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衝個澡,

坐到自己最熟悉的可以曬到太陽的位置。

香濃的咖啡,

熨燙好的報紙,

甚至連茶幾上特意擺放的插花也是那般的嬌豔欲滴。

鹹魚的一天,

又開始了!

喝了口咖啡,

抖了抖報紙,

周老板體內的鹹魚之力正在醞釀時,

安律師走了過來。

對著周澤彎下腰,

“老板,陪我去監獄看看客戶?”

“前天不是剛看過麽?”周澤說道。

前天自己還特意爬牆去看的,

對方應該可以感受到自己對顧客的那種無微不至的關懷。

“這次不同,這次要進入下一個階段的程序了,我需要聽取他對自己新身份的要求,還有就是幫他旁敲側擊一下出去後想滯留的地方,等這一步做成,最豐厚的尾款也就能結算下來了。”

“那你去吧。”

太陽剛剛升起,

周澤曬得舒舒服服的,

真的不願意動啊。

“還是和我一起去吧,接下來我可能要多開展幾個業務,而且需要和地獄下麵的人交際,如果你和我一起去的話,也能掌握幾個和地獄下麵的人聯係的渠道,以後遇到其他事情時,也方便一些。”

話都說到這裏了,

周澤也隻能無奈地合上報紙,

站起身,

陪著安律師走了出去。

停在門口的車開走後,

白鶯鶯和老道站在門口,探頭探腦地往外張望著。

“嚶嚶嚶,老板走了吧?”

“走了走了。”

“那我們就開始準備吧,也不知道安不起能拖多久。”

“莫慌,時間來得及。”

“喂,你們來一個人給我幫忙。”二樓樓梯口許清朗喊道。

“貧道和鶯鶯都忙著呢。”老道說著說著看向了坐在吧台後麵不動如山的小蘿莉。

小蘿莉拍了拍手,

“你們搞你們的,別帶上我,人家小胳膊小腿的,也幫不上什麽忙。”

“沒事,你幫我在後麵推就可以了。”

許清朗指了指小蘿莉,

“上來,借你舌頭有用,家裏攪蛋器壞了。”

小蘿莉很是不滿地拍了一下吧台,

但還是氣鼓鼓地走了上去。

………………

到了監獄,

周澤和安律師一起探監。

那位囚犯見到周澤時直接一個哆嗦,

嚇得不能自已。

而且他麵容憔悴,整個人都快瘦脫相了。

“沒事沒事,別怕,他已經被我收買了,現在是警界內的蛀蟲。”

安律師趕忙安慰道。

“…………”周澤。

“我還是覺得保護傘好聽一點。”

周澤忍不住提醒道。

囚犯搖搖頭,拿著話筒,道:“不是這個,這位大人的事,你上次已經和我說過了。”

“那你怎麽變成這樣子了,監獄裏折磨人這麽厲害?”

安律師心裏還有一點點小愧疚,

畢竟對方的“強間”犯身份還是自己給安排的,目的是為了熬鷹,磨磨對方的脾氣,但這樣子看起來,怎麽有種摩擦過度的感覺。

囚犯又搖搖頭,道:“我們號裏,剛死了一個人,就睡在我對麵的那家夥。”

安律師目光一瞪,當即質問道:“你殺的?”

被欺負得終於爆發了,

開始反抗了?

那這單得流產啊。

“不是我,怎麽可能是我,我現在殺人,豈不是等於說之前受的苦都白費了?”囚犯也有些激動地喊道。

“那是自然死亡?”安律師問道。

“算是…………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

“他是在睡覺時死的,我當時在冥想。”囚犯回憶著那一晚的場景,描述道:“因為我冥想效果不到家,所以旁邊稍微有大一點的聲音,我就會被打斷冥想狀態。

那晚,

我記得那家夥忽然開始說起了夢話,

好像在喊著‘別追我,別追我…………’

然後就不喊了。

等第二天早上大家出操時,發現他還沒起來洗漱,我們號長去喊他,才發現他已經蜷縮在那裏,人都沒氣了。”

“有心髒病或者其他遺傳病吧。”周澤也拿著話筒在聽著,此時開口道。

“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學校、監獄這種人口密集的區域,死個人很正常啊。”

“但我總有一種不詳的感覺。”囚犯憂心忡忡地說道。

“你都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再死一次?”

“前陣子我好像也聽說了,另一個號裏,也有人在睡覺時死了,據說是有心髒病,但誰知道呢。”

“你反正不睡覺。好了,來把這個意向書給簽了,下麵的款子先打給我,我好給你安排接下來的活計。

等接下來,我會爭取給你減刑,總之,你也不用在這裏留多久了。”

“希望盡快吧。”

“我也希望盡快。”

交談結束,周澤和安律師先去了吸煙區抽煙。

“你怎麽看?”周澤問道。

“看什麽?”安律師從錢包裏取出了一大遝冥鈔,這是剛剛給的尾款,“這個我回書店後直接交到你的公帳上去?”

周澤點點頭。

吸煙室人來人往的,

倆大男人站在這裏分冥鈔可能會讓別人覺得見到倆傻子。

“哦,你剛說那個夢裏死人的事兒?”安律師笑了,“這破監獄哪裏有這麽多的事兒啊。”

說著說著,安律師愣了一下,咦,以前出過啥事兒?

“也不一定,他畢竟是惡鬼,可能感知力比普通人確實強很多。”

“夢中殺人?”

安律師誇張地舞動著自己的手臂,笑道:

“吼,我是夢魔弗萊迪!

你們都不要睡覺,因為在夢裏,是我的主場,我要殺了你們,在你們的夢裏!”

表演完,安律師自己都捂著肚子繼續笑了起來,

“哈哈哈,《猛鬼街》看多了吧。”

周澤聳了聳肩,有一句話安律師說得對,那就是這個小小的監獄,哪裏來的這麽多破事兒?

先前那支筆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就算是再想搞事情,也得換個地方吧。

二人離開了監獄,安律師說想去海邊買點海鮮,竟然開著車帶著周澤直接去了如皋。

通城處在長江入海口的位置,也靠著大海,所以水產資源很豐富,而且價格比起內地區域更為便宜,同時也更為新鮮。

安律師選了不少東西,裝好後放在後備箱裏,這才又載著周澤往回走。

這一番折騰,

回到書店時,已經是晚上六點了。

周澤有些神傷,

自己這悠哉的白天,居然就這麽浪費了。

下了車,

周澤發現書屋還沒開門,但已經到晚上開門營業的點了,而且裏頭連燈都沒有打開。

推開門,

走了進去。

“鶯鶯?老道?”

周澤喊了幾聲,沒人應答。

等他再往裏麵走了幾步時,

忽然間,

燈光全都打開,

屋子上麵張燈結彩,掛著很多彩帶和氣球,小猴子在天花板上快速移動,扯開了一個帶子。

一時間,

上方的那個球體被打開,

裏麵裝滿了紅通通的人民幣,此時全都灑落了下來,

在燈光的照耀下,

紙幣紛飛,帶著誘人的香味。

“老板!生日快樂!!!”

老道、白鶯鶯以及小蘿莉三個人從吧台後麵站起來,大聲地喊道。

“生日快樂。”

最後進來的安律師靠在門框邊,鼓著掌,他進書屋的時間短,對周澤也沒什麽感情,但既然事先被人拜托了想給周澤一個驚喜過個生日,他自然也沒拒絕的道理,所以,他今天的任務就是把周澤帶出去耗費一個白天的時間,讓書屋裏其他人有準備的機會。

不過,

這紛紛撒撒落下來的人民幣,

還真俗氣。

安律師心裏想著,

誰會喜歡這種俗氣的場麵,

然後,

他愣住了,

因為他看見自家老板閉著眼,

享受著自己被人民幣包裹的感覺,

陶醉其中,

無法自拔。

好吧,

收回剛才的心裏話。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遠處,

許清朗推著蛋糕車走了出來,

這是他今天親自做的大生日蛋糕,

但上麵隻有一根蠟燭。

“今天是我生日?”

周澤指了指自己問道。

他自己都不懂自己是哪一天的生日。

以前在孤兒院時,大家都是在六一兒童節集體過生日。

因為校長想省錢,按照規定六一兒童節得辦活動拍照,幹脆集體安排在了六一兒童節了。

離開孤兒院之後,周澤就沒有再過過生日了。

“老板,去年的今天,你重生了,到今天,剛好一年。”

白鶯鶯解釋道。

唔,

這麽算的麽?

想想,

似乎還不錯。

生日,確實是這個意思。

慶祝,持續到了深夜,好在今晚也沒客人上門,大家也能玩得盡興。

等後半夜後,大家才相繼上樓去休息。

躺在**,

白鶯鶯很乖巧地靠在周澤身邊,

周澤伸手放在床邊,

白鶯鶯會意,

躺在了周澤手臂上,讓周澤摟著。

“你的主意?”

“昂。”

“謝謝。”

“老板,要說謝謝的,是我。”

“為什麽?”

你天天伺候我,服侍我,又是幫洗澡又是陪睡的,到頭來,還得謝謝我?

“兩百年。”白鶯鶯舉起手指,比了一個“二”字,“鶯鶯躺在棺材裏兩百年,真得很悶很悶的說。

動物從卵殼裏出來時,對自己見到的第一個生物會本能地覺得親切。

而人家,

從棺材裏出來後,

醒來見到的第一個活人,

就是老板你。”

門外,

剛洗了澡準備進去蹭睡的小蘿莉沒急著進去,

既然那隻蠢萌僵屍忙活了這麽久給老板弄了個生日派對,

自己也沒必要這麽早進去打擾人家的收尾工作。

不過,

聽著白鶯鶯說的小情話,

小蘿莉嘴角浮現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在心裏道:

不光是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周澤這一個原因吧,

還有周澤的指甲以及身上高級僵屍的氣息,

同類血脈碾壓的魅力加上孤寂兩百年第一眼見到的活人,

兩種效果疊加起來,

嘖嘖……

足以讓人激動得熱淚盈眶喊“爸爸”!

………………

今天也是小龍的25歲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