情忽然一滯,

鐵憨憨是誰?

自己記憶裏,有什麽強橫恐怖的存在叫鐵憨憨的?

然後,

那恐怖的赤紅色的豬眸開始掃視四周的環境,

竟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為什麽這個人的靈魂深處,是這個模樣?

這個地方,為什麽這麽熟悉,為什麽,為什麽?

這時,

一個赤膊著上身容貌上和現在周澤一模一樣的男子一步一步地從白骨台階上緩緩地走了下來。

他的頭發是黑色的,隨風飄蕩,胸前,滿是古樸的符文在旋轉流淌。

他的出現,

似乎牽扯出了一段歲月,

屬於蠻荒,

屬於上古!

“噠!”

“噠!”

“噠!”

腳步聲,

宛若一記記恐怖的重錘,

狠狠地砸在了豬頭的靈魂深處,

這碩大的豬頭,在此時居然不敢抬起臉去看向上方,隻能被動地一點一點地把自己的頭給埋下去!

它想反抗,

但不知不覺間,

它自己都莫名驚恐地發現,

自己竟然沒有勇氣去反抗!

周澤斜靠在地上,

在他的視線之中,

出現了一個男子的背影,

男子繼續往前走,

走到了白骨陸地的邊緣,

他一個人,

麵對著這山嶽一般大小的豬頭,

但在氣勢上,

卻是小小的背影,將對方完全秒殺!

米粒之珠安敢與皓月爭輝!

當他開口時,

豪彘隻覺得自己靈魂身穿傳來了陣陣炸響,

他的靈魂在此時竟然出現了完全消解的趨勢!

該死,

這,

到底是誰的靈魂!

“聽…………說…………你…………要…………奪…………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