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簡直被老張的神操作給震驚了,

自己在這邊正餓得前胸貼後背,

一直翹首以盼著外賣的到來,

結果外賣員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區找到門口,敲門時,老張去開門,直接告訴人家退單了!

這到底在幹什麽!

老張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曉得自己剛剛為什麽會這麽做,隻能說,這是一種本能吧。www.

那種放近了再打節約子彈的訓誡,對於新兵來說,不存在的。

剛看見那個東西要鑽出來時,老張就下意識地一拳砸下去,根本就沒想過其他,而且,他也沒料到,那東西被自己一拳砸下去之後,居然就真的不出來了!

安律師歎了口氣,主動走到老張身邊,示意老張靠後一點,他準備親自來,不過還是特意回頭瞥了老張一眼,叮囑道:

“注意保護我啊。”

“嗯!”

老張用力地點點頭。

安律師舔了舔嘴唇,

白骨手幻化而出,

不過,

他沒有用白骨手去做什麽解剖手術,

剛剛那個毛絨絨的東西看似是從這個女人嘴裏鑽出來的,但那個東西,其實並不是真的存在於女人的體內。

確切地說,

和自己背上的嬰兒一樣,他們的靈魂,更相當於一個連接著陽間和地獄的媒介,一個中轉站。

而若隻是簡單地把女人身體給解剖開,是沒效果的,萬一因此影響到女人的靈魂,使得其破滅了或者出了其他更嚴重的問題,等於是把那個存在出來的門給堵死了。

如果是一般的“替天行道”或者“保護人間蒼生”,堵死了也就堵死了吧,更是皆大歡喜,但問題是現在老板就像是要吃田螺,你得用牙簽把田螺肉給從裏麵給挑出來,而不是拿筷子往裏頭使勁地戳戳戳!

安律師雙手交叉,

一道道粉絲的煙霧開始在其指尖凝聚。

被安律師綁在後背位置的庚辰笑道:

“就剩下這點本事了麽?”

二人的關係,真的很差,哪怕暫時放下了矛盾,因為共同的目標一致對外時,也免不了這種言語上的譏諷。

“你也別笑,陰司那邊估計已經剝奪你們的出身文字了,等再過陣子,你就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在慢慢流逝的痛苦了,到時候,咱大哥不笑二哥,說不定,還不如我呢。”

粉色的煙霧開始滲透進女人的鼻腔內,

安律師閉上了眼。

二人,

在這個時候,達成了一種很詭異的聯係,不是精神控製,也不是意識的滲透。

女人的靈魂意識現在幾乎就是一片沼澤,安律師可不想把自己也給陷進去。

他要做的,其實是在那裏跳個舞,聊個騷,順帶勾勾手指,翹起自己的大腿彎曲一下,

喊一聲:

“官人我要。”

其目的,無非是把剛剛被老張一拳頭砸回去的那個存在,給再度勾引上來。

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很快,

女人的身體再度開始顫抖起來,

女人的額頭位置,也慢慢地鼓起,高聳額頭麵相的人總給人一種很不好相處的感覺,而此時女人的額頭,已經向外鼓起兩個拳頭的大小了,宛若長了個大肉瘤。

安律師及時抽身而出,睜開眼,身子下意識地向斜後方退了一步。

老張則是向前半步,把安律師保護在了身後。

等著,等著,

隻是,

等了大概十分鍾後,

這肉瘤隻是肉眼可見地在不停地鼓脹著,卻沒有發生其他的變化,也沒有破裂更沒有什麽東西鑽出來,就像是在逗你玩兒一樣,拚命地做前戲,卻一直不進入主題。

“這怎麽回事?”

安律師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按理說不應該啊,有自己的刺激和勾引,那個存在應該已經被重新激發了出來。

“你身邊的那位,他身上,是不是有封印之力?”

庚辰忽然開口道。

安律師聞言,當即明白了過來,獬豸是法獸,法獸最擅長的,不是它的強悍肉身,而是封禁的力量!

顯然,是因為老張之前那一拳上,自帶著法獸的氣息,一拳砸下去之後,等於不光是把周老板麵前的田螺裏的肉給堵了回去,同時還給它貼上了膠帶。

好在老板現在隔著遠,不清楚現在這裏的具體情況,否則老張回去後可能也得去跟老道搭伴為創建衛生文明城市去貢獻出屬於自己的力量了。

“我來吧。”

安律師背上的庚辰伸出自己的小肉手,

手指不停地彎曲和伸展,

一股股黑色的光暈在他指尖忽明忽滅,他解開了一部分自己的封印,釋放出了自己身上封印的那位的氣息。

他們本就是同源,

自然會互相吸引。

效果很明顯,

女人額頭上的肉瘤慢慢地被撕裂開,

這是很駭然的場景,

但好在在場的人和獸都是見慣風風雨雨的存在了,倒是不會被嚇到。

許清朗手中出現了一張符紙,一掀一折,符紙自燃,他向前方一丟,一道紅色的陣法自地麵上顯現而出。

小蘿莉等鬼差分別手持陣法令旗站在各自的陣眼之中,嚴陣以待。

“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刺耳的笑聲從女人腦袋裏傳來,

“哈哈哈哈,我又出來了!”

額,

那個刺耳的聲音忽然頓了一下,

似乎是在思考自己為什麽要說個“又”字。

“抓出來!”

安律師迅速後退,同時命令老張向前,他的肉身和尋常人無二,可不敢頂在前麵。

老張這一次沒有讓隊友失望,雙手猛地伸出去,直接抓住了女人額頭上探出的那團毛絨絨的東西,而後迅猛發力。

“呼!!!!!!!!”

刺耳的呼嘯聲傳來,

隔著最遠的周澤,隻看見老張一陣揮舞手臂,一隻成年人巨大的腦袋竟然被老張變了出來,像是在玩兒魔術一樣。

不過這個視覺衝擊更強烈,不是那種鏡頭死角偷偷換酒壺的粗糙手法能比的。

“轟!”

這玩意兒出來了,似乎不是肉身,粘乎乎的,又不是靈魂,能摔能打,手感滑膩,加上黑色茂密的毛發,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咚咚咚!”

頭顱像是個健身球一樣不停地翻滾著。

刹那間,

它的身子忽然一鼓,

而後“biu”的一聲,

像是漏氣了一樣,

以極快的速度倒飛出去,

這是要跑!

在另一側早就準備好的鶯鶯和小男孩一起啟動,

小男孩高高躍起,

一拳砸了下去!

“噗!”

預想中的炸裂之音沒有出現,小男孩本人反而被包裹了進去。

“啊!”

小男孩的慘叫聲從球體內傳來。

安律師麵色一變,很是緊張。

遠處小蘿莉也是忽然攥緊了拳頭。

鶯鶯在此時跟進,那個球體居然再度張開,似乎是想要把鶯鶯一起包裹進去,鶯鶯目光一凝,一頭烏黑的秀發瞬間變成白發,左眼之中有黃色的光澤在流轉,在其身後,更有一尊女人的影子緩緩地出現,恐怖的威壓傾瀉而出!

球體似乎愣了一下,

但強大的慣性還是讓它將鶯鶯包裹了進去,

而後,

“啪!”

刺耳的爆裂聲傳來,

球體直接炸開,

化作了一灘灘爛泥,隻是這些爛泥又在空中重新凝聚出了一個球體,落在了地上。

原地,

鶯鶯和小男孩一起落下,

鶯鶯站著,除了衣服髒了一些,沒其他變化。

小男孩身上的衣服則是基本被融化,強悍的僵屍體魄表麵也出現了一道道密集的黑斑,那恐怖的腐蝕力量,居然連僵屍也擋不住!

咬了咬牙,

小男孩重新站直了身子,

伸手擦了擦自己掌心位置的黑斑,見沒辦法抹去也就不管了。

隻是轉而對周圍人喊道:

“不要太靠近它,那東西,不光能腐蝕肉身,還能腐蝕靈魂。”

就在剛才,如果不是僵屍本就沒有靈魂,可能小男孩本人已經遭了毒手了。

球體顫顫巍巍了幾下,

逐漸顯露出了一雙眼睛和一張嘴,

眼睛中,滿是血色,這嘴巴,倒是相對顯得比較袖珍了一些,看起來極為滑稽。

它的眼珠子在四周轉了一圈,

而後球體繼續顫抖起來,

一道道恐怖的威壓開始從它身上散發而出。

許清朗雙手掐印,陣法變動,原本的紅色陣法變成了綠色,空氣中,也彌漫出了淡淡的芬芳。

而球體身上,則開始有黑煙不停地散發出來,像是一塊冰被丟到了夏日炎炎的窗台上,開始消融。

死侍抬起自己的手掌,

一株株綠色的藤蔓快速生長出來,

一陣陣綠色的汁水開始灑落,

落在球體身上時,宛若烈火烹油,球體在不停地被抵消和分解著,原本的黑色居然在慢慢消退,露出了白色的皮膚。

一個許清朗一個死侍,依靠著環境的變化,強行去鎮壓球體的腐蝕屬性,給其他人創造出近身的機會。

這其實已經相當於“天時地利人和”都占了,而且是不講理地強行占據。

白狐的五條尾巴忽然張了起來,

白色的光芒撒照下來,

帶著一種聖潔的淨化之力,

等於是又添了一筆!

球體被壓製得很是難受,

一道憤怒的聲音終於響起,

“爾等螻蟻,可曉得本尊是誰!”

頃刻間,球體開始發生變化,兩隻巨大的耳朵長了出來,竟然化作了一道光幕,強行隔絕了一切外在影響。

邊上,安律師見到這一幕後,眯了眯眼,道:

“怎麽這麽像一個豬頭?哦!嘶……是豪彘(zhi)!”

………………

周澤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也認出了這位巨擘到底是誰了,這兩年,周老板可沒少惡補《山海經》這類的著作,理論知識還算是蠻豐富的。

“豪彘啊,相傳,它一出來,就會卷食無數生靈以飽腹,吃血肉,吞亡魂,不留餘地,在上古時,也算是凶名赫赫了。”

而這時,

周澤體內則傳來一道聲音:

“嗯…………常…………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