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你也姓白！
“蒼先生，您怎麽來了？”李劍有些意外，沒想到蒼淩會突然出現。
當然他不會知道，華南軍|部那邊發生的事情，更不會曉得蒼淩這一趟是專程為了他們五人而來。
“過來看看罷了！陳浩還沒醒？”蒼淩走到暖黃的燈光下，坐在白嘯博身邊。
白嘯博心底突然想到什麽，抬眼再次看看一臉平靜的蒼淩，心頭一句話始終問不出來。
他知道，蒼淩過來肯定不是僅僅看看罷了。
蒼淩挑眉，心裏有些琢磨起，看來消除記憶的法術不能多用在一個人身上，總有失效的時候。
李劍撚熄香煙，回到沙發旁坐下，說：“醫生說陳浩的情況很特殊，似乎是睡著了，又似乎是植物人的狀態，做各項檢查都很好，沒有任何問題，可就是醒不來。
“而且就算醒來了，等待他的還不知道是什麽前路，軍事法庭肯定饒不過他，他這一輩子就算是毀了啊！我帶出來的兵……
“嘯博也要回去了，今後我們這西南特|殊|部|隊裏就算是損失兩員大將，要一段時間才能複原，而且目前現有的戰士裏想要達到他們兩人的水準的，怕是還沒有。”
李劍說到這裏，不免心頭湧現出一股子濃濃的，揮散不去的悲哀和痛惜。
“其實也不用這麽悲觀。”白嘯博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說完他又望著蒼淩，他篤定，蒼淩一定有辦法。
蒼淩第一次被別人看得心底有些發虛。
李劍一把握住蒼淩的雙手，差點老淚縱橫，帶著懇求的語氣說：“蒼先生，請您救救陳浩這孩子吧，李浩從小就孤苦伶仃的，沒有親人父母。
“十幾年前入伍到現在，他一直都超乎常人的努力，他擁有的一切榮譽都是他用命拚出來的啊，在我手底下也有十年的時間，這十年我看著他和嘯博兩人成長起來。
“他們倆就跟我自己的孩子似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都舍不得啊！蒼先生，我求您，救救陳浩這孩子吧！”
說著說著，李劍的身體就離開沙發，眼看著就要下跪的趨勢，蒼淩趕忙一把扶住他，把他推回沙發裏，道：“我來就是幫你的。”
李劍的雙眼瞬間迸發出閃亮的光芒，說：“謝謝蒼先生！要怎麽幫？可需要我做些什麽？準備些什麽？”
蒼淩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道：“需要你現在就去休息！一覺睡醒來，什麽都會過去的，相信我。”
一聽，這事兒難道就這麽簡單？一覺睡醒來就都沒事兒了？李劍有些不大信，可是說這話的是蒼淩，他相信蒼淩。
白嘯博送李劍回到裏間洗漱休息，安頓完畢之後，兩人從李劍的房間出來，回到白嘯博臨時的住所，也就在李劍隔壁。
白嘯博關上門的那一瞬，說：“莫不是你又要用那個？”
蒼淩一愣，他萬萬沒想到白嘯博會有這麽一問，道：“你想起來了？”
白嘯博問完就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問，為什麽還得用個‘又’字。
很快，蒼淩也發現這並不是白嘯博想起來之前的兩次記憶抹除，而是他潛意識的一個行為而已。
“我想起來？你之前對我用過什麽方式去掉我的記憶嗎？”白嘯博立刻警惕。
蒼淩抬手，有些尷尬地摸摸鼻梁。
這……似乎有些讓人尷尬了……
白嘯博發現自己一瞬間口氣有些過於嚴苛了些，隨即說：“算了，你用這樣的方式也有你的道理，隻要不會傷害別人，還能順利解決這些事情倒也是個好辦法吧。”
蒼淩張張嘴，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沒辦法跟白嘯博解釋什麽，既然他也不在意了，蒼淩就沒打算繼續想解釋的念頭。
“要我怎麽做？是不是也是跟李將軍一樣，睡一覺就好？”白嘯博說著直接往裏間的臥室走去，順便洗漱。
等他洗漱完畢出來，蒼淩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啃著一顆蘋果。
白嘯博胡亂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幸好屋裏開著足夠的暖氣，倒也不怕冷，他說：“這兩天你過得如何？阿饕他們呢？回來了嗎？”
仿佛要在閉上眼睛之前，白嘯博想要曉得那天之後所有的事情。
蒼淩點頭，道：“現在都回京城了，再過幾天就要過年，店裏也開始休息，都在商量年夜飯和過年怎麽弄！”
“那……紅葉姑娘呢？賈長隋不是一直在追求紅葉姑娘嗎？他是不是……”白嘯博坐在床沿，抓起個蘋果正要吃，突然想到自己剛才刷過牙了。
蒼淩放下吃剩的蘋果核，道：“紅葉的事兒賈長隋並不記得，也不會再想起，過段時間之後就徹底的全部都忘懷了吧！至於紅葉現在的歸處，或許回到她最初出生的地方。”
白嘯博掀開被子，躺進去，雙手搭在腹部，說：“紅葉是個好姑娘，賈長隋也算是個好男人，可惜了，有情|人最終無法終成眷屬。”
蒼淩用白嘯博擦頭發的毛巾擦擦雙手，道：“怎麽？你也想追求紅葉？或者為賈長隋打抱不平？”
白嘯博搖頭，問：“那我妹妹白素素呢？你打算怎麽……”
蒼淩聽到這個，雙眼不自覺的瞥到其他地方，思索一陣之後才說道：“你妹妹的最終歸宿並不在我這裏，會有一個珍愛她的男子代替你我守護她一輩子。”
白嘯博並不想為難蒼淩，聽到蒼淩說的話如此肯定就點頭，閉上雙眼，最後說：“希望我一覺醒來再也不是什麽黃帝的轉世，再也不用擁有一些異能，我隻想做個平凡普通的白嘯博，而已！”
蒼淩抬手放在白嘯博的額頭上方，猛地頓住，一會後，帶著蒼淩特有的涼涼的體溫的手掌貼在白嘯博的額頭上。
“你姓白，選定你的人不是我，而是黃帝自己！”
白嘯博問：“所以蚩尤是占據了陳浩的身體，你們叫做奪舍。而我本身就是被你們選中的轉世？”
“我隻幫黃帝保管軒轅劍。”
白嘯博猛地睜開眼睛，望著蒼淩，問：“蚩尤是真的死了嗎？這次不會再複活？”
蒼淩不曉得要怎麽回答他這個問題，隻用另外一隻手摸摸鼻梁，道：“其實這次我們也隻是借用蚩尤完全複活的瞬間得手，說到底，他還沒完全成功就被及時的製止，你的功勞很大。”
白嘯博不可置否地眨眨眼，再次閉眼，卻沒再說話了。
就在蒼淩低聲頌唱咒語的時候，白嘯博突然說：“你也姓白！”
頌唱的聲音頓住……
大年夜那天，所有人都聚集在四合院裏，占據了最大的一間廂房，擺上一張最大的圓桌麵兒，準備著年夜飯。
阿饕帶著劉常升兩人在廚房裏忙碌著。
現在的阿饕隻是阿饕一個人了，再也沒有阿餮的身影，甚至連樣貌都變得不同。
可是，劉常升沒問，但是他曉得，阿饕和阿餮終於恢複到原先的狀態和樣子，阿饕還是叫他小豆丁，而他還是沒能記起所有。
阿與和阿炫裏裏外外的忙碌著打掃和端菜式上桌。
顧承把顧念和顧青梅都接到四合院，安頓他們倆人在隔壁廂房烤火吃點心喝茶，自己則挽著袖子跟賈長隋兩人也在幫忙廚房的一些瑣碎的事兒。
胡蔚然帶著妻兒，提著一大堆吃的喝的，還有年禮跨進四合院大門，直奔廂房。
白嘯博難得休年節的假期，便也帶著父母和白素素，提著年禮，拖著小半車食材也到四合院裏蹭年夜飯。
一切沒什麽不同，一切都跟以往一樣，隻是多了白家、胡家兩家人。
卻，少了一個紅葉……
四合院裏的紅楓，在白雪中火紅得讓人覺得暖洋洋的，眾人似乎一點也不驚奇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紅楓在院子裏，也再也想不起曾經喜歡穿著各種旗袍的，漂亮姑娘紅葉。
蒼淩還在自己的小後院的亭子裏，用紅泥小爐煨著一隻青龍壺口造型銅壺，銅壺裏裝著一壺子雪水，青竹茶台上擺著兩隻綠砂小茶碗，一隻綠砂茶壺，金駿眉已經鋪陳在壺底。
白嘯博踏進小後院，一眼就看見蒼淩坐在吹著寒風的亭子裏，走過去說：“你倒是一年四季都不怕冷。”
他發現，蒼淩還是那樣，穿著綢緞的長袍，薄薄的一層，仿佛永遠不怕冷似的。
就好像知道白嘯博一定會來一樣，銅壺的龍口伴隨著仿佛龍吟一樣的聲音響起，緩緩冒出熱氣，蒼淩提起龍身繞成的提手，微微傾倒熱水淋在綠砂茶壺上，一陣白煙散在冷氣中。
一道道工序慢悠悠地進行著，兩人誰也沒說話。
“先生，是不是後悔沒消除我的記憶了？”白嘯博捏著小小的綠砂茶碗，問。
說實在的，蒼淩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在那一刻停止了頌唱，最終，那天晚上除開白嘯博之外，所有參與過這件事的人的記憶全部被洗刷一新。
隻有白嘯博一個人，他記得所有的事情。
第二天起來之後，蒼淩已經不在房間裏了，白嘯博收拾整齊去隔壁看望李劍和陳浩，發現陳浩的監護器有了不同的顯示，李劍真的什麽也不記得。
白嘯博不會說，這件事情他自己記得就好，他私心裏覺得，這是他的秘密。
還有蒼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