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隻是收徒弟
看著眼前流轉的陣圖，沈龍淵精神中快速的推演，從構成他的基本陣法單元，到彼此間的互相組合方式，到相互間運轉的原理，到陣圖所能起到的作用，到陣圖能量流轉的節點、漏洞。
沈龍淵都記不清這是第幾張陣圖，也記不清自己在這裏呆了多久，隻知道全神貫注，將眼前的每一張陣圖，都解析完成，然後將其破解掉，或者阻擋一下，等待神樹幼苗將其衝散。
沈龍淵在不停地運算、推演、領悟，每當精神不支的時候，身下的神樹幼苗，都會傳過來一陣生命氣息，洗刷他的精神，讓他重新變得精神飽滿起來，再次進行推演。
而在他身後，一道氣血能量組成的玉帶，在漂浮著，無盡的氣血能量，源源不斷的補充著，讓沈龍淵有足夠的能量，來繪製陣法。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沈龍淵繪製的基本陣法單元，開始有模有樣的組合起來，組成一個個異常簡陋的陣圖，迎著對方的陣圖衝擊過去。
沈龍淵對自己的進步很不滿意，看著對方那精妙的陣圖，再看看自己簡陋的組合，實在有些赫然。
但是這是在戰鬥，什麽美感根本就顧不得，沈龍淵隻能在最短的時間裏，針對自己對陣圖的分解，做出最有效的應對。
殊不知，這種進步與反應，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不祥之戒的神經，讓不祥之戒震驚、震驚、再震驚。
到最後，不祥之戒被震驚的，已經麻木了，不管沈龍淵有了多麽令人震驚的領悟與進步，在他看來都很正常：這貨就是為了打擊人而活的。
他的陣圖仍舊是鋪天蓋地的轟擊，但是他從一開始，就刻意的降低了陣圖的難度，從最簡單的陣圖開始，由淺入深，來檢驗沈龍淵的悟性以及應變能力。
檢驗的結果讓他非常滿意，現在自己所用的，已經是複合陣圖，哪怕用的都是基礎陣法，那也是能夠比擬六級陣法的頂尖存在。
可是就是這種複合式陣圖，沈龍淵仍然能夠做出應對。
自己留在陣圖中明顯的漏洞，他大多都能找出來，並且及時作出應對，自己隱藏的漏洞，他偶爾也能有所發現，並且迅速做出調整。
如此天分，讓不祥之戒越發的愛惜，以至於到後期基本不再攻擊，而以指點為主，將自己在陣法上的領悟，通過基礎陣法單元表達出來，讓對方去學習、研究、領悟。
這種無聲無息，但是卻有真材實料的教學，實際是最為耗費心力的，尤其是對不祥之戒來說，耗費的不是精力那麽簡單，而是更加珍貴的生命力。
但是他仍舊樂於如此施為，通過這種教學，他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似乎比起道統傳承，逆天複活這種事情，也可以暫時放到一邊。
兩個人一個教的用心，一個學的專注，一場另類的教學在雙方的默契中，緩緩開展。
到最後，不祥之戒竟然發現，通過基本陣法，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教授的，該教的都已經教完，剩下的隻能由沈龍淵自己摸索前行。
這時候他喟然長歎道：“如此悟性，當真是天賜，凡人又怎麽能擁有這種超凡的悟性呢？！”
不祥之戒的這一番感歎，讓沈龍淵也清醒了過來。
就算是他再怎麽反應遲鈍，也知道對方是在指點自己了。
稍微遲疑了片刻，沈龍淵在神樹幼芽上麵躬身抱拳，一躬到底，口中說道：“感謝前輩指點我陣法大道。”
“你是一個學習陣法的天才，天分之高，老夫平生僅見，就是比起老夫當年，也不遑多讓。”
說到這裏，不祥之戒略微停頓了一下，可能是自己如此吹噓也覺得不好意思。
“你有如此天分，我實在不想毀了你。”
“老夫一生所學，最高者即為陣法一道。”
“陣法，秉承天地大道，鐫刻宇宙法則，是最貼近天地宇宙的修煉方法，其他的修煉之道比起來，都是小道。”
“陣法師，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最強大、最有前途的人，隻有修煉陣法之道，明悟天地本源，才能打破天地桎梏，達到修煉的終極彼岸。”
“你天分之高，未來必可一窺陣法最高奧義，了卻我生前的心願。”
“老夫
??”
“罷了，老夫姓名，早已多年不聞於世，名字早就忘了，你就叫我不祥之戒吧。”
似乎說到了傷心之事，不祥之戒有些低迷，隨即再次說道：“老夫有意將一生陣法心得盡數傳給你，你可願做我的弟子？”
沈龍淵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有如此急轉直下的變化。
剛才還打生打死的兩個人，轉眼間就要握手言和，甚至要成為最親密的師徒。
世事變化，當真莫測難辨。
沈龍淵想了想，自己和不祥之戒還真沒有什麽過節。
他將世界人的生命力點燃，讓世界人口在十幾年內銳減三分之二還要多，但是同時以此為引，他也將地球人類引上了修煉之途。
他傳授劉子鵬禦神篇，劉子鵬建立“萬裏飛鵬”這個恐怖組織，在世界各地搞破壞，而且還是間接害死李韻的凶手。
但是這些都是劉子鵬所為，和不祥之戒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功法與器物本身無罪，有罪的，是使用的人。
但是對方肆無忌憚的釋放威壓，導致地球人無辜死亡，總是有錯，而且他誘使劉子鵬收集人的生命力，製造無端的殺戮，總歸是有錯，沈龍淵無法違逆本心，拜此人為師。
沈龍淵想了想，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對方雖然愛才，但想來不會因為自己改變既定的策略，更不會因為自己有才，而舍不得下殺手。
既如此，自己唯一的出路，也就呼之欲出了。
“前輩功參造化，當然有足夠的資格做我師父，如蒙前輩不棄，晚輩願隨前輩學習陣法之道。”
沈龍淵沒說拜師，隻是說自己願意跟隨他學習陣法，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不祥之戒說道：“你很誠實，並沒有虛言誆騙，你心中有怨恨、有不滿，又怎麽可能甘願做我的弟子？！”
“很好，你沒有騙我，那就拜師吧，你這個弟子，我收定了！”
“前輩，你怎麽???”
“你不用驚訝，我知你有異心，仍會收你為徒。我隻是收弟子，又不是收孝子賢孫，要你那份孝心沒有用，你對我有恨也好、有怨也好，有感激之情也罷、有崇拜之心也罷，於我而言，都是虛幻。”
頓了頓，不祥之戒正式問道：“我來問你，我傳你陣法大道，你可願盡心盡力的學習？！”
“當然，前輩學究天人，晚輩能有機會聆聽前輩教誨，那是晚輩的造化，前輩所教，晚輩自然會用心學習。”
“既如此，對我而言就足夠了。”
“你拜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