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他們嘴裏的蔣文洲

劉霖洗完澡腰間圍著浴巾就走出來,擦著頭發,看了一眼客廳的倆人,問:“蔣文洲那臭小子又不打算回來睡了麽?”

“應該是吧,最近不是跟後麵樓裏那個新晉校花走得很近啊,估計今兒晚上應該是直奔主題去了吧。那個新校花叫啥來著?張什麽名兒來著?”

穀城一頭也沒抬,放下手裏的書和小風扇,轉身進了自己和蔣文洲同住的那個房間,一把抓著早就拿出來的替換衣服就進了浴室。

反正章張這會玩遊戲根本沒時間洗澡。

“張婉清。”章張一邊回答,一邊繼續打遊戲。

“哼!如果不是我前段時間被Boss的課題任務虐得死去活來的,哪會讓他小子占了個先機。”劉霖擦完頭發把毛巾丟一邊,抓起桌子上的煙盒掏一隻出來點著,深深吸一口。

“我說學長,你最近怎麽喜歡這麽濃烈味道的煙?之前紅萬已經夠燥的,你又換黃駱駝。”

章張在最後一把裏把自己的角色玩死之後,撲倒的屍體丟在土堆後麵讓人蹲守,自己也抽根煙出來,仰在電腦椅裏一癱,反問劉霖。

“你難道不覺得最近咱這屋總有股讓人惡心的怪味兒麽?跟臭鹹魚似的,要不是雪茄貴,我保準就買一盒雪茄回來燒。”

劉霖一愣,夾著煙的手明顯一頓,說:“我還當是我自己鼻子有病呢,原來你也聞到了?”

章張轉頭看了看浴室的方向,壓低聲音湊近劉霖,說:“我沒明著問阿穀,不過我有天去阿穀那屋的時候,發現裏麵的味道更重,一股子臭鹹魚的味道。

“不知道阿穀是不是也聞到了,他從來沒提過我也就沒敢問,我估計是他倆誰沒洗襪子球鞋內|褲什麽的,塞床底了吧。”

“怎麽可能?”劉霖很不屑的瞥他一眼。

“穀城一那家夥有潔癖的,衣服洗得比對麵兒樓上的姑娘們還幹淨,蔣文洲那小子每周末都回家,髒衣服早都帶走了,怎麽還會有塞床底的。”

“再說咱們這床底怎麽塞?能塞進去的估計也隻有蟑螂吧。”

“你們在說我什麽?”

穀城一的聲音突然在兩人背後響起。

驚得他倆差點丟了手指間夾著的香煙。

“你們又在宿舍裏抽煙,趕緊開窗戶透氣打掃,今天不是有人來查寢嗎?要是讓他們看見煙灰,這個月的衛生計分又泡湯了。”

“我去洗澡,你倆趕緊搞搞衛生。”章張把煙頭趕緊壓|在電腦邊上的水杯裏弄熄,夾著椅背上的衣服逃似的衝進浴室。

這頭章張剛洗完澡出來,汲拉著拖鞋出來,就被穀城一聲吼得乖乖站在浴室門口等著他拖完地板。

就在這時候,門外有人說:“501的都在啊,查寢,開門。”

正好站在門邊上的劉霖皺著眉頭拉開大門,學生會的兩個幹事帶著校輔導員走進來。

“喲,今兒都在啊!不對,還少一個呢。蔣文洲又不在?又外宿了?”

輔導員在室內來回轉悠著看看房間和浴室,覺得都挺幹淨整潔衛生,手指抹過窗台也沒灰塵,於是很滿意地點點頭。

“沒,他Boss叫他去弄個什麽報表,還沒回來。”章張笑著答。

輔導員看他一眼,笑了笑沒說話,轉而他的鼻子用力的跟小狗似的發出嗅聲。

然後說:“你們這屋看著是整潔幹淨,比樓下那群隻曉得打遊戲吃泡麵的兔崽子們幹淨,但是怎麽總有股子怪味兒似的。你們自個兒沒聞到?”

章張和劉霖對望一眼,穀城一臉色不太好地撐著拖把杆站在浴室門口,但是他們仨聽了這話竟誰也沒吱聲。

“你們仨鼻子都有病吧?這麽怪的味兒聞不到?”輔導員疑惑的目光從三人臉上來回掃過。

“還有蔣文洲也不是去他老板那兒了吧,這會他們科研樓都已經熄燈鎖門了,哪裏還有人。”

學生會的一個幹事一邊帶著嘲諷的語氣說著,一邊在手上的小本子上記一筆。

另外一個幹事也順嘴接著說:“就是,開學兩個來月,眼看著學期過半,蔣文洲不在寢室的記錄倒是差不多有一個月了,就算他家是本地的,既然住學校寢室就得遵守寢室的規矩。”

輔導員挑眉,繼續道:“蔣文洲這是戀愛談得忘記學業了吧?校花張姑娘是挺漂亮的,可人家也沒跟他似的這麽不守規矩啊。

“回頭我會把這事兒跟他Boss談談,再這麽下去,就算他是本校高智商的優等學霸又如何,這麽不遵紀守法的學生我相信學校也是會一視同仁的處罰。

“而且這個學期的學分他是不想要了,還是怎麽著?”

501的三人再次互相對視一番。

最後還是章張滿臉堆笑,討好似的對輔導員開口說:“輔導員您老手下留情。蔣文洲今兒真的是去Boos家忙呢,等會就回來了。”

“要不我跟他先談談曉以大義讓他浪子回頭,爭取讓他不再犯錯,您看成不?”

輔導員沒說什麽。

他知道這個叫章張的是個比較聽話的學生。

在理工大學從大一到研二讀了六年書,記錄上就沒讓各位教授們說過他什麽壞話,一直都是平淡不怎麽惹人注意的成績還很穩定的乖巧宅男。

伸手在章張肩頭拍兩下,輔導員又在各屋裏轉了一圈兒,然後就帶著兩個學生會幹事走了。

三人無話,收拾好屋子和自己,都上|床躺下就睡覺。

整整一宿,蔣文洲也沒回宿舍。

從理工大學的正大門出來,右轉走上百米左右,馬路對麵是個叫丁香小區的住宅區,裏麵住的大多居民是大學城裏教書的老師,或在附近大學讀書的學生們。

橫穿丁香小區之後就是一條以各種餐廳小吃為主的商業街,此時這裏異常火|熱。

下了課的年輕教師,學生們大多數都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裏轉轉,順便找個館子坐下來吃點東西再回家休息。

輔導員和兩位學生會幹事,三人倒是都租住著丁香小區的房子,再晚也不受門禁限製,於是忙乎一宿的仨人出校門一商量,就熟門熟路的直奔三更餐館,推門而入。

“噯,紅姐在呢!晚上好啊,紅姐!”輔導員很是熟悉地打著招呼。

別看這都半夜十二點多,可這時候進餐館吃飯的人並不少,店裏基本上都快要座無虛席,輔導員三人正好坐了最後一張空的四方桌。

“紅姐,都入秋了,是不是得有寒菌醬做的蓋碼了?”輔導員笑著看看餐館的牆麵。

餐館左右兩邊空著的牆麵上掛著一個個的雕花木牌,每個木牌上用金色的油墨寫著菜名兒和價格,空著的位置就是停止供應的菜式。

而最靠近大門的一塊單獨劃分的區域裏,那裏麵的雕花木牌製作的更是精致,也小巧很多,隻是上麵寫的菜式大部分人連名兒都沒聽過,而且還沒價格,也就更別說點來品嚐一番了。

紅姐,一貫傳統又凸顯身材妖嬈凹凸有致的打扮。

特別喜歡穿著一身黑色的長款繡著各種牡丹圖案的旗袍,長發綰在後腦上盤成一個漂亮的發式,用一根白玉簪子扣緊。

額前少許空氣劉海,嘴唇略厚卻不大,抹著大紅色的啞光口紅,腳上踩著手工千層底繡花坡跟布鞋,腰肢一扭走過來。

她伸出塗著大紅色指甲油的纖長白皙的手,遞上一份臨時菜單,說:“今兒正巧上了幾個新品種,幾位老食客有興趣試試?”

說完這番話的紅姐似乎突然有什麽感覺一般微微抬頭,就看見趴在餐館角落裏一張小很多的四方桌上睡覺的蒼淩動了動肩膀,醒過來了。

蒼淩直起身體,眼睛卻依然緊閉,脖子小幅度的轉動兩下,鼻子重重地嗅幾下,然後猛地睜開眼睛,直直望向紅姐。

她一愣,下意識的抬頭看看掛在大門上的掛鍾,才快十二點而已這人就醒了,今兒這是怎麽回事兒?

都還沒到點兒呢,他就睡醒了。

蒼淩眯了眯眼睛,這味道比早幾天又濃厚不少,掐著桌下的手指算算日子,眼看著它離快成熟的日子不遠了,可是這味道卻有些不太尋常,莫不是有什麽意外?

蒼淩看著距離自己不遠處的方桌上的三個人,思考著。

輔導員三人點好餐,紅姐收回臨時菜單一扭腰轉身就往廚房的玻璃牆走去,走到跟前的時候,啪的一聲,一張巴掌大的寫著菜名兒的白紙片兒就貼在玻璃上。

“得了,別一副被人甩過十萬次的臭臉了,人家張婉清沒看上你,你應該覺得慶幸。你瞧瞧蔣文洲現在這樣子,哪還有工大學霸的臉,總有一天他老板都得嫌棄他。”

甲幹事推了一把乙幹事的肩膀,嘲諷道。

乙幹事咧嘴一苦笑,“蔣文洲不就是有個學霸的名頭麽,當年學生會選拔,他還沒能進門呢。不過這屆的校花張婉清可真是漂亮,就跟從古代畫裏走出來的傾城傾國大美人兒似的。”

輔導員拍拍乙幹事的肩頭,說:“那你也得有配得上張婉清的顏值啊,你又不是高富帥,真當張婉清那麽好追求?

“蔣文洲能追到她也是自己本事好,你啊,還是好好讀書爭取當個學霸,到時候別說工大校花,隔壁師大校花都是你的。”

甲乙兩人笑起來,又說了幾句別的話題。

甲幹事忽然說道:“輔導員,您先前說501有怪味兒,我現在想起來最近幾次查寢,501都有那麽一股子怪味兒,好像鹹魚還是什麽的腐爛似的,他們成天住裏麵不覺得臭嗎?”

“是啊,他們幾個人的鼻子怎麽長的,難道都聞不到怪味兒麽?”乙幹事附和。

“什麽怪味兒?”忽然有個不同的聲音帶著點兒剛睡醒的鼻音,響起來。

“說不上,就是好像發臭的鹹魚,或者那種腐爛的肉之類的臭味兒,不濃鬱,有點兒淡淡的味道,細致聞又沒有似的,但是總是在鼻尖晃悠的那種感覺。”

甲幹事手裏拿著筷子,微微仰著頭,筷子的一頭點在自己的下巴上。

乙幹事一轉頭發現自己身邊坐了個不認識的男人,於是說:“咦?你誰啊?怎麽坐我們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