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磨礪歸來
天神曾經對黑曜說過：“如果你們的感情，能經得起這百次輪回的考驗，我會考慮讓你心願達成。”
天神曾經對黑曜還說過：“曼珠和莎華幾千年無法相見，卻始終保持濃厚的感情，是為什麽？你不妨去問問曼珠。”
天神曾經對黑曜提出過一個問題：“你以為，你為了無極仙，拒絕曆劫成仙就是對的嗎？你會後悔的。”
的確，黑曜現在後悔了。
答應九天玄女的那一百個七彩魂魄，至今也沒找到一個，這真是讓黑曜有點意外的結果。
七彩玲瓏心，七彩魂魄。
問世間，誰才會有這七彩玲瓏心呢！
黑曜沒敢告訴白熠，臭小子蒼淩死了。
蒼淩之前說，現在這樣的結果怪不得誰，隻怪他自己吧，沒想到自己親手培養和守護的家族盡然有人出賣了他，讓他差點死在一場劫難中。
蒼淩很長一段時間都心灰意冷。
蒼淩死了。
他沒告訴黑曜，下一次是否還會輪回往生。
但是黑曜知道，短期內，蒼淩是不會出現在世上，他需要療傷。
蒼淩不在，白熠還在繼續一次次的輪回，黑曜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她不敢，甚至害怕去守護輪回後的白熠。
因為白熠在三途河邊會想起這一世的所有事情，每次被白熠那種無奈，卻又堅決拒絕的眼神看著的時候，黑曜從心底裏感受到自己的顫抖和恐懼。
甚至黑曜在白熠最後輪回的幾十次裏，發現自己竟然連三途河邊的相見，都有些怯步。
白熠已經不知道自己多少次在三途河邊沒看見那總是殷切期盼的黑色身影。
唉，果然，他還是不合適談感情。
白熠帶著一絲絲的失望登上擺渡船，在第一殿見過蔣閻王之後，輕車熟路的到奈何橋邊。
孟婆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茶湯等著他。
白熠接過茶湯，再次坐了下來。
“阿孟熬的茶湯，果然是忘卻前塵往事的最佳湯藥啊。你看，我果然是逐漸在遺忘一些事情。這快要喝了一百碗茶湯了吧。”
孟婆熬煮著鍋裏的茶湯回答道：“這麽多年，總不能隻用一副健忘藥，自然是還會添加別的藥材。”
“阿孟，如果那時候他沒有死，你是不是真的會跟著他一輩子，連修行也荒廢掉。”白熠輕聲問。
“無極仙，這世上沒有如果的事情，如果有如果，我也不會在這裏熬煮茶湯。”孟婆呲笑。
“那人的名字你還記得嗎？”白熠抬頭看向鍋灶邊的孟婆，如今的她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
“記得又如何，記不得又如何。總歸不是我的良緣。”孟婆放下湯勺，坐在一邊的長凳上。
“其實你趕到那裏的時候，阿良還活著，隻是……”
隻是被那個稱之為天神的人下了禁製，彷如死人。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哭的那麽傷心，即便是死，那個人也不讓我看阿良最後一眼。”
孟婆露出茫然的眼神，望著奈何橋前麵的那條黃泉路。
“阿孟，好久沒看見你原來的樣子了！”白熠說道。
“還有啥好看的，你又不是阿良，女為悅己者容，你難道不知道麽！”孟婆白了一眼身邊的白熠。
“如果能讓我此刻做選擇，我寧願不再輪回，魂飛魄散也可。”
白熠說完端起茶湯正欲飲下，卻被突然一道力道打飛了湯碗。
“喂，我說，你們打算打破我多少湯碗？破碗你賠錢給我啊！”
孟婆火大的站起來，哼，果然又是那個家夥，不對，這次是兩人。
天神和九天玄女齊齊站在奈何橋上。
孟婆瞬間呆滯，多少年，她終於又看見心底裏那無法忘記的人。
天神瞬間黑臉，正欲一甩袍袖刮走孟婆，卻被九天玄女和白熠同時阻止。
白熠拉著孟婆站到自己身後，九天玄女拽著天神的袍袖。
白熠問：“天神和九天玄女此刻在這裏是為何？”
九天玄女笑道：“無極仙，你不用輪回了。”
白熠：“為何？”
九天玄女：“你剛才說的話讓你從處罰中解脫出來。果然人類情情愛愛的事情不合適我們這些仙人吧，你能體會出來，那也就結束處罰。”
白熠苦笑，沒想到用了幾百年的時間，來體會這種痛心的感受。
罷了，罷了……
他無極仙自幼年開始修行到成仙，無情無愛，果然還是不合適談感情。
天神早已一臉不爽，眼見事情已經說的差不多，匆匆丟下最後一句話：“速回你的東海靈山去吧。”
之後便偕同九天玄女消失在奈何橋。
“他們走了。”白熠轉身看著還處在震驚和呆愣中的孟婆。
“他還是那個樣子，一點也沒變。”孟婆呐呐滴說。
“他變了啊，徹底變了，不再是曾經的阿良，他現在是九天玄女，恢複真身罷了。”
白熠倒是覺得九天玄女今天做了個下意識的動作，不過天神怕是沒心思注意到罷了。
“可是我已經變成這幅模樣，他不會認出我的。”孟婆頹然的坐下。
“其實或許我們都忽略了一些事情。”白熠想到九天玄女那下意識地拽著天神的袍袖的舉動，笑了。
天神啊，天神，你的好日子也快要到頭了吧。
如果九天玄女還有前世的脾氣個性的話，天神怕是要被狠狠地整治。
“我回東海靈山了，如果你在這裏碰見了我那調皮的徒兒，你告訴他，我始終在靈山，他隨時都可以回來。”
白熠說完便也消失在原地。
黑曜再次見到蒼淩的時候，已然是很多很多年後的事兒，他依然沒有收集齊全那一百枚七彩魂魄。
她也沒再去過三途河邊等待。
算算時間，白熠早已百世輪回結束很長時間了吧。
她也沒聽說東海靈山的仙人再次回歸的傳言。
黑曜想著，怕是白熠真真的在百世輪回之後徹底的忘記他了。
哪怕是尚有一絲記憶，也不會完全無音訊。
黑曜看著那三支曼珠，沒有曼陀羅，煉化的曼珠也沒有她想要的功效，於是找個瓶子養起來。
曼珠和莎華，應該還是各自在一方不相見。
而她和白熠，卻真的變成永不相見。
天神和九天玄女也不知道神遊去了何方，竟是再也沒有看見過他們。
蒼淩現在也回到京城了，變得更冷情，更少言。
或許有些事情，忘記便忘記了吧，有些事情，有些感情，有些過往，還是不要記得更好。
很多時候，任何事情在沒有塵埃落定之前都存在著無數的變數。
比如，黑曜完全不知道白熠提前獲得解脫。
比如，黑曜完全不知道這世上根本收集不到一百枚七彩魂魄。
比如，黑曜完全不知道蒼淩看她的眼神裏同情多過同病相憐。
“你竟然舍得不去見她。”迷霧中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不去見才是好的。”再次響起的卻是另外一個聽著非常悅耳的聲音。
“聽說她和臭小子關係很不錯呢。”
“嗯，這對她來說更好，其實當年她隻是幸運遇見我罷了，如果她遇見的是普通人類不會這麽辛苦吧。”
“難道你覺得如果她遇見是其他人也會愛上別人的？”
“難道不是嗎？”
“你難道不愛？”
“不知道，這麽多次的輪回，喝下那麽多的孟婆湯，說實在的，我忘記了一些事情。”
“那小家夥要是知道你現在這番話，會氣到抓狂吧。”
“所以我才不想讓她知道我已經沒事，提早脫離百世輪回。”
“你這是在逃避嗎？”
“或許吧，但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要怎麽麵對她。”
“千年的等待，竟然隻換來你的逃避，她還真的是悲哀啊。”
“我也這麽覺得。”
“所以說，本玄女才不要碰什麽情情愛愛的事情，你看你這樣的結果有什麽好的。”
“或許你是對的。”
“對了，臭小子之前出了事兒，你知道了吧。”
“嗯，知道了，不過那是他的劫數，他躲不過去的。”
“嗯，也正是曉得這個劫數，當時我也沒過多的參與。不過現在那個家夥還是在臭小子身邊，總歸是要有個因緣結果的吧。”
“話說，你是不是出來太長時間了？難道天神舍得你出來這麽長時間？”
“我出來不出來，或者出來多長時間，關他什麽事情，你不要總扯他好不好。”
“我隻是比較好奇，好奇他什麽時候才能達成他想要的。”
“他想要什麽？你怎麽知道？”
“這個你要回去問他了，我還真是不太清楚。”
“哼，你就是想找個借口騙我離開你的靈山是吧。”
“你這樣想也不是不可以，我隻是不想我的靈山被某人拆了。”
“哼！”
黑曜窩在蒼淩家的沙發上，含著小魚幹發呆。
蒼淩挑挑眉毛，沒說什麽。
“蒼淩，你最近很閑麽？”黑曜吞掉小魚幹斜眯著眼睛看向蒼淩。
“最近太平。”蒼淩放下報紙。
“蒼淩，你想你師父嗎？”黑曜問。
“想他幹嘛？”蒼淩再次挑挑眉。
“你這家夥真沒良心。枉費他那麽關心你。”黑曜有點氣憤地說。
“哦？”蒼淩反問。
“額！”
“所以你這是在為我師父打抱不平？”蒼淩繼續問道。
“哼！”黑曜傲嬌的一仰頭，不再搭理蒼淩。
蒼淩想想，的確太長太長的時間沒看見過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