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飛升天宮……也都是假的啊!”

畢竟王真靈的本尊為大洞真人,這方世界又在其掌控之中,眼光見識比這方世界的神靈不知道高明多少。

他很清楚,這方世界到此地方,已經到了頂點。

不可能突破到成真!

世界本來就虛幻,如何成真?

若果真的成真,那麽就應該錐處囊內,脫穎而出。

錐子放在布囊之中,錐尖肯定要刺破布囊,甚至整個錐杆都要刺出布袋之外。

而在虛幻世界成真,自然也是脫離這虛幻而去。

既然當年的那位不涸澤龍君沒有能夠脫離這方世界。

那麽隻能說明他的飛升是假的,天宮也是假的!

“本尊將我派來,是體驗水行之力的。如今這數十年我掌控水府,體察氣候運行。可以說已經都差不多了……原本也該正式離開這方世界了。但是最近幾年,我卻感覺到了天意運行……應該是那天命木偶的殘留意識蘇醒了,開始幹涉這方世界的意誌運行!”

王真靈望向東北方向,目光之中有著說不出的玩味。

東北有著新龍氣出現,而明顯人道大變開始了。

而這其中如果和那上古天意的殘餘沒有關係的話,那麽王真靈可以買塊豆腐一頭撞死去!

“這方世界神道力量有著極限,而人道力量才是真正的強大。那上古天意打算是從人道入手麽?有趣,有趣?這般形勢太像我前世的明末了啊!”

在清除了那林素林純粹一黨之後,張自新一黨全麵得勢,成為新的宰輔。

卻也開始了人道變法,隻是相比當初林純粹的那種急功近利,莽撞亂來的變法,卻是來的平和了許多。

有著林純粹的比較,這等變法也就容易讓人接受的多。

那張自新放棄了林純粹的改稻為桑之策,開始推行一條鞭法,將所有的賦稅盡數歸納在一起,折合成銀錢繳納。

這般改革,在短時間之中,讓這王朝重新振興起來,國庫充盈,兵精糧足。

不過自從前年開始,張自新已經告老還鄉,交卸了首輔的位置。

饒是如此,朝政也是在張自新一係的人馬手中掌控著,讓整個朝政有條不紊的緩緩運行著。

這在王真靈的眼中,就開始有了一些政黨政治的影子……

不過在王真靈眼中看來,並無甚用處。

既然天意已經變化,那麽這個暫且被叫做大明的王朝吧,已經注定了滅亡。

根本非是人力所能挽回!

前世大明遇到小冰河,一下子玩完。

而這波世界,也開始有了這種跡象!

在掌控不涸澤水係的王真靈看來,天地之間氣候變化極大,未來數十年之中,王朝各地將發生大規模的災變。

“除非本神君出手幹涉……和那上古天意的殘餘以人道為棋局,來好好賭上這麽一把!”

想到此處,王真靈忽然笑了:“說曹操曹操就到!”

數百裏之外,一趟官船之中,朝廷欽差薑帆,正在憂心忡忡的在船艙之中來回踱步。

“連續數年,各地都是旱災,尤其是北方為重。天子減膳撤樂,親自祈禱天地,然而作用也是不大……隻能派出我等四方使臣,分行天下,向那湖海嶽瀆之神祈請降雨。唉,這天下之事為什麽如此困難?”

這般說著,歎氣連連。

這幾年的旱災可是和當年暴雨不同,當年不涸澤這裏隻是涉及一地。

而這次旱災卻是影響天下!

若非如此,天子也不會這麽著急,親自向著天地祈禱不說,並且派出使者向著四方山川之神求雨了。

這船艙之中並不隻是那欽差一個人,而是坐著三人。

另外兩位一個頭發花白的秦良……王真靈的老相識。

當年也就是他作為張自新的使者,和王真靈打的交道。

兩方合力一舉把林純粹,還有不涸澤周圍的水神給坑了。

從此以後,張自新鏟除政敵,坐上首輔之位,施展抱負,燮理陰陽。

而王真靈卻也一步登天,成為不涸澤水君。

這雙方之間的交情自然不用說!

王真靈作為不涸澤水君,是很重要的一位大神,求雨肯定是繞不開他去,這才派了秦良這個老熟人來。

沒錯,這位欽差薑帆,自然也是張自新一黨之人。

不過現在張自新早就告老還鄉,現在首輔是他的學生秦君質,也可以說這一黨現在被稱之為秦黨。

對了,這秦良似乎還是秦君質的族叔。

而另外一位默然不語的,卻是欽差副使張日藻。

“我等一路來,拜祭了南嶽,尋江諸神。然而諸神皆沒有回應……那尋江神的廟祝甚至直接和我說,南神管不了北方事情!這些神祇,尋常需要香火的時候,卻是什麽大話都敢許願,然而一到真格的,卻就是各種推脫,當真讓人齒冷。”

這張日藻終究年輕,此刻憤懣之下,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一時間讓薑帆,秦良兩人都是不由得色變:“噤聲,休得胡言。這裏還是尋水之上……”

那張日藻雖然氣盛,終究不是傻子,這般說了,很快閉嘴,隻是依舊忿忿不平。

“我等此次前去不涸澤求雨,那為神君和張老先生有著不淺的交情。此次我們帶著張老先生的親筆信,還有首輔大人的親筆。想來這位神君應該會給一些臉麵吧?”

這欽差薑帆說道,安慰著張日藻,卻也安慰著自己。

這些年來,不涸澤的那位神君和他們這一黨聯係十分緊密,雙方合作頗為愉快。

不論是張自新時代,還是秦君質的時代,他們這一黨官員在兩湖之地為官,都很受那位照顧。

這般農業社會為官,隻要風調雨順,就容易出政績,出政績再有背景,那升官就容易。

有著這等好處,他們這一黨官員當然是和不涸澤神君合作的相當愉快。

因此,就想著這一次這位神君應該會幫忙。

隻是,那秦良卻隱隱有著不安,總是覺著事情不會這麽容易。

在座的都是當今秦黨的核心人物,又要做事,有些事情就不能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