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亮哥看著季瑤從背包裏往外掏東西,越看嘴巴張的越大,這丫頭的背包裏到底塞了多少東西啊?

跟著又問簡坤,“坤子,密道裏就發現了這些?”

簡坤沉聲,“密道盡頭應該是個地窖,半道的時候遇到了之前襲擊靜靜的人。”簡坤說話時朝著靜靜看了看,說話的聲音不覺低了下去,生怕嚇到了靜靜似的。

季瑤包裏的東西都掏完了,鋒子和阿飛正幫忙整理著,靜靜一雙大眼直直的看著簡坤的方向,似是察覺到季瑤的目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還說不是女朋友?說個話都生怕嚇著你家瓷娃娃的!”季瑤朝著靜靜的方向努了努嘴。“反正現在的事實是我們被困在這了。事情不會因為你的刻意隱瞞而有所變化。還是真大家夥挑明了說吧。”

季瑤說完自己的建議,也不看簡坤,轉身去角落裏倒騰背包裏的東西。包裏東西太雜,需要整理一下,也方便用的時候能準確的找到。

簡坤被懟的莫名其妙,不過仔細一想季瑤說的也有道理。之前他不願意跟說,甚至連亮哥都瞞著,一來是覺著自己有能力能解決此事,二來也是不想讓所有人都跟著一起恐慌。畢竟這次的旅行,兄弟幾個也是好意。為了讓他能出來散散心,也是費了不少心思。

隻是眼下的情況,瞞是瞞不住了。索性還是說開了,也讓大家各自有個警惕。

柴火堆上,不時傳來嗶啵的炸裂聲,像是冬日裏路邊孩子玩的炮,一扔一個響。火焰上頭架著個大鐵鍋。鐵鍋裏冒著蒸騰的熱氣,陣陣的鹹香味彌漫在空氣裏。

圍在火堆旁的眾人,一雙雙眼睛像是餓狼般的盯著鍋裏,不住的咽著口水。都是城市裏來的人,哪裏受過這樣斷水缺糧的罪。

季瑤拿著銀質筷子在鍋裏攪動著,這副餐具跟了她很久了,具體到多久她也不記得了。隻依稀記得這是顧全在廣場上抽獎抽中的獎品,當時顧全喜滋滋的捧著獎品到她的跟前,“瑤瑤,這東西可是好東西,你看古裝電視劇裏那都是可以試毒的。還有你別看這一個小盒子,裏頭有一雙筷子和一個湯勺。也算咱們響應國家號召,環保從自身做起,往後再也不用一次性筷子了。”

季瑤看著顧全說的眉飛色舞,也跟著樂,“花了多少錢才抽到這個東西的?”

顧全紅著臉,“也沒花多少,幾十塊錢而已。就是人太多了,擠的太辛苦了。你可別小瞧那些老頭老太太,勁兒可大了。”說著還揉著自己的肩膀,意思顯而易見。

季瑤假裝沒瞧見,揚起手裏的餐具盒子,“花了幾十塊錢,擠了個半死。你真是閑得慌。”

顧全衝著她傻笑,“隻要能跟你在一起,幹再無聊的事情我也願意!”

季瑤嘟著嘴,該死的顧全,哪裏有人說情話說成這樣的。她承認想要抽獎的主意是她出的,顧全隻是執行者罷了。

她記得那是一個晴朗周末,春風拂麵,花兒在笑,鳥兒在叫,一切都帶著蜜一般的甜。

“季小姐,你要在攪下去,肉都被攪爛了。”鋒子隔著霧氣看季瑤愣愣的出神,低聲的嘟囔。

簡坤輕咳一聲,季瑤回過神來,“可以吃了!”

就在眾人垂涎欲滴,向鍋裏伸出魔掌的時候,靜靜軟不丁的來了一句,“假如這是那人的圈套,這些食物裏有毒怎麽辦?”

鋒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收回了手,轉頭看向簡坤和亮哥。

季瑤沒說話,想起顧全的話,“這要是在古裝劇裏那都是可以試毒的”。看著沒有變色的銀質筷子,季瑤上前加了一塊肉,然後塞進嘴巴裏。

簡坤沒來由的伸手去擋,卻沒季瑤的速度快,於是吼道:“你是不怕死嘛?”

季瑤露出享受的表情,“比起其他的任何死法,我都不願做個餓死鬼。”然後往邊上吐出嘴巴裏的骨頭。

鋒子見季瑤吃完安然無恙,哪裏還能忍得住,大喝一聲,“季小姐說的對,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說的那叫一個壯士斷腕般的豪氣雲天。

鍋裏的鹹鴨燉黃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見了鍋底。

鋒子捂著肚皮往後一躺,發出滿足的呻吟聲,亮哥拿腳踢了踢他,“吃了就睡,你當你是豬啊。去,把鍋給刷了。”

鋒子哼哼唧唧的就不起來,“這又沒水,去哪裏刷鍋啊。再說馬上就又要吃下一頓了,還刷什麽鍋啊?”

簡坤看季瑤的神情有些委頓,吃完飯就又躲在角落裏,還想上前問幾句。誰知靜靜竟然一刻也不撒手,挽著他的胳膊。

有了之前的寒夜偷襲,晚上的警戒自然是不能少的。雖然簡坤和季瑤又布置了些小機關,但都是提醒作用。

靜靜靠在簡坤的手臂上睡著後,簡坤才輕輕的將手抽了出來,然後往外走了幾步,舒展著身體,餘光一掃,才發現暗影裏季瑤的眼睛亮的出其,“你一直沒睡?”

季瑤說話的聲音懶懶的,“睡不著!”

簡坤忍不住好奇,“你難道就真不怕死?”

季瑤知道他是好奇先前在靜靜那番話之後,為什麽自己敢毫不猶豫的伸出那一筷子,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死,誰不怕?”

簡坤又問,“那你還敢吃?”

季瑤的語氣淡淡的,滿是無所謂,“說明我運氣好,連老天都舍不得毒死我。站在我這邊呢。”話雖說的輕鬆,但是心裏卻難受的厲害,若是上天真的站在她這邊,能不能將爸媽還有顧全還給她,任何代價都可以。

鼻頭一酸,季瑤趕緊將腿曲了起來,然後頭埋進膝蓋間,她不願任何人看見她落淚的樣子,尤其當著外人的麵。

簡坤有些莫名奇妙。明明說的玩笑話而已。但還是知趣的沒再說話,識趣的在她的邊上坐了下去。

過了許久才問,“想家了?”

季瑤嗯了一聲,聲音有些嘶啞。她是想家了,每時每刻都在想。但是她回不去了,她的家在五年前就沒了。但是對一個陌生人敞開傷口,是不明智的。也不是她的做事風格。

察覺到季瑤似乎不想說話,簡坤也就沒再開口。又過了許久,簡坤感覺肩頭一重,季瑤靠著她的肩膀睡著了。

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季瑤被頭發遮住的另半邊臉上,似乎有一道未幹的淚痕!

簡坤一陣唏噓,到底是怎樣的變故,能讓一個看起來是富養起來的女孩,變成如今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