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逢甘露一滴,洞房花燭夜隔壁;

似是故人來,

的確,

但卻是當年的仇人。

周老板心裏哇涼哇涼的,很難以想象,當初能夠讓贏勾隕落的人,哦不,是讓贏勾隕落的貓,到底有多恐怖。

“當……初……它……還……小……”

呼……

周老板長舒一口氣,

但心裏也沒多輕鬆,

是的,

當初它可能還小,隻是陪著主人來殺你;

但現在,

人家已經這麽大了好哇?

而且,

已經大得離譜了啊。

平等王陸目光猙獰,此時的他,頗有一種窮途末路的感覺,地獄很大,卻難以容下他了,但他卻不後悔特意來這裏複仇。

黑貓還在向下逡巡張望,

它在找人。

而這時,

一道人影從裂縫之中穿透了過來,

這個人一身紫色蟒袍,華冠頂戴,貴氣逼人,隻是依舊沒有胡子,而且那股子陰柔的氣息,仿佛已然化作了冰霜,將整座宮殿都浸染了一遍。

四方區域,溫度驟降!

當看見這個人時,

平等王閉上了眼,

有些,

絕望了。

一步萬丈,

剛剛還在頭頂上方的那人幾步之下卻出現在了重傷倒地的陰柔男子身邊,

他先伸手摸了摸旁邊同樣重傷的白貓,

白貓舔了舔它的掌心,

刻意地討好。

“大……長……秋……”

陰柔男子呼喚道。

“啪!”

被喚作是大長秋的人,

一巴掌直接抽在了陰柔男子的臉上,

直接將陰柔男子整個人抽飛了出去,

撞在了不遠處的殿宇台階上。

陰柔男子身體麻痹,氣息更加萎靡,這一巴掌若是再重一點,可能就真的被一巴掌拍死了。

“喵。”

白貓有些心痛地叫了一聲,

卻沒敢過去。

“我說你程什麽英雄,你很能麽?

直娘賊,

單挑,

單挑,

你摸摸你下麵,

你還有那玩意兒麽?

都沒luan子了,

給我這兒裝什麽男人!”

大長秋氣得破口大罵。

自始至終,

他似乎都把那位平等王陸當作一團空氣,

完全沒理會。

而這平等王陸,

竟然也隻是閉著眼,

表情有些淡然,

甚至是有些無奈了。

此間局麵,

極為詭異。

原本那陰柔男子是必死的,平等王就差一擊就可將其斃殺,且是魂飛魄散徹底抹除的那種。

但先是那隻巨大的黑貓撕開了此地的結界,

隨即又是這十常侍之首大長秋忽然現身,

局麵,

一下子就失控了。

其實,

坐在邊上的周澤根本就沒聽說過地獄裏居然還有如此的可怕太監,

那安律師也從沒說過。

這隻能有一個解釋了,

這個太監組織,

其存在,一向很隱秘。

甚至可能除了十殿閻羅之外,整個陰司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安律師自然也就不曉得了。

這些個太監,

是誰的人?

他們是自成一派還是其實在這個大長秋之上還有一個領頭人?

本能的,周澤想到了那位地藏王菩薩。

如果說十殿閻羅是地藏王菩薩的錦衣衛,

那麽這些個太監,

是否可能就是隱藏在暗處的東廠?

哎呀,

頭疼頭疼,

死到臨頭居然頭疼了。

周澤摩挲著自己的額頭,

卻看見這大長秋轉身看向了天邊的一側,

默然不語,

沉思中。

這一站,

就是許久,

隨後,

大長秋開口道:

“什麽還有一甲子半甲子的,我們等了這麽久了,你就這樣糊弄我們麽?”

“放屁,我們是下麵沒蛋蛋,但不是上麵沒腦子!”

“直娘賊,你休想再哄騙我等,這幾千年來的垂簾聽政真當是把你捧得飄飄然了麽?”

“哈哈哈,我們可沒有那泰山府君這般好騙!”

“不行!”

“不可以!”

“我拒絕!”

…………

“好,奴才領命,叩謝菩薩恩典!”

大長秋當即雙膝跪下,

行大禮,

不是鬼差之間麵對上級時的單膝下跪,

而是五體投地的那種。

其實,現代人除了上墳時敷衍一把祖宗再去廟裏敷衍一下菩薩跪一下以外,其餘時候真的很少會磕頭了,也因此,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真正的磕頭行禮的標準動作是怎樣的。

而此時,

這位大長秋卻做出了一個標準示範,

比小學廣播操時站在最前排領操的做得還要標準!

緊接著,

大長秋起身,掌心攤開,恐怖的寒霜直接覆蓋了出去,整座宮殿瞬間被徹底籠罩,連帶著這裏麵還剩下的兩百多個鬼差,也一個個被寒霜覆蓋住了,無法動彈。

包括其中的周澤,

隻是,

周澤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是,

他的眼睛裏,

還有流光在閃爍。

“小乖乖們,雜家既然已經答應了菩薩,也就不會為難你們,但有些事情,不是爾等可以知曉的,待得此間事兒了,雜家先抹去你們之前的記憶,稍後讓你們繼續在這裏做你們的試練就是了。

既然要等一甲子後才能輪到雜家上來,這第九殿的草台班子,還是再搭起來吧。

就當這是一場春夢,了無痕吧。”

一團團晶瑩之光從一個個鬼差的額頭位置飄溢出來,匯聚在了大長秋的掌心之中,他也沒去細數這裏是否有偏差,想來他自認為對付這些小小鬼差,不過是手拿把攥的事兒。

大長秋向前一步,一臉冷笑地看著平等王陸,

直言道:

“平等王殿下,你是選擇自縛跟雜家回去呢,還是在這裏試著再和雜家拚拚命?”

平等王默然,

沒有反抗。

“嘿,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我們是心急了點兒,但菩薩對你等已然不錯了,一甲子嘛,我們就再等等,也不差這一會兒。

你這平等王急個什麽勁兒,瞧瞧其他那幾個王,多識時務。”

平等王繼續沉默。

“車轔轔、馬蕭蕭,椅子是死的,人是活的,你都是活了大幾千歲的人了,怎麽連這點都看不明白?”

大長秋一副在訓斥自家不聽話晚輩的姿態,同時手中出現了一條鎖鏈,走上前,將平等王鎖住。

平等王沒反抗,

隻是緩緩地開口道:

“陰不陰,陽不陽,你們本就是這種東西,當然無所謂。

還想讓這陽間陰間變得和你們一樣麽?”

“行,行,行,就你能耐,就你能耐,你能耐當初你們為何要反叛泰山府君啊?

別人能看開,就你看不開?

無非是一把座椅輪流坐,

大家好好商量,最後都留個體麵,又有何不好?

反正,

大家夥又不是沒經驗不是?”

大長秋笑嗬嗬地一收鎖鏈,

平等王陸徹底被鎖住,

同時陰沉著臉笑道:

“既然答應了菩薩再等一甲子,我們就等一甲子又何妨,但你且聽好了,你們這些所謂的十殿閻羅也聽好了。

都給雜家放安分一點,

別真逼急了雜家連菩薩的麵子都不賣了!”

“你以為,這地獄,真有一甲子可以等你?”

“哈哈哈哈哈…………”

大長秋放聲大笑,

“那麽,我可以告訴你,就算這地獄有你十個平等王陸,也翻不了這個天!

雜家倒要看看,

誰敢讓這地獄亂起來,

誰還敢再冒頭攛掇事情,

皆說這地獄要起風了,

那雜家還真拭目以待,

看看是雜家這身子骨硬朗還是這風夠勁兒,

這風,

到底能不能吹垮雜家這腰肢!”

隨即,

大長秋轉身,

抬起頭,

看見上方的黑貓正在疑惑地四下逡巡著。

“你瞅啥?”

大黑貓不回答,

隻是在繼續地目光逡巡著,

熟悉的味道,

好熟悉啊喵。

但怎麽就是找不到啊喵。

“罷了,罷了。”

大長秋也環視四周,

笑了笑,

道:

“這地方能遮擋陰司的眼睛,倒是個適合納涼的地方,就是小雜魚太多了。

也好,等此間答應菩薩的試練結束後,

這裏,

以後這裏就當雜家的行宮吧,

恰好,

雜家也喜歡清靜,

不喜被人窺覷。

閑雜人等,以後就休要再進來了。

雜家且先留個印記!”

當下,

大長秋舉起手指,

在自己腳下畫了一個圈,

而後掌心一抬,

一塊碩大的石料被硬生生地挖了出來,足足有一個籃球場的麵積!

要知道這裏的一切建築都極為堅硬,可以破敗,卻很難完全損毀,否則之前平等王和陰柔男子的那一戰,若是尋常的宮殿早就化為瓦礫了。

以指當刀,

“刷刷刷”之下,

一個碩大無朋的“閹”字被雕刻了出來,

大長秋大笑一聲,

猛地一揮手,

這巨大的“閹”字直接垂直砸落了下來,

就立在了這大門後頭的廣場之上,

一進門就能看見。

“管他娘的什麽前人的洞天府邸,

自今日起,

這裏,

就是我閹人的宮寢!

嘿嘿嘿,

若是這不知道是誰的府邸原主人知道了,

且莫生氣,

雜家也一同將你也閹了,

一起不分陰陽,

共享這日後的盛世,

豈不快哉?”

大長秋在這裏自娛自樂,

喜不自禁,

卻沒留意到,

原本被暫時冰封住且被剛剛剝離了之前記憶的鬼差之中,

有一個人,

卻猛地抬起頭,

那一雙眸子,

赤紅得可怕!

“你…………怎…………麽…………看…………”

贏勾的聲音,

有些無奈。

周澤的目光落在了前方那巨大的“閹”字上麵,

出乎贏勾的意料,

在心底“咬牙切齒”道:

“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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