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車廂裏的好戲

李韻似乎對沈龍淵很有興趣,經常來到沈龍淵旁邊的座位上,和他聊天,沈龍淵自然樂於如此,長路漫漫,有美女巧兮倩兮在你旁邊說著話,總是賞心悅目的事情,至少要比和一群大老爺們侃大山強,沈龍淵腦袋又沒壞掉,自然不會抗拒。

而受到李韻的影響,和她一起的那幾個女生,偶爾也會過來聊天,有些男生發現這一情況之後,就主動過來搭訕,很快,沈龍淵所坐的位置,就成了整個車廂裏麵最熱鬧的地方。

李韻看到這種情況,幹脆就和沈龍淵旁邊的人商量,直接把座位給換了,五個女生原來都在另外一節相鄰的車廂,現在大家都湊在一起。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女生都來沈龍淵這裏,隻有李韻和另外一個女生留下,其餘的人都被相熟的男同學叫到其他地方去了。

都是一個學校的,大家共同話題自然不會少,天南海北的開始暢聊,座位前後左右的一起說,亂哄哄、熱鬧鬧的,整個車廂就聽他們這些人在說話。

好在是白天,所以車廂裏麵就算是有人嫌吵,也不好說什麽,再加上他們人又多,也沒有幾個人真就站起來讓他們小點聲。

聊著聊著沒意思,李韻讓沈龍淵幫忙把她的包拿下來,在裏麵拿出了一副撲克牌,大家開始湊在一起打牌。

兩人一夥玩兒升級,最簡單的玩法,沒有什麽新意,不過賭注有點意思,就是要求輸了的人到過道上麵做運動:男的做俯臥撐、女的做深蹲。

憑沈龍淵此時的記憶力與能力,自己不想輸的話,他們是不可能贏的,所以幾把下來,沈龍淵就是坐在原地不動,看著別人在那裏做俯臥撐、做深蹲,感覺很有意思。

這邊的動作很快就吸引很多人的注意,不但一些同學過來看,就連其他一些乘客,也有圍觀的起哄的。

沈龍淵玩兒了一會就覺得沒意思,感覺就是在欺負人,實在是太小兒科,也太浪費時間了,看著站在旁邊的一個同學一直躍躍欲試,於是笑著說道:“劉子鵬,你來玩兒吧,我要上趟廁所。”

說著就順手將牌送過去,對方也沒有推辭直接接過來坐了下去。

沈龍淵起身向廁所走過去,不過並沒有上廁所,而是順著車廂溜達起來,他那節車廂人太多,他覺得有些悶,尤其是剛剛在心神中習練了念息雙訣,頗費心力,想一個人靜靜。

走過兩節車廂,沈龍淵終於找到了一個人比較少的車廂,瞅準一個沒有人的大座子坐下,閉著眼睛靜靜地沉思。

就在這種靜謐之中,沈龍淵突然模模糊糊的聽到有人說:“怎麽樣?看好沒有?別看走眼了。”

“放心,我看的很清楚,就是一個人帶著孩子,根本沒有別人,一會兒手腳利索點,不會有麻煩。”

“你一會兒再去確定一下,別看走眼了,箱子裏麵的東西要找機會確定一下,不要弄錯,一會兒到站就準備動手。”

“嗯,我一會兒再去看看,你等我消息。”

“等等再去,不要那麽頻繁的出現,自己注意點,別讓他注意到你。”

“放心,我知道怎麽做。”

隨即就是一陣悉悉索索吃東西的聲音,聲音沉寂下去,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沈龍淵聽完之後就睜開了眼睛,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兩個人商量的,絕對不是怎麽做好人好事,感覺就是要作惡,不過上輩子自己也是坐的這趟列車走的,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

不過,想想也是,兩段人生又不是在粘貼複製,不可能一模一樣,至少沈龍淵就記得,上輩子自己一直在那節車廂呆著,和大家打牌、嬉鬧,從來都沒有出來過。

沈龍淵起身,向對麵走過去,走到聲音響起的地方,用眼睛很隨意的一掃,就看清說話的人是兩個男子,一個年紀稍大一些,有四十多歲,帶著一頂黑色的帽子斜倚在窗戶邊上,另外一個人坐在他對麵,二十出頭,留著一頭板寸,帶著一副眼鏡,正在啃麵包。

沈龍淵的眼光並沒有在他們身上做任何停留,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就和路人一樣,剛才那個年輕人是在前麵的車廂過來的,沈龍淵就去了那個車廂。

整節車廂裏麵,帶著孩子的單身旅客,沈龍淵就看到了一個,但是並不確定兩個人說的就是他,所以繼續向前麵走過去,但是一直走到臥鋪那邊,仍舊沒有碰到第二個帶著孩子的單身旅客。

到此時就能確定,那兩個人的目標,就是那個男子,或者是他的孩子,或者是他的箱子,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沈龍淵回到那節車廂,坐在旅客的斜對麵,看著他抱著自己的小兒子定定的坐著,小男孩兒也就隻有兩歲左右,正在熟睡。

這個旅客神色有些焦慮,好像是在擔心什麽,眼角的餘光不時瞟著行李架,沈龍淵也由此很容易就確定了他的行李。

要說這種事情應該是告訴乘警,但是捕風捉影得來的消息,什麽都沒有發生,就算他肯說,乘警都未必會理他。

過了一會兒,那個戴著眼鏡的板寸頭就走了過來,不過此時他手中還拎著一個大箱子,走到那個旅客跟前停住腳步,嘴裏麵說著:“真是太擠了,總算是找到了一個鬆快點的車廂。兄弟,這個位置沒人坐吧?”

那個帶孩子的單身旅客眉頭微不可查的一皺,似乎很不願意有人坐在這裏,但是板寸頭青年並沒有問他,問的是坐在他旁邊的一個人,那個被問話的人是個打扮很時髦的女子,也不知道原來就是這個車廂的,還是後來才過來的,很熱情的說:“沒人坐,位置是空的,你坐吧。”

“謝謝啊,那邊的車廂太擠了。”一邊說一邊站在椅子上,將自己的大箱子往行李架上放。

“這是誰的箱子?”戴著眼鏡的板寸頭,輕輕地碰了碰單身旅客的箱子,向下麵的人問著。

“是我的,你小心點,裏麵有酒瓶子不能磕碰,要不然該漏了,你往別的地方放箱子不行嗎?”

“沒事,我慢著點往邊上挪,不會給你碰壞的。”一邊說著,他一邊伸手在這個箱子底下一托,就輕輕的將箱子挪到一邊。

沈龍淵看的清楚,對方在托著箱子向旁邊挪動的時候,掌心用力向上一頂,想來就是確定箱子中的東西到底還在不在。

這隻是很平常的一幕,誰都沒有感覺到不對勁,就算是沈龍淵,要不是聽到他們的談話,也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沈龍淵將眼睛閉上,靠著椅子背,再也沒有看對方一眼,就像是馬上要睡著一樣,但是誰都不知道,他將大部分的心神,都集中到那個戴著眼鏡的板寸頭身上。

很快,列車就要到站停靠,而就在這時那個戴帽子的中年人也來到這節車廂。

好戲,馬上就要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