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時候,計劃往往是趕不上變化來得快的。

比如說眼下,溫德所麵臨的形勢就很有一些往著那方麵發展的趨勢。

在最開始的時候,計劃還是進行的挺順利的。那邊伏兵剛剛露頭,溫德這邊的撤退、轉移已經開始有條不紊的開始在做了。而且就像是預想中的那樣,他特意留下的那些貨物——大部分都是食物,真正有價值的玩意兒,大多都被溫德代為收進到了靈界當中——在很大程度上拖延了追兵追擊的速度。

這裏的伏兵到底是三個部族的聯合,看起來有很大油水的貨物,無論交給其中的哪個部族去保管,剩下另兩個部族隻怕也是很難放心的。

所以,就在那些追出來的伏兵為貨物看守、分贓爭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溫德他們已經趁機跑出了挺遠一段距離。而且按照這個速度,趕在追兵再次追擊上來之前,溫德他們本該是能夠順利的跑到預定的堅守地點的。

這裏雖然是作為伏兵的三個部族的領地,可作為本市人的溫德對這附近也並不陌生,所以事先尋找確定一個易守難攻的地點,卻也不是什麽難事。

然而……讓人遺憾的是……

在溫德他們撤退出沒有多遠,路程最少還有一半的時候,忽然有一隊人打一條背巷中斜刺刺的衝了出來。更讓溫德覺得驚訝、糟糕的是,“見鬼,他們怎麽還有騎兵?!”

來人大概有四五十左右,手持著彎刀或者短弓,**騎著遠比鐵騎士或者槍騎士他們戰馬矮小許多的駿馬。大呼小叫著,高速向著溫德他們靠近了過來。

溫德的使魔雖然都是騎兵,但在場的野豬人、囂、熊怪以及梟獸可都不以速度見長。讓這些騎手們追上無疑隻是時間上麵的問題,而若是一但被他們粘上,再想脫身的話,不死隻怕也得脫一層皮了!

溫德曉得厲害,當下來不及多想這裏怎麽會有騎兵,這些騎兵到底是什麽這樣見鬼的問題,隻是一擰橘紅汽水的車把,叫道:“我們也靠過去!”

被貞德留下的兩位槍騎士牢牢守住溫德的左右,再往後則分別是魔法騎士雷丁,十二位鐵騎士(鐵騎士的巢穴目前為二級,每級多四人),以及半人馬可汗沙卡在被熊怪烏魯森說動之後主動派來的那二十餘隻半人馬。

至於女獵手則不在此列,早在進入可能被伏擊區域之前,溫德就把她們先行派遣了出去,以當作必要時的一步暗棋。

不過就算如此,溫德他們也與那些追兵的人數相差不是太遠。有他們這樣上前一震懾,那些騎手沒有合適的良機,果然不敢過分的逼近過來。

他們隻是遠遠的拿著手中的短弓射著,一時裏飛舞的箭矢倒很有些漫如雨下的感覺。但騎弓本就比步弓要軟,而那些騎手手中的短弓勁頭更是不足。相距著五十餘米,他們所能夠取得的戰果實在是有限。偶爾有因為受傷而掉隊的惡魔,也被溫德遣行動更加方便的半人馬重新送了回去。

雖然說那些騎士造成的傷害不大,但又確確實實的帶來了一些騷亂。溫德敏銳的捕捉到了這點,他又不是光挨打不還手的性子,當下自橘紅汽水的車身上取下滑輪弓,喝退身邊鐵騎士的護衛露出一條空隙的同時,一發箭矢已經如流星般飛了出去。

他手中弓弦猶在輕響,已然有一位騎手從馬背上捂著湧血的胸口倒了下去。

溫德這把複合弓本就比短弓的勁兒大出許多,那些騎手偏偏除了簡陋的皮甲之外再沒有多少防護。加上溫德的弓術在裏世界冒險的這段時間裏有著長足的進步,大地精獠牙所製成的箭矢更是鋒銳的能夠洞穿岩石……

一時裏,溫德手起處,必有一位獵手應聲摔下馬來!

短短半分鍾裏,死在溫德手中的騎手已有五人。

雖然之前得到酋長阿斯蘭吩咐,並不願意在驅趕過程當中損失太多的族人。可看到眼下這樣的情況,領著馬隊追擊的亞木查還有忍不住怒火中燒起來。

“混蛋……不過是區區一個召喚師而已!居然還敢這樣!”

他咬著牙說道,瞪向溫德的目光中似是有怒火在燃燒。指揮著手下向溫德那邊集中做了一次齊射,可軟綿綿的箭矢不射設在鐵騎士的鎧甲、盾牌上發出叮咚的脆響,就是被槍騎士揮舞著長槍信手打落了下來。

被騎士圍在中央的溫德,別說躲閃動作了,就是連眼皮也沒有多眨上一下。

他這樣的態度更是極大的刺激了亞木查,一時裏連酋長的叮囑都險險將要拋之腦後。

掙紮、猶豫間,亞木查心中豁然開朗:酋長命我不要莽撞行事,是怕我們折損太多族人,而被蛇人、洞穴人欺了暗室,日後投效那位大人也將得不到重用。而如今這召喚師犯險留下斷後,我要是能一舉將他擒獲,就算稍微損失了些人手,但這樣太大的功勞,想來也是能被那位大人青眼看重的吧?!

亞木查心中越想越覺得事情本就該如此發展。當下主意一定,便用族中暗語大聲呼喊了起來。周圍騎手聽見,頓時舍了短弓換成了彎刀、圓盾。隨後也不知是誰起了頭,這些騎手便齊齊向著溫德所在處直衝了過去!

這情況是有些出乎溫德意料的,但心中卻是不驚反喜。無論是實力還是裝備,鐵騎士與槍騎士都遠遠勝過對麵那些騎手。如果那些家夥隻是用短弓射擊,雖然說製造的麻煩不大,可說實話也是挺讓人討厭的。可如今那些騎手居然舍遠求近,這就是在自尋死路了!

“既然敢過來就別想著再走了!”

溫德一邊繼續拉動著弓弦,一邊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鐵騎士跑動中稍微閃開了一些距離,目前還留在溫德身旁那十數隻半人馬,則齊齊自背上抽出支短矛,側著身跑到了幾步後向著衝來的騎手們惡狠狠的投擲了過去!

十數個騎手應聲墜下馬去,更多的騎士則在亞木查的帶領下如道風般掠了過來。

他們與溫德一幹騎士重重地撞在了一起,馬背上的激戰隨之而展開。呼喝聲此起而彼伏,金屬的碰撞聲連綿不絕於耳。騎手的馬匹步伐輕盈,而手中的彎刀更是最利於在馬背上的武器。所以半人馬雖是更加靈活一些,但裝備同樣不怎麽精良,大多都是隻是披掛著皮甲,人數又比不上騎手那樣多,所以漸漸的便落了下風。

又一隻半人馬在用長矛擋住一名騎手揮砍的同時,被另一個騎手自另外那個方向割斷了喉嚨,湧著血不甘的倒了下去。

“去幫他們!”溫德見狀,對鐵騎士下達了新的命令。他的部下稍有些有餘,但還是無法拒絕召喚師的指令。隻得放棄了對溫德的守護,也驅馬加入進了戰團當中。

單以動作而言,鐵騎士要比騎手或者半人馬都笨拙了許多。但身穿著全身鎧甲,手持著塔盾,甚至連戰馬也裹著厚厚馬鎧的他們,卻又像極了奔馳著的重型坦克。騎手們手中單薄的彎刀根本無法給鐵騎士造成有效的傷害,便被鐵騎士以簡單、粗暴的攻擊打的節節敗退。

彎刀在鎧甲上劃過,在刺耳噪音聲中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那騎手還想再次揮砍,去被鐵騎士用長劍逼退了開去。另一側有另一個騎手適機驅馬上前,妄想用對付半人馬的招數故技重施偷襲鐵騎士。卻不曾想,他揮出的彎刀被塔盾穩穩的擋了下來。然後,那麽巨大的盾牌又在這個騎士眼中變得越來越大……

鐵騎士所騎的重型戰馬,要比騎手們的蒙古馬高出近半米來。他居高臨下的使出一記盾擊,便硬生生地將那個妄想偷襲的騎手,連人帶馬的一起砸趴在了地上!

這一幕時刻在鐵騎士身邊上演著,騎手根本擋不住鐵騎士的攻擊,便漸漸被他們從半人馬身邊驅趕了出去。而騰出手來的半人馬,又在鐵騎士的掩護下發揮出了長矛攻擊距離更遠的優勢。漸漸的,騎手們落馬的人數就變得多了起來。

騎手們的敗勢已顯,就算繼續也在堅持不住太長的時間。溫德對使魔與半人馬下令讓他們再接再厲徹底的把這些騎手徹底的留下來。卻在忽然之間,看見十數個騎士借著其他同伴的掩護,越過鐵騎士與半人馬向著他直衝了過來!

“目標果然是我嗎?”溫德冷笑,抬起了早在亂戰開始時便從靈界中取出的大劍。他看著那些騎手相繼有人落馬,可其餘眾人已然速度不減直直向他衝來,目光也漸漸的冷了起來。

有鐵騎士、半人馬幫忙狙擊,最終衝到溫德身邊的騎手也就那麽十人。他們分左右妄想對溫德進行包夾,溫德在身上有光芒綻放的同時,槍騎士也驅馬上前欲擋在了他的身前。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作為的雷丁突然說道:“召喚師大人,你左邊那個五個家夥就請交給我吧!”卻是主動請纓為溫德分擔壓力。

這時候騎手們已經逼的很近了,溫德也來不及多做考慮,隻是微微點頭,“那麽就麻煩你了!”下令槍騎士專心應付右側逼近的騎手便好。

法蘭克重裝槍騎士不愧為中階的惡魔,他們以二敵五,卻在槍尖寒光接連綻放之後,把最先靠近的四位騎手相繼刺下了馬去。唯獨拖在最後那個家夥,卻在槍尖閃爍的那個刹那,以毫厘之差使出了蹬裏藏身的雜耍技巧,不可思議的從槍騎士的身邊掠過。

這惡魔正是這支馬隊騎手的指揮亞木查!

現如今,他與溫德之間已經再沒有阻礙。

亞木查一個鷂子翻身重新回到了馬背上,又一腳踏著馬鐙,一腳踩著馬鞍。他手中沒有拎著韁繩,卻穩穩的半蹲在馬背身上。隨著馬匹與橘紅汽水間距離的不斷縮短,他亮出了兩把彎刀,作出了意欲撲擊的架勢。

“召喚師……給我納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