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回到最初

我拽起韓冰冰走的很急,也沒能和唐教授好好道別,隻是在臨出門時候說了句再見。

韓冰冰說,“你這麽火急火燎的要去哪?”

我沒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而是說,“給劉豐衣、馮平、淩霄他們打電話,告訴他們去夾道居胡同223號,淩霄知道路。”

這個地址,韓冰冰也知道,那是錢麻子的地方。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我和韓冰冰到了菜市口附近與劉豐衣他們三個人碰麵後,一起來到了夾道居胡同那個小二層樓那裏。大門緊鎖,我讓韓冰冰和劉豐衣看著門口,我與小平頭、淩霄翻進牆內,發現房子已經人去樓空,無論一樓的畫像還是二樓的書都不見蹤影。

我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說,“上當了!”

我覺得我,或者說我們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就是我們過於相信了錢麻子的話。如果靜下心來仔細分析,其實錢麻子說的話都經不起推敲。

從個人關係上,他是王鳳儀的養父,他還是王鳳儀介紹給我的,他說自己與王鳳儀作惡多端沒有關係,這個其實很不合常理。我們之所以相信他與王鳳儀無關,一是他主動說出這種關係,二是王鳳儀很有錢,而錢麻子看上去很窮。但是我們忘了一件事,如果一個人的野心超越了金錢,那麽錢麻子這麽做就是為了隱瞞他更深的目的。中國古代有句話,大忠即大奸,說的就是如果一個當官的既不貪又不好色,那基本上就是覬覦皇位了,這種情況在曆史上反複出現。

另一個讓我們相信錢麻子的原因是他“預測”很準,按唐教授的說法,偶爾預測對還算可信,但是錢麻子有些太準了。錢麻子未必會預測,他這個房子在一個死胡同的裏頭,坐在他的窗口可以清楚的望到胡同口進來的人。我每次來,他隻要在窗口看到我後,再到大門口等著我就行了。

第一次我來的目的被他“猜”出來,肯定是王鳳儀告訴他的,第二次的目的他沒說因為我是突然到來,第三次我來的時間是在意大利遭受了王鳳儀的算計後,所以他也能大體猜出我來的目的的大意。至於他算出王鳳儀在哪裏更簡單了,因為他本來就知道,之所以不說出準確地點,就是怕露餡,給個方向還有一些含糊的話,然後讓我們自己去找,這種暗示的引導既能將我們引入陷阱,又能撇清關係。他當時卜卦卜的離卦,確實是火相,有相爭之意,看似是算出的結果,不過卜卦用的硬幣是他自己準備的,在上邊動些手腳就可以得出此卦象。即使沒動手腳,算命這東西很多方法都可以說圓了。所以從頭至尾就是一個騙局,全方位的包裝欺騙。

錢麻子和王鳳儀使出連環計,沒想到在王鳳儀暴露後,錢麻子還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我們麵前,不躲不藏再騙我們一次,加之錢麻子說的話半真半假,這種心理戰術實在是高,很難讓人猜的透。

我悔恨我沒能識破他們的騙局,不是因為受騙,而是因此讓竹瑩命喪九泉,想到這,我又狠狠的砸了下窗玻璃,一下將玻璃砸碎,玻璃劃破了手,鮮血染紅了我的拳頭。

我們幾個在房間搜索有用的證據,但是沒有任何收獲,惺惺離去,翻出了院牆。韓冰冰看到我的手破了,馬上湊過來問我怎麽了,我說沒事,隻是生氣而已。

淩霄這時候說,“我怎麽感覺我見過他?”

劉豐衣問,“誰?”

“錢麻子!”

我問,“你覺得他是誰?”

“想不起來,覺得很熟悉的感覺,也許真是我記錯了。”淩霄的直覺到底是準確還是出了問題呢?

當晚,我們在劉豐衣家中商量接下來應該怎麽辦,肇福源也來了。

肇福源告訴了大家一個很重要消息,“還記得上次那個老太婆嗎?”

他口中的老太婆就是上次在釣魚台飯店見到的那個老太婆,隻有我和肇福源見過,所以他這話是說給我聽的。

“記得,就是後來在意大利襲擊過我的人,還有青海湖那次都和她有關,怎麽了?”

肇福源神神秘秘的說,“最近這些日子,我托朋友打聽了她的底細,發現她來頭可不小。”

“什麽來頭?”

“黑道上的老大沒有不認識她的,沒有不給她麵子的,說她是全國,甚至整個亞洲黑幫的霸主都不為過,怪不得她能跟你們到意大利去呢。”

“她有這麽大能耐?”

肇福源點了點頭。其他幾個人雖然沒有見過那個老太婆,但是聽我們講過那幾件事,所以也對她有些了解。劉豐衣說,“你說這黑幫要《獵人之術》幹什麽?”

“不知道,看來目前最要緊的是趕快解開這本書的秘密。”

我交給了他們幾個一些任務,讓韓冰冰接著查閱古籍資料必要時請教唐教授,肇福源繼續打聽那個老太婆的信息,爭取從她這邊找到突破口,劉豐衣和竹雨婷聯係,問問她那邊有什麽新的消息,小平頭在部隊有些人脈,讓他看看能否從雇傭兵這角度探聽些什麽消息,畢竟王鳳儀用了很多雇傭兵,至於淩霄,讓他自己隨便幹什麽都行。而我決定獨自回東北,獨自呆一段時間,看看是否能找到些什麽靈感。

回到了東北撫順老家,我並沒有回到我在老家的住處,而是到了新賓縣的原始森林中。新賓縣位於長白山的末端,有著大麵積的原始森林,做了汽車之後坐馬車,最後還要徒步才能走進深山裏。

在這個深山的深處有個20多年前搭建的小木屋,這個木屋是我爺爺最初帶著我練習捕獵時搭建的,已經多年沒用。我憑著記憶找到了這裏,屋門已經破敗,屋內生滿了蜘蛛和其他蟲子,不過好在屋內簡單,沒有這些蟲子藏身之處,在屋內點起了爐子,並灑了一些石灰粉後,這些蟲子就從屋內退去了。

雖說已經到了四月份,但是長白山依舊有積雪,盡管雪不是很厚,但是溫度依然很低,即使是白天也要穿著厚厚的棉襖。

當一個人想不清楚問題的時候,就需要回到最開始的地方,我便回到了最初的這裏,我的獵人之路從這裏開始,那我就要在這裏將這個謎團解開。

我又恢複了那時候的練習,每天在山林的雪地裏跑步,在雪中靜坐感受大山中風的呼吸,練習用耳朵辨別獵物的方位,練習在黑暗中看清遠處的目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時在夜晚升起篝火,與偶爾前來的孤狼分享白天的獵物。

山林的動物並不是都怕人的,隻要你不表露殺氣,它們還是願意接近你的,即使凶猛的狼一樣可以成為你的朋友,隻不過人們的恐懼讓這些動物要麽不敢接近,要麽視人類為弱者。這裏與人類社會不一樣,完全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弱小隻能成為獵物。

有一次,在與篝火對麵的獨狼對視,我發現我忽視了我的一個能力,我能夠感受動物的內心,能知道它們的感情,是好奇、是恐懼、還是充滿殺意。而我也可以通過控製自己的情緒讓動物感受到我的內心。雖然沒有語言,就能形成一種交流與溝通,這是普通人辦不到的,坐在我對麵的狼就是最好的證明。由於我從小就練成了這種能力,所以並沒有太在意,這種能力會不會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一種“靈力”?

這些天,我翻了無數遍《神鬼獵人之術》,兩本都看了,還是沒有端倪。我很無奈的對著我眼前這隻狼,掏出那一本半書,對著這隻狼說起話來,“你說我應該怎麽辦?你可能聽不懂我說話,但是我現在是真沒辦法了,要不你告訴我?”我朝這隻狼揮了揮手裏的書,它沒有什麽表示,隻是在那呆呆的看著我。

狼是群居動物,一般來說獨狼都是在弱小的時候被狼群趕出來的,要麽獨自死去,要麽獨自生存,成為森林中最可怕的獵手,最後有朝一日回到狼群成為統領。眼前的這隻狼顯然是剛被趕出來的,它的身形很瘦弱,如果不是我分給它獵物,也許它過不了多久就會死掉。

我走到那隻狼的旁邊坐下,在我喂了它幾天後,它對我很信任,雖然仍有警覺,但是並沒有跑開。我翻開書給那隻狼看,並對它說,“你替我瞧瞧,能看懂嗎?”它瞄了幾眼後仍舊看著我,顯然它對書不感興趣。

我將那本沒有插圖的書翻到寫有“……經受烈火之考驗”那一頁,我自言自語,“難道是讓我燒了你嗎?可是我燒不掉你啊。”這些天我不是沒有考慮過這本書需要用火燒才能破解的可能,隻是我燒了幾次,這書就如在喀拉喀托火山那次一樣,被火燒卻安然無恙,不過依舊沒有別的反應。本來我以為這書是特殊材質所製作,來到這裏之前,我讓韓冰冰用她們研究所的儀器檢驗了一下這本書,發現就是普通的紙而已,至於為什麽不會被火燒掉,無法解釋。

這次在長白山的深山裏,我將這本書再次扔進了火裏,還與前幾次一樣,沒有反應,我幹脆將另外一本書也扔了進去,很快就燒著了,化為灰燼,我想,“要是燒掉那本是真的也好,省得以後有那麽多麻煩事。”沒燒掉的這本依舊在火中,被火焰包圍,沒有被燒掉,也沒有其他反應。

我回想起那次在火山發生的事,又想了想“經受烈火之考驗”這句話,那次在火山見到那個周身是火的人的時候,我本身也被火燒著了,難道真是要我也進入火裏才行?