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王真靈頗覺奇怪!

丹陵王氏雖然是丹陵縣的大族,但是怎麽也嚇不到成天道吧?

此事古怪,古怪!

馬車轆轆前行,再無他話,很快就把王真靈送到小梅山的草廬之中。

此時,他的人身依舊盤膝坐於塌上。

直到神魂歸竅,才緩緩活動著身體,慢慢重新適應。

神魂離體,隻是覺著輕飄飄的,絲毫不習慣。

然而現在回到體內,卻又有著穿上了百斤鎧甲的感覺,隻是覺著沉重無比。

卻是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重新適應過來。

“今天所遇到的成天道那人實在是太古怪了,看來不行真的要暫時搬回交德裏住,這是對的。現在外麵太亂了……”

這般想著,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王真靈就要收拾東西,直接返回交德裏。

卻就沒有想到,一大早就有著客人拜訪,開門一看,正是那位昨夜所見的那位成天道的麻衣使者。

王真靈瞳孔微微收縮,卻怎麽也沒想到,昨夜這人一言離去,卻想不到今早居然找上自己門來。

是了,定然是昨夜他跟蹤了自己。

隻是他修為太高,王真靈和那兩個胡家護衛都沒有發現。

而這位麻衣使者一開口,就更是讓王真靈瞳孔收縮:“想不到以儒術傳家的丹陵王氏的子弟,居然偷偷修煉道法。若不是我昨夜親見,當真料想不到!更是想不到,王氏的子弟,會和成天道的妖人勾結啊。不過說起來,我還要謝你救過我們那位同道之人!”

這話語之中充滿了暗示和威脅,王真靈心中暗驚,卻是不動聲色,從容應對,道:“原來是貴客上門,請進,請進。”

那麻衣使者嘿嘿一笑,藝高人膽大,卻也根本不懼怕王真靈會弄出什麽陰謀詭計來,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王真靈思忖,看來真雲子的事情到底還是查到了自己頭上了。

不過卻也難怪,畢竟這件事情破綻良多,隻要有心人,早晚都會查到,卻也不稀奇。

隻是如此一來,自己的把柄就被人捏在手中了,當真不爽的很!

心中這麽想,卻是依舊從容不迫的模樣,請了這麻衣使者入內坐下,奉茶。

那麻衣使者卻也不客氣,大馬金刀的坐了,喝了一口王真靈奉上的香茶,卻就放下,道:“這什麽茶水,味道太淡……”

卻是這般世界,都還是喝著蒸茶,或者茶餅為主。

喝茶時候,還喜歡添加作料,味道濃鬱,更像是喝湯。

卻對於王真靈自己製作的炒茶喝不習慣。

王真靈也不勉強,奉茶這些也不過隻是拖延時間,讓王真靈有時間冷靜下來,好好思考而已。

此時,王真靈早已經從剛才的驚愕之中緩了過來,不敢說有著應對之策,然而對於對付來的目的,有了些許猜測。

此時就笑道:“一般的茶水我覺著滋味太濃,還是這等茶水,滋味平淡一點好。嚼得菜根,百事可為麽!”

“哈哈哈,好個嚼得菜根。閣下想學古賢人簞食瓢飲,不改其樂,卻不知道為何要插手我成天道的事情?嗯,上次那們那位被官府所害的兄弟,在廣陽市中,就是被你救走的吧?”

王真靈歎道:“不錯,不過我也沒有想到,他後來居然還會再被官府抓住,落得人頭落地下場……”

心中卻是已經猜出,這位麻衣使者絕對不知道真雲子是穿越者的來曆,甚至他恐怕連真雲子的名字道號都搞不清楚!

明白這一點,王真靈心中更是從容。

“不說閣下也不知道,家父雖然是王氏子弟,但是卻癡迷於修煉長生之道,早早的棄家而出,漂泊天涯,學道去了。在下得了家父所留下的一點練氣之術,偶爾習練一番。上次在廣陽市,見到貴教的那位道友,一時間起了惻隱之心,方才將他救出。隻是出了廣陽市,我們就分手各自離開了。原本以為,他能夠躲得過大難的,沒有想到……”

王真靈邊說邊是歎息。

那麻衣使者聽的眼神閃爍,原來如此,難怪王真靈會忽然救人了,頓時對於王真靈所說的話,相信了一大半。

至於王真靈父親的事情,回去之後,隨便一打聽就能知道,這些根本就不擔心王真靈會撒謊。

隻是,麻衣使者笑道:“你都修煉到了氣定之境,可不是隨便修煉一下這麽簡單。想我自幼練氣,到三十歲上,方才能夠真氣外放,足足花費了十五六年。你若是隨隨便便的修煉一下,就這麽厲害,那我豈不是成了笨蛋了?”

他看向王真靈,接著說道:“不管怎麽說,你救了我們成天道的人,也算是我們自家兄弟……”

成天道廣傳道法,號稱賑濟窮困,入道之人約為兄弟。

然而王真靈一聽卻是警覺起來,他上次救那真雲子,可以說本來就是順手而為之。

此時也不過和那麻衣使者虛以為蛇而已可真沒有想過,和這成天道扯上太多關係。

王真靈淡然道:“我都說了,不過當時是看在大家都是修行者的份兒上,我才出手救人,而且畢竟也沒有把人給真正救出來。閣下這般說,在下真當不起!”

那麻衣使者顯然聽出了王真靈和他分清界限的意思,目光頓時發冷,凝望過來。

王真靈怡然不懼,對望過去。

他雖然不是這位麻衣使者的對手,但是卻絕不能被這麻衣使者拖入成天道的事情裏麵去的。

成天道對於朝廷來說,那就是邪道亂黨。

王真靈真和這些人瓜葛在一起,那就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了,搞不好就要牽連到整個宛陵王氏,這卻是他無論如何也都不能答應的!

所以,此時,王真靈寧可先和這麻衣使者翻臉,也不能讓自家稀裏糊塗的被陷入進去。

兩人目光對視,一時間空氣之中緊張的彷佛就要摩擦出火花來。

“很好,很好!”

麻衣使者哈哈大笑,他已經看出了王真靈寧折不彎的意思,卻是笑了起來,隻是眼中殊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