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一隻手猛地抓住了鶯鶯的脖子,

同時張嘴作勢就要咬上去!

鶯鶯抿著嘴唇,閉上了眼睛,表情上,沒有絲毫地畏懼,隻有一種坦然。

這種坦然,不帶絲毫雜質,也沒有任何的其他心思,對於自家老板的任何要求,鶯鶯向來都是無條件服從,不打任何的折扣。

整個事情發展到現在,速度之快,讓在場的其他人都有些始料未及,哪怕是書屋裏的許清朗和安律師,也都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實在是鶯鶯太主動了,根本就不給他們任何思考的時間。

獠牙,

在鶯鶯白皙的脖頸邊停了下來,

隻是在邊緣位置,

輕輕地蹭了一下,

連皮膚都沒破開。

周澤赤紅色的眸子,

死死地盯著麵前的這張俏臉,

鼻尖,還帶著她身上的體香。

“老板,我先把竹床設計做好,否則萬一到時候你要燒我,找不到竹子怎麽辦啊。”

“老板,我的房子數目馬上要超過許娘娘了,而且我的都是大別墅哦!”

“老板,你如果還沒飽的話,就吃了我吧!”

“對不起,老板,人家下麵是冰的。”

“老板,嚶嚶嚶!”

這些聲音,

這些畫麵,

開始不停地在周澤腦海中浮現和回蕩,

硬生生地止住了周澤接下來的動作。

周澤一把推開了被自己抓著的鶯鶯,

而後雙手死死地抱著自己的頭,

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怒吼。

“老板?”

鶯鶯有些著急,她能看出來自家老板現在很痛苦。

許清朗這時才反應過來,馬上上前,伸手拽住了鶯鶯,提醒道:

“他在嚐試控製自己,不能再給他刺激了。”

說著,許清朗左手出現了一張符紙,銅錢劍也露了出來,這是準備萬一事情有變,直接把周澤製服住。

雖說,

他也不清楚自己的道法到底能不能製服住周澤。

但他更明白,

這時候周澤處於意識模糊的狀態,

萬一真的讓周澤吃了鶯鶯,

等周澤清醒過來後,將會何等的痛苦和後悔。

無論是出於朋友角度還是書店員工角度,許清朗都別無選擇,隻能站出來阻止。

安律師的左手白骨露出,但他沒敢用自己擅長製造幻境的能力去對自家老板做什麽,他害怕適得其反。

萬一真把老板刺激得炸毛了,

可能不光是鶯鶯,

連帶著在場的大家都有危險。

雖說馮四兒剛剛拿皮鞭直接把木承恩那頭僵屍給抽趴下了,

但安律師並不認為他能依葫蘆畫瓢同樣極為輕鬆地製服住自家老板。

隻有馮四兒,是眾人之中最淡定的一個,站在那裏,宛若一個局外人。

“吼!”

“吼!”

“吼!”

周澤跪在地上,

仰起頭,

雙手死死地握緊,

不停地捶打著地麵,

直接把下方的沙石凍土,砸出了一個個深坑。

漸漸的,

他身上的符文開始慢慢消退,

臉上的猙獰也在逐漸地微弱,

連帶著眼裏的赤紅色也緩緩地恢複正常。

“呼…………”

安律師和許清朗長舒一口氣,

這是,

控製住了。

當周澤嘴角的兩顆猙獰獠牙也隱去之後,

周澤身子一陣搖晃,

很是勉強地才保持了平衡沒有摔倒,

但依舊用手抓著自己的腦袋,

頭痛欲裂!

很久很久,

沒有這種感覺了,

像是宿醉之後那樣。

好在,並沒有伴隨著脫力和疲憊感,反而精神滿滿,全身上下,都充斥著旺盛的精力;

仿佛每個細胞都在催促著自己去發泄,去發泄,去發泄!

周澤咬著牙,

手撐著地麵站了起來,

再掃了一眼身邊的眾人,

見他們都在緊張地看著自己,

周澤有些疑惑道:

“怎麽了?”

………………

土屋裏六具半屍被許清朗用符紙焚化,算是了結了他們的痛苦,周老板最後也沒刺激他們屍變讓他們去浪然後欣賞那絢爛的自然“花火”。

木承恩已經死了,被自己硬生生地吸食死了,

此時再對他的親人做什麽,

也沒絲毫的意義。

畢竟,

木承恩連靈魂都消散了,想讓他“含冤九泉”或者“死不瞑目”,也缺少實際操作的土壤了。

周澤自認為不是什麽好人,

卻也不是變態的虐待狂。

土屋裏的那幅畫,周澤示意安律師取了下來,保存好,這是打算帶回書屋去的,畢竟裏麵有關於贏勾的訊息。

其實,

這幅畫的價值,並不大,也沒有什麽其他的玄奧。

或許,

周澤收藏它的最大目的,

是準備以後等贏勾醒來:

“你被算計過!”

“沒有,滾!”

“你當時還很生氣!”

“沒有,滾!”

然後,

拿出這幅畫當證據,

嘿嘿。

處理完這些事情,眾人往回走,找到了馬場那幫人,坐上他們的馬下山。

周澤還是和鶯鶯坐在馬車裏,

鶯鶯手裏拿著一些野果子,有些酸,皮也有點厚,鶯鶯就用嘴把果皮給咬開,再把果肉送到老板嘴裏。

酸是真的酸,但酸味之中也帶著一股子甜味,再加上這裏的果子都是純野生的,嚐個鮮也確實不錯。

周澤偶爾會特意側過頭,看著坐在自己身邊伺候著自己的鶯鶯。

其實,

之前發生的一切,

他都清楚,

也都記得,

因為當時他是清醒著的,

並沒有人在控製自己,

而是自己無法控製自己內心的渴望和衝動。

之所以來那麽一句“怎麽了?”,

也隻是為了避免尷尬而已。

周澤心裏也有些後怕,如果之前自己沒能在最後關頭清醒,沒能控製住自己的話,真要是把鶯鶯給吃了,現在的自己,

會是何種感受?

估計會發瘋吧,

不,

是肯定會瘋的吧。

不過,周澤也有些迷茫,為什麽會出現這種事?

之前的感覺,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當初麵對青衣娘娘的殺機時那般,

很純粹地召喚出了那股力量,

且自己似乎又無法控製住這股力量出現時所伴隨著的負麵情緒了。

是因為自己吞了木承恩的原因,導致這股力量超出自己的控製能力範圍了?

又或者,

是其他的原因?

“老板,吃。”

鶯鶯把果肉送到周澤嘴邊。

周澤張開嘴,咬住了。

“老板,好吃麽?”

“酸呢。”

一邊,

騎著馬的安律師有些嫌棄地看了眼周澤,馬上大呼:

“艾呀媽呀,這狗虐得,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啊!

駕!”

原本牽馬走的人被帶開,

安律師直接策馬加速,一個人衝向了前麵。

顯然,他是個馬術高手,也是,兩世為人的安律師,都不缺錢財,也都是公子哥的身份,馬術好,也不算是什麽讓人意外的事兒。

馮四這邊也是一樣,直接策馬而去,追向了前麵的安律師。

馬場老板和夥計們則是大驚,

這裏可是山道,

萬一墜馬到時候算是誰的責任?

他們做這一行生意的,最怕遇到這種情況。每年在力量,類似這樣的糾紛,數不勝數。

而前方,

隱約傳來安律師的引吭高歌:

“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鶯鶯看了眼前麵已經幾乎看不見人影的安律師和馮四兩個人,又看向了自家老板:

“老板,你要騎麽?”

周澤搖搖頭,

他是知道安律師是故意的,

因為木承恩死了,

馮四兒也馬上要回地獄去交差了,

安律師有些話想單獨和馮四說。

周澤伸手,摟過鶯鶯的肩膀。

鶯鶯依偎在了周澤的胸口,很是柔順。

其實這個動作,很有講究,很多女生看電視劇裏女主依偎在男主懷裏時,畫麵感很美。

但自己又沒經驗,所以往男友懷裏靠或者坐的時候,是結結實實坐或者靠上去的,往往男方的感覺,會很痛苦。

不過,鶯鶯不存在這個問題,她總是能找到能讓周澤最舒服最滿意的姿勢。

“鶯鶯啊。”

“嗯,老板。”

“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也得給我好好地活著。”

“老板?”

鶯鶯嘟著嘴,

你死了,

我還活著幹嘛?

這麽肉麻的話鶯鶯沒有說出口,但她確實是這樣想的。

一個曾承受過兩百年被掩埋在棺材裏孤寂曆程的少女,

在被周澤馴服之後,自然而然地迷戀上了這種依賴的感覺。

“你想啊,我還沒有孩子。”

“啊?老板,你想生寶寶了?”

“不是,萬一我死了,逢年過節,連個燒紙的人,都沒有,這得多可憐?”

“不可憐啊,老板你不管賬,所以你不懂。

你已經存下了好多冥鈔了唉,哪怕是死了,在下麵也是大款了呢,可以包養好多個女鬼。”

“額……”

思考了一會兒,

周澤繼續忽悠道:

“但沒有後代給我供奉,在下麵會給人瞧不起的。”

“這樣的嗎?”

“所以,如果我死了,你不能死,你找個安靜的地方,領養一個孩子,讓他跟我姓吧,養著她長大……

監督著她逢年過節,一定不能忘了給我供奉,

一直監督到她老死,

然後你如果還不想活,就不活了吧。”

“好的,老板。”

鶯鶯答應了。

旁邊騎馬跟在後麵的許清朗聽了這番對話,有些好笑。

他自然知道周澤的用意是什麽,他也清楚鶯鶯曉得自家老板的用意是什麽。

不過,

這倒是讓許清朗心裏有些悵然,

領養一個孩子,

嘖,

似乎還不錯啊?

那麽,

領養一個女孩子?

還是,

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