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地窖的秘密

神鬼獵人,這個名字從肇福源口中一出,我突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回想從小到大,爺爺教過我的那些技能,好像和捉鬼神什麽的沒太大關係,加上之前做的噩夢和劉豐衣說的話,我覺得家中地窖裏可能真有不詳之物,也許那裏有捉鬼神的線索?為什麽我沒有找到呢?

肇福源話匣子一打開就沒完沒了,“我爺爺的太爺爺,也就是您奶奶的姥爺的事,您知道吧?”

“我知道。”

話說這位祖上的一些事情我還是了解的,姓愛新覺羅,是個王爺。退休後回到東北撫順陡嶺子村,皇上,也可以說是慈禧賜他跑馬圈地,將方圓幾裏都劃歸給他。

“他當年之所以能被賜跑馬分地,就在於祖上積下的功績。”肇福源看我沒接話,於是接著說,“據說祖上從努爾哈赤那時候就一直跟著皇帝打仗,是其麾下大將。但是其另外一個身份就是神鬼獵人,據說這個職業很古老,能追溯到秦始皇時代。神鬼獵人的能量,不僅僅是捕個山貨什麽的,據說還能左右天下的歸屬。”

“還能左右天下的歸屬?”聽到這,我覺得肇福源是在胡謅,“如果能左右天下的歸屬,那咱們祖上為啥不自己做皇帝?還輔佐努爾哈赤幹什麽?”

“你這就不懂了吧?技術歸技術,政治歸政治,你看現在公司有幾個技術員能幹到老總的?況且這神鬼獵人幹的事不是凡人能幹的,借的是天力。借天力給自己謀私,都不會有好下場的,這就叫天道。給你力量,卻不能用在自己身上,否則會遭天譴的。據說當年清太祖努爾哈赤之所以能打敗裝備大量火槍火炮的明軍,用的根本不是什麽騎兵,而是神鬼兵,靠的就是神鬼獵人的力量。”

我聽到這,覺得不太相信說,“別扯了,神鬼兵?那史書上怎麽沒寫啊?”

“柯少爺,這還別不信,之所以沒寫,一是這玩意有點太扯了,寫出來不一定有人信;二是寫出來怕被別人覬覦這種力量。如果別人也能利用神鬼兵,那豈不是對自己威脅很大?曆史這東西,本身就真真假假。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也許沒什麽神鬼兵,就是民間瞎傳,但是今天那狐妖的事可不像是假的啊!”

肇福源這人說話太圓滑,這正反都被他給說全了。

肇福源接著連珠炮似得,說個沒完,“據傳說,自從清朝統一後,到了乾隆年間,基本上沒有什麽大的戰事,咱們祖上的技術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鹹豐年間,咱們祖上的神鬼獵人就隻剩了個名字了,所以後來鴉片戰爭中也沒幫上皇上什麽忙,清朝被洋人打的一敗塗地。到了我爺爺的太爺爺那,就是您奶奶的太姥爺那,他還很爭氣,學會了點獵人之術,據說抓住了一個很厲害的狐妖。慈禧那婦人聽到這個消息,一高興,以為能翻身了,對全世界宣戰,把八國聯軍給招來了。可是她不知道,咱祖上那點功夫抓到那狐妖已經很不容易了,更別說控製她了,半路就被它跑了,押運士兵全死了,就剩咱那祖上活著。他本應被革職查辦,皇上念在先祖對清朝開國有功,賜跑馬圈地,勒令他提前退休。他當時拚命拔下了這狐妖的一根毛,裝在一個玄鐵盒子裏,告訴後人一定要雪恥。隻不過他那幾個兒子,也就是我爺爺的爺爺那輩,都不爭氣,典型的晚清八旗子弟作風。他就把那盒子連同一本《獵人之術》的書交給了他的一個女婿,也就是您太姥爺。你太姥爺是個商人,他的兒子們要麽經商,要麽讀書,不想當獵人,於是他將獵人的技藝教給了你爺爺,後來你爺爺就教給你了。這都是我爺爺和老爸跟我說的。”

“那……那個盒子現在在哪?”我疑惑的問道。

“這就是我今天找你要說的重點,那個盒子就是劉豐衣的那個盒子。”肇福源一臉壞笑。

聽到這我有點驚訝,“那盒子怎麽跑劉豐衣手裏去的?難道是他偷的不成?”

“不是他偷的,是賣給他的。還記得我說過好像見過他嗎?”肇福源邊喝酒邊說。

“你是說過這一茬。”經他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

“其實我不是見過他,是見過他這個名字,他一拿出那盒子我就想起來了。30年前,我還小,看到父親的賬本上記得,‘玄鐵寶盒,買主,劉豐衣,30萬’”。肇福源說的時候,特意強調了30萬這個數。

“30萬?!30年前可是文革剛結束時候啊!”聽到這數我也很吃驚,那個年代月薪就幾十塊,30萬簡直可以說是天文數字。

“對啊,30萬,要不我怎麽能記得住這個名字呢。當年你太姥爺拿到這個盒子時候,看到我爺爺的爺爺生活窘迫,就將這鐵盒送給了他,意思是什麽時候撐不下去就賣了吧。畢竟這東西是祖傳的,直到我父親那陣,我家實在是太拮據了,要不也不能賣。”肇福源倒是在這為自己父親開脫責任。

我問道,“你的意思是那個狐妖的毛就在劉豐衣那裏?”

“正是!”肇福源斬釘截鐵的說。

我對此表示懷疑說,“不過今天我們看到的可不是狐狸毛啊?而是胡須?是不是你記錯了?”

“我看不是我弄錯了,而是咱們這幾代的故事傳下來,傳錯了,本來就是個胡須,說是個毛。今天你也見識那狐妖威力了吧?從我太爺爺到我老爸這幾輩人都不是獵人,看著那玩意就覺得瘮的慌,肯定沒打開看過。然後,時間一長,再哪天喝多了,就忘了裏邊是狐妖的毛還是胡須了。我看,準是這麽回事!”肇福源進行了他的邏輯推理。

我聽肇福源這麽分析點頭表示讚同,因為我沒有反駁的依據。

肇福源接著又得意的說,“這樣看來,這次要采的山貨就是祖上沒抓住的狐妖。我們這單生意,既可以賺錢,又可以為祖上雪恥,可謂名利雙收!”

說到這,我有點擔心,說道,“話是這麽說,但是怎麽才能名利雙收呢?”

“這還不簡單,有少爺您的獵人之術,還怕抓不到那狐妖啊?”肇福源顯得信心十足。

“我哪會什麽獵人之術啊?”我無奈的說道。

“那剛才你和劉豐衣說的那些……?”肇福源有點納悶。

“我那是打腫臉充胖子,不服氣,所以吹牛唄!”我道出了實情。

“可是你不是說你看過獵人之術嗎?如果你真看過,肯定裏邊有些過人的技藝,你今天和劉豐衣那麽說肯定是不想告訴他吧?”說到這肇福源有點著急。

“要說我不想告訴他,那是真的,但是我也沒看過《獵人之術》,我爺爺臨走的時候就給了我一張你的名片,剩下什麽也沒給我,你說我看哪門子《獵人之術》啊?”我看著肇福源的眼睛說的這些話,意思是我沒騙他。

“我爺爺說過,那書給你爺爺了啊,您!真!沒!見!過?”肇福源還不甘心,一字一句的問道。

“真!沒!見!過!”我也一字一句的說道。

“您可別蒙我啊,咱們這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肇福源又打起親情牌了。

我雙手一攤說,“我蒙你幹啥啊?我還想我會那本事呢!”

“壞了!壞了!那這狐妖還捉不捉了?”肇福源這時候心裏估計是七上八下了,畢竟這是一筆大生意啊。

“捉!當然捉!我就不信這狐妖能有多大能耐,再是妖,它也是狐狸。”說這話時候,其實我一點底氣也沒有,但是想到那幾十萬,同時也是給肇福源打氣,隻好硬著頭皮撐下來。

“柯少爺,那我可就信你了啊!”肇福源的臉上終於又露出了笑容。

“好說,好說!”我心想,這要是真是千年狐妖還不要老子命啊。

之後我和肇福源又扯了些閑蛋,看天色太晚就留在肇福源倉庫那住了。

第二天,我回到四合院,琢磨肇福源和劉豐衣前一天說過的話,總覺得地窖裏的東西我遺漏了什麽,於是決定第二次下到地窖裏仔細查看一番。

再次下到地窖裏,帶了一個亮度更高的手電,仔細翻查了每一樣東西。終於,我在那堆舊雜誌上發現了些隱藏的東西。

這些舊雜誌每本都會有幾頁粘在一起,當我將這些粘在一起的幾頁紙分開的時候,我發現在其中夾著一些不同於雜誌的筆記紙張。不過令我失望的是,這些紙上寫的東西沒有太特別的,都是我爺爺教過我的那些捕獵技巧而已。接下來的一白天,我反複研究這幾頁紙,連什麽隱形墨水都想到了,但是仍舊還是沒有進展。舊雜誌的其他部分也沒有新的發現。難道真是我爺爺臨終前胡言亂語?

這種疑惑伴隨了我一天就有了答案。當天晚上,有幾個同學找我敘舊,酒足飯飽後,我回到四合院時已經是深夜。一進到院子中,我看到一個黑影從廂房中出來,我大喊一聲“誰?”這個黑影身手矯健的爬上了房中的輕功高手。我想追上去,但是礙於自己的身手,等我爬到房頂,這個黑影早已消失在夜幕下了。

我趕忙回到院子,進到廂房,不出所料,箱子的鎖已經被撬開。我拿著應急燈下到地窖,發現地窖被翻的很亂。清點了一下物品後,發現隻有那幾本舊雜誌丟了。

緊接著我在地窖裏開始琢磨,到底是誰和為什麽來地窖裏偷東西。

從作案人員的動機上看,目前我能懷疑的隻有肇福源、劉豐衣、淩霄。他們來地窖偷東西,目標隻能有一個,就是所謂的《獵人之術》。肇福源可能是為了賣了換錢,劉豐衣目的可能有他用,淩霄和劉豐衣是一夥的聽命於劉豐衣。不過從能力上來分析,肇福源會輕功,打死我都不信。劉豐衣?那個老頭,也不像。淩霄?有可能,但是從剛才的黑影來看,又比淩霄瘦小許多。懷疑來懷疑去,哪個都像,哪個也都不像。

就在我分析作案人員和作案動機的時候,突然一個念想一閃而過,難道玄機在此?

於是我將應急燈掛在地窖口,在地窖中,第三次翻找可能隱藏東西的地方。

提示我的就是那幾本被盜的舊雜誌,那幾本舊雜誌看似將捕獵的方法隱藏在其中。但是,這種隱藏方法很容易被看破;而且,這種捕獵的方法很普通,沒必要隱藏;不過,如果不是我,一般人是難以分辨出雜誌上記載的是普通的捕獵之術,換做別人很可能把他當做寶貝。一種沒必要藏起來的東西藏了起來,而且藏的很容易讓人發現,還容易被人誤解為寶貝,這是為什麽?那隻有一個答案,為了讓賊偷,讓賊以為偷到了寶貝。這就像有些財主在家中可能藏錢的位置放上較為值錢的東西,讓可能入室盜竊的賊容易發現,而使得更值錢的東西不被發現。這些雜誌就如同財主放在屋子中讓進來的賊發現的那些財物一樣,是個幌子。而且這些雜誌用來做幌子也有其合理性,第一對於本家人之外,這些捕獵的方法確實屬於秘密,容易迷惑盜賊;第二,即使被盜也無所謂,不過是多了一個捕山貨的獵人而已。破開了雜誌的真相,那就意味著,在這個地窖中肯定藏著一些更重要的東西。

我又一次仔細的查看了牆壁、地麵、天花板,都沒有發現異常。地窖中的過期藥品、大字報、笤帚、鐵鍬,也都沒有什麽特別的。這時候,我注意到了,一個被我忽視的,但是存在於地窖中的東西——梯子。

我仔細檢查了梯子,發現這個梯子下端插在地窖的地麵中。但是,它是可以移動的。我使勁向上一拔梯子,隨著梯子帶出的塵土,我發現在地麵固定梯子的兩個個凹槽中各有一個拉環,將拉環拉開,其中一個下邊放著一個四方的鐵盒,另外一個放著一把鑰匙,質感與劉豐衣的盒子無異。這個機關設計很巧妙,沒有任何一個下到地窖中的人會想到把梯子撤走,因為這種行為本身有斷自己後路的心理暗示,再加上舊雜誌做幌子,所以很多人不會打梯子的主意。

我拿出鐵盒,用鑰匙打開盒子。裏邊有一張紙條和一根白色的毛發,燈光下,這根毛發柔軟,難道這根白色毛發就是那個狐妖的毛?不過按照肇福源的說法,這根狐妖的毛應該在劉豐衣那裏,如果這是真正的狐妖毛發,那劉豐衣手中的那根胡須又是什麽?我又仔細看了看紙條,紙條上邊有一串數字“739325683861061827387614”,密碼嗎?代表什麽?一個疑團的解開,帶來了新的疑團。

接下來的幾天我依舊在這個問題上冥思苦想,可是想破腦袋也無法破解這個數字的秘密,按照先前的推論,地窖中應該藏有獵人之術。但是隻有一個紙條和一根白色毛發,那麽就說明這個紙條和白色毛發是與獵人之術有關,不過到此為止線索中斷。

之後的一周末,電話突然響起,來電之人是肇福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