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搭訕?

六點三十分,鬧鍾響了許久,季瑤才迷瞪著伸手將手機鬧鈴給關了,昨晚也真是夠鬧騰的,一直到下半夜才得了清淨,睡了一會兒。

為了趕去長途汽車站,季瑤掙紮著起床,收拾東西。等鎖門去退房的時候,碰巧隔壁的門吱呀一聲也打開了,女孩估計沒想到隔壁還住人了,臉一下就紅了,低著頭拽著男孩的衣服往外走。

男孩倒無所謂,臉上帶著驕傲的表情,攬著女孩的肩膀,“吃完早飯再回去吧,現在還早呢。”

季瑤心想,男孩是為他昨晚的表現驕傲呢?還是為有這麽個漂亮的女朋友而驕傲呢?

七點五十分,季瑤已經坐在了去金邱縣的大巴上,雖然是最早的一班車,但是車上還是擠得滿滿當當的。

售票員對著幾個沒有座位的人喊,“買過票沒有座位的,都下車去車站外邊等著。一會兒車出站了,你們再上來。”

趁著這空檔,季瑤戴上耳機和眼罩趕緊補了個眠。

季瑤睡的正香,被一陣猛烈的搖晃給吵醒了,“姑娘,到站了!”

季瑤一張開眼睛就是售票員的一張大臉,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不好意思啊,睡過頭了。”

才下了大巴,就有幾個人圍了上來,“姑娘,去哪兒?要送不?”

說的是當地的方言,季瑤聽的不大懂,連忙從幾人的包圍圈裏擠了出去,然後到車站拐角處賣東西的小商店前買了瓶水,咕嚕嚕喝了兩口,老板是個頭發花白的老頭,“來金邱旅遊?”

季瑤點頭,然後又搖頭,“來探親。”

老頭又問,“在縣城裏嗎?如果是的話坐公交就行,剛才那些拉人的司機最愛宰你們這些城裏來的陌生人。要是去下麵的鄉鎮,車站有班車,每天兩班。”

季瑤衝著老板甜甜一笑,“謝謝您的提醒!我去燕子河村,這會有車嗎?”

老板見季瑤好說話,沒有城裏人那些眼高於頂的自覺高人一等的壞毛病,隻是聽到季瑤說去燕子何存的時候,眉頭微皺,“去燕子河村?一個人嗎?”

金邱縣雖然隻是個小縣城,但是車站這樣人來人往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消息最是靈通,季瑤點頭,“我一個遠方的姑姑就住在那,而且那邊不是開發旅遊了嘛,我正好去瞧瞧。”

老頭點了根煙,滿是褶皺的臉在煙圈後顯得有些不真切,“有親戚在還好些。要是一個人的話,你也別怪老頭我話多,尋常人我是不說的。見你小姑娘長的水靈,說話也乖巧,我才多嘴提醒句,燕子河村在山窪窪裏頭,去了那小心點兒。”

季瑤還準備再細問的時候,老頭就開始忙活起來,季瑤也明白老頭是不想多說,於是跟老頭打了招呼,便轉身離開。

鄉村的土路季瑤這幾年也不是沒走過,隻是這深山裏的路,雖然為了發展旅遊,修了一條很窄的柏油路,但是卻讓季瑤難得的暈車了!

起初才進山那會,滿眼的蒼翠,在這寒冬的季節倒是讓人眼前一亮,隻是這盤山公路的確讓人捏一把汗。巨大的拐彎弧度,幾度讓季瑤以為這車是要直直的開向路一側的溝裏。

季瑤不由的有些擔心,看著司機的一雙手握在方向盤上,快速且熟練的打著方向盤,像是快進的太極似的。看著看著,季瑤突然就樂了。司機的樣子著實有些滑稽。

再看看車上的其他乘客也都安之若素,三三兩兩的用當地的方言在聊天。國家那麽大,十裏不同音。季瑤這是聽也聽不懂,睡也睡不著。這小巴車坐的跟過山車也沒多大的區別。

到燕子河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冬天的晚上天黑的格外的早些,約莫五點半的時候天就黑透了,也就是說有一個半小時的路程是隻靠著小巴車前麵兩束頗具穿透力的車燈來照明的。

車子停在村子東麵的一處空地上,出口的地方還掛了個像模像樣的牌子,旅遊集散中心!好在車站有兩個光源很足的探照燈,借著燈光可以瞧見邊上掛著的簡略的景點路線示意圖。

要說方向感,女生似乎真的有所欠缺。季瑤想起沒了家之後,最初開始流浪的日子裏,經常會做錯公交車,走錯路。有時候明明就在附近的地兒,約莫十來分鍾的路程,也能轉悠半個多小時才找到。

經過這麽多年冤枉路的累積,季瑤終於是在錯誤裏提煉出一套屬於自己的方法,問人和隨大流。

好在這裏是終點站,在這裏下車的都是來燕子河村的。於是季瑤默默的走在人群後邊,正低著頭想心事的時候,一道低沉的男聲在邊上響起,“來這裏旅遊?”

說的是普通話。

但是季瑤還是警惕的往後退了幾步,與說話的男人拉開點距離,然後見來人沒有惡意,也就低聲的嗯了一下。

那男人似乎還想說什麽,卻被前頭的同伴一陣的笑鬧聲給打斷了,說了句“回見”就匆匆的趕了過去。

看著前頭的幾個人笑笑鬧鬧的樣子,季瑤的眼眶一熱,有熱淚滾動。於是趕緊吸了吸鼻子,止住了流淚的衝動。然後緊走幾步,跟上前頭的人。

燕子河賓館!

季瑤有些詫異,賓館居然用的是自動感應門,季瑤走到近前的時候,玻璃門自動的打開了,裏頭一陣熱氣吹麵而來。

季瑤見前台烏泱泱的圍了一群人在辦理入住,於是走到大廳的沙發上等人少了,再去辦理。

大廳的沙發窩在角落裏,季瑤走過去的時候才發現沙發中央坐著個年輕的男人,長腿隨意的交疊在一起,手裏翻著從邊上書架拿下來的過期雜誌。

季瑤坐在了單人的沙發上,正想閉目休息會,卻感知到來自那個年輕男人的目光。

簡坤認出來這是先前一個人走在後麵的那個姑娘,隻是看著她皺起的眉頭,也就打消了說話的念頭,隻看了一眼,便繼續低頭翻著手上的雜誌。

隻是心裏卻疑惑,這姑娘倒也奇怪。進了賓館,也不拿掉圍巾,一張臉幾乎都大半張都埋在了圍巾裏,隻露出光潔的額頭,和顫動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