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一些特定地方,經常來個汽車炸彈或者自殺式襲擊什麽的,耳朵聽都聽出老繭來了;

但在國內忽然來個爆炸,影響還是很大的,雖然沒造成什麽人員傷亡,但各方麵都很重視。

這樣一來,為了維持現場取證,耽擱的時間就有點多了,書屋的裝修恢複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了。

渠明明第二天上門拜訪了周澤,見周澤精神不是很好,幫他把脈之後開了一些補氣血以及調理心神的方子。

本來還要說過戶的事兒,被周澤先攔下來了,直言說自己最近要出趟遠門,等他回來再說吧,渠明明也同意了。

好不容易征得自家老板同意挪窩出去走走,安律師馬上就訂了機票,目的地是騰衝,但因為通城機場和騰衝的駝峰機場都是小機場,所以從通城無法直達騰衝,得在昆明進行中轉。

安律師又和周澤商量了一下這一次去雲南的人選,

上次去上海,安律師是留在書店坐鎮的,這一次的行動是他安排和策劃的,他肯定得去。

許清朗也是要去的,畢竟這是廚子,周老板也不想苛刻了自己的胃。

鶯鶯也得跟著去,周澤現在身體還沒恢複好,需要人照顧,同時,他也需要睡覺。

小男孩被安排留在了書店,因為隔壁藥店還有勾薪仨正在被救治著,這裏還有黑小妞需要一個人看著。

以小男孩的實力,坐鎮這裏也算是綽綽有餘了。

安律師特意吩咐了鶯鶯多帶了一些自己喜歡喝的咖啡,這陣子,他是沒法子睡覺了。

至於小蘿莉和劉楚宇以及老張他們這幾個周澤手下的鬼差,這次是一個沒帶,畢竟不是書屋組織出去團建旅遊的,兵在精不在多。

老道抱著小猴子,

嚷嚷著也要一起去。

最後,

被周澤和安律師一起毫不猶豫地否決了。

安律師的意思是,書店還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看著,等那邊調查結束之後,還得組織對書屋的重新裝修,別人信不過也做不好,隻有老道最讓人放心。

老道聽了,

心下歡喜得很,

隻道是老板重視信任他。

事不宜遲,第二天中午,安律師就打了兩輛車,送大家去了通城機場。

不是不想開自己的車,但書店平時放在外頭的兩輛代步車,都在前天的爆炸中報銷了。

安律師和許清朗倒是沒怎麽在意,

安律師有錢,這段時間給鶯鶯幫自己買咖啡的專項款都有“幾十萬”了,

這讓鶯鶯成了該地區雀巢代理商眼中的“大戶”。

至於許清朗,雖說最近通城房價降了不少,許清朗的個人身家直接縮水了將近百分之二十,但畢竟基數在那裏,他也看得開。

三人還湊在一起商量著買什麽款式的新車。

至於為什麽是三個人,

因為還有一個鶯鶯,

鶯鶯想著幫自家老板買車好久了,

置業鶯這一年到處投資,

雖說在房產上因為最近大局不好,虧了不少,但她買房本就不是為了等升值炒房,純粹是想要比過許清朗的23套房罷了。

反正她那邊陪葬品還多得很,隨便拿一個出去換一輛豪車也綽綽有餘。

現在她算是知道了自己的陪葬品為什麽這麽豐富,白夫人不是什麽書香門第的小姐,而是當年太平軍起義裏的女將領,玉麵羅刹,身家豐厚自然是很正常的事兒了。

這麽鬧哄哄的一路,終於到了通城機場。

通城機場很小,也很袖珍,除了少數幾個可以直接登機的登機口以外,大部分的航班都需要坐擺渡車出去登機。

眾人沒急著先進去過安檢,下車後先站在門口,抽著煙,畢竟等進去後抽煙就不方便了。

鶯鶯站在邊上看著行禮,雖說安律師說這次不是去旅遊,騰衝是目的地,卻不是終點,但鶯鶯還是準備了很多行禮。

反正她力氣大,一個人扛七八個行李箱都輕飄飄的,安律師也就沒再說什麽,他也知道這個女僵屍最見不得自家老板在生活上受一丁點的苦。

周澤、安律師和許清朗三個人就蹲在機場大門口,一起吞雲吐霧。

“這通城的機場,也忒小了一些,大飛機也沒多少架。”

安律師抱怨著,因為他隻買到了三張頭等艙的票,但這裏有四個人,沒法子,他今兒得坐經濟艙去了,不是票太緊張,而是一些小客機它頭等艙也就八個位置罷了。

周澤聞言,深以為然,通城雖然算不得蘇南,其實按照老規矩來劃分的話,雖說現在叫蘇中,但也算是蘇北地區。

外人都聽說過蘇南富蘇北窮的說法,說對也對,說不對也不對,蘇北的經濟確實比不過蘇南,但那也是看跟誰比,要知道在蘇省裏,論GDP的話,省會南京都隻能排在蘇州和無錫後麵。

而蘇北的任何一個“窮”市,放其他省份,也是中上遊的水平,就說這通城GDP排名比西安都高一些,但機場小不說,動車還是前幾年才通的,至於地鐵,才剛剛在修建。

“今兒天氣不好呢。”

許清朗有些無奈道,

“盼著雲南那邊是個晴天吧。”

這陣子,霧霾席卷,此時通城的上方,還是灰蒙蒙的。

“媽的,不是,這霧霾沒這麽嗆人吧。”

安律師揮揮手,他真的是被嗆到了。

抬頭張望一下,

果然,

不是霧霾,

在城市裏住慣了的人,對霧霾的抵抗力早就練就出來了,吸霧霾跟吸氧一樣,就當吃雜糧營養更全麵了。

之所以這般嗆人,

是因為在對麵的馬路上,

有幾個人在那裏燒紙錢。

三個女人,旁邊還有四個孩子,拿了一個鐵鍋子,在那裏一把一把地燒著。

旁邊有幾個機場的保安在看著,雖然在催促著快點離開,卻也沒阻止他們燒紙。

“幹嘛呢?”安律師有些無語,“燒紙燒到機場來了?”

“兄弟,借個火。”

一個男子走到周澤身邊說道。

周澤目光一凝,掃了身邊這個人一眼,但還是把打火機遞給了他。

在機場門口借打火機對於煙民來說是常事兒,畢竟進出機場時兜裏打火機都得丟掉。

安律師掃了他一眼,見他穿著一身工裝,笑了笑,道:

“在那邊上班的?”

安律師指的方向是機場對麵,那裏是正在建設的通城新機場,再遠處機場高架也已經修好了。

“對。”

中年男子點點頭,

狠狠地吸了口煙,

又重重地吐出來。

“下班了,就趕緊回去唄,在外頭遊蕩做什麽。”

安律師問道。

中年男子歎了口氣,道:“不是我不懂規矩,是想回去的,昨兒個回去了一次,發現那裏也出了事兒,亂糟糟的,也沒往裏走,就又回到工地上晃蕩來了。”

“別亂晃,小心出事兒。”安律師說道。

“嘿,曉得的,曉得的,也是這邊有幾個交情好的工友還在,就想著多陪陪他們。”

安律師沒再說什麽,隻是看了看周澤。

周澤則是看向那幾個正在燒紙錢的女人孩子,

幾個機場保安已經在催促人離開了,

這裏畢竟是機場,他們能擔待的,確實不多,能容忍她們進來燒紙已經算是壞了規矩。

幾個女人身邊,來了幾個男的,似乎是正在勸慰著她們不要傷心了。

周澤抿了抿嘴唇,

許清朗則是開口道:

“想起了當初在五洲國際開店時遇到的那五個民工兄弟了。”

周澤點點頭,他剛才也想到了。

那五個民工,當初來到自己店裏,坐在地上看小說書,一看就很久。

周澤還曾和他們一起蹲在店門口抽過煙,聽他們聊過自家的老婆孩子,聊過自家的田。

還是後來才從報紙上得知,他們是進了失火的居民樓救人時犧牲的英雄。

“有什麽心願麽?”

周澤問道。

借打火機的男子點點頭,道:“我沒結婚,爹娘也去得早,這幾年打工的錢,都存在一張卡裏,被我藏在一個地方。

都是我的血汗錢,平時節儉慣了,都不舍得花,求您一件事兒,卡和密碼告訴您,幫我把錢取出來捐了吧。”

周澤點點頭,

“我同意了。”

“那感情好,謝謝了。”

這時,那幾個女人和孩子還是被機場保安趕走了,沒紅臉也沒動手,雙方都客客氣氣的。

幾個原本在那邊安慰女人孩子的男子走了過來,跟周澤身邊借打火機的人打著招呼。

周澤拍拍手,看了看旁邊剛才說話的中年男子,問道:“地方知道吧?”

“知道,去過。”

“帶你工友一起去吧,我有事兒要出去一趟,那裏會有人接待你們的,拜托的事兒,和那裏的一個老道士說吧。”

“曉得了。”

丟了煙頭,

男子招呼著自己的幾個工友一起離開了,總共四個人,背影漸行漸遠,逐漸模糊。

周澤則是對鶯鶯吩咐道:

“給小蘿莉發個信息,讓她去一趟書店把這幾個人招待一下,好好送送。”

說完,

周澤也丟下了煙頭,

站起身,

伸了個懶腰,

道:

“時間不早了,進去過安檢吧。”

………………

這章其實有點水了,龍知道。

前幾天龍剛回的“通城”,父親來接機,龍看著正在新建的機場感慨著終於要修大機場了,真是受夠這個小機場了。

父親說前幾天這裏才有四個施工的工人師傅因為腳手架倒塌摔死了,龍聽了,心裏有些沉重。

人生在世,生活不易,龍這裏衷心希望大家都能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